☆﹀╮=========================================================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机长,带我飞 作者:尚弦 白璃茉就是传说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一路顺风顺水。 然而,遇到夏凌晨以后, 顺风顺水的小船说翻就翻! 哧溜”白璃茉与大地亲密接触。 夏凌晨从身旁走过,一张帅脸贴上来:“重力越大,惯性越大么。” “……”白璃茉。 经年以后,一架拉风直升飞机降在白璃茉面前:“想飞么?” “想啊,机长,带我啊!” ps :本文1V1 前期 呆萌学霸女X高冷痴情男 后期----成长成 逗逼傲娇小白领X闷骚霸道帅机长←_← (ed 甜文)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娱乐圈 甜文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璃茉,夏凌晨,沈琰 ┃ 配角:葛璐,宋小笛 ┃ 其它:都市言情,娱乐圈,虐甜   ☆、楔子:盛夏蝉鸣的邂逅   盛夏袭来。   老式电风扇在努力地旋转着,嘎吱嘎吱作响。   少女白璃茉穿着一件宽大的白T恤,慵懒舒适的躺在凉椅上,一本不知名的杂志盖在她婴儿肥,但白|皙秀气的脸上。刚刚结束漫天试卷紧张压抑的中考,她现在除了要享受自由,什么也无法顾及。   一抹笑容不经意间从她的嘴角划过,终于解放了!表姐前几天打电话来,邀请她去B县玩,顺便参观参观她新的高中。   这是个历史悠久的高中,远近闻名,考上这所高中,对白璃而言不算什么,平时看着呆萌呆萌的她,闺蜜华蕾是这样评价她的:“生活上看起来一窍不通的笨蛋,学习却好的令人嫉妒得咬牙切齿。”每每这时候,白璃茉都是扯起嘴角狡黠地笑笑:“没办法啦,我也就是随便学学。”   要不要这样拉仇恨啊。   一大早,白璃茉被父母从被窝里扯出来,睡眼迷蒙。白妈妈给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念叨:“小茉,到了你姨妈家要乖,不要给人家惹麻烦,也不要和你表姐玩得太疯。在姨妈家差不多要住一个月,要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   白璃茉耐着性子听完,趁着母亲还没想起来说什么,急忙开口:“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听话的,不用担心了。”   一家四口围着餐桌吃完早餐,她和父母、妹妹在长途汽车站告别,拎着行李,独自坐上长途班车。   远离父母的管辖,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心情大好。   掏出耳机,插上手机孔,一首缓慢抒情的轻音乐流淌到她心间。阳光明媚且刺眼,靠窗坐的她,微睁着眼,看着窗外,乡村远去,城镇逐渐展现在她眼前。道路的两旁,是匆匆而过的斑驳绿色。   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站。下车,提着厚重的行李箱。人群如潮,陌生的车站,新鲜的面孔。   四处张望,远远看到表姐沈晴站在车站出口处,一顶鸭舌帽很是显眼,朝气蓬勃。她也正好看到了白璃茉,笑着上前,帮她提行李箱,说:“璃茉,我帮你提啊。”掂了掂“哟,还蛮重的啊。早知道让你哥来帮你提。他一天就知道四处闲逛。”沈晴说的是她弟沈朗,也就是白璃茉的表哥。   姨妈家对白璃茉很热情,为她接风的午饭很丰富,姨妈,姨爹热情地询问她中考的事宜,其实,白璃茉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市三中,早就在亲戚圈里传遍了。只是现在,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乖巧地回答着。随后埋头吃着饭碗里越堆越多的菜。   成绩好的孩子就是受长辈喜爱啊。   在姨妈家休息了一天,白璃茉渐渐不在扭捏,和表哥、表姐相处的很愉快。   次日,白璃茉和表姐准备去市三中好好参观一番。   沈晴今年已经从市三中高中毕业,考取了南方的大学。白璃茉想到自己即将进入高中,奋战三年,像表姐一样,考取心仪的大学,对这三年就既忧虑又兴奋。   两个小姑娘有说有笑,一路小走来到市三中门口。   校门口横幅大拉,庆祝着学校考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的优秀考生。市三中是市内百年名校,升学率一直是其他高中所望不所及的。白璃茉顺利考上市三中,也令紧张了一年的白家父母终于落下心中的大石头,所以大批特批,她今年夏天想怎么玩怎么玩。   当然,自由嘛,是相对的。   市三中,校风优良,学风浓厚。   炎炎夏日,校园里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也给校园带来几分清爽。林荫道上,零零散散的走着几个人,蝉鸣聒噪。因为放假,除了毕业班的补课生,学生都放假了。   迎面走来一位抱着书的中年女老师,她看到沈晴,笑着找招呼:“沈晴。你还在学校啊?考的不错吧,不忙的话,现在能来帮我整理下档案资料吗?”   沈晴欣然答应,临走前不忘叮嘱白璃茉:“璃茉,你不要乱跑啊,我们学校很大的。到时候迷路了,我找不到你啊!”   白璃茉无奈地笑笑:“我有那么白|痴吗?何况不是还有手机么?沈晴姐,你就快去吧,不用担心了。”   于是,沈晴带着哀怨的小眼神随着李老师走了。   白璃茉转了转学校四周,天气实在太热,四处搜寻,眼尖的她看到了学校里的书吧。走进去看看,里面除了有书可以看,还有饮料卖。   口干舌燥,太好了。   白璃茉点了杯双皮奶,然后静静地站在吧台边等着。   这时,一个身形高挑的男生走进书吧。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淡漠倨傲的下颚。柔软蓬松的刘海下,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着淡淡的光。他白色的衬衫简单随意地扣了几颗纽扣,精致的锁骨外露,修长的牛仔裤衬托出他挺拔的身材。   他把牛津帆布包随意地斜跨在身后,走进书吧,径直走到吧台,看也不看白璃茉白璃茉一眼,直接对着吧台内的服务员说:“一杯冰水。”   白璃茉开始犯花痴,站在吧台边小心翼翼地偷瞄他。   好帅啊。会不会是学长?她内心不断念着清心咒,淡定淡定。   “同学,你的双皮奶好了。四块钱。同学?”服务员把双皮奶送到她面前。   “哦,嗯?”回过神来的白璃茉很尴尬,急忙收回游离的眼神,伸手去口袋摸钱,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然而、然而?!钱包没带!   Oh,my gad!!!   白璃茉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人生地不熟,第一次在新学校里消费,就要吃霸王餐吗?   她已经能想象到服务员逐渐变色的脸了。   白衬衫男生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放在吧台上,对着服务员开口,声音清冽:“给。不用找了,一起结账。”   白璃茉面露惊,但表面上还是不好太直接,扭捏着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又不认识…”   白衣男生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夏凌晨,高一新生。”   “哦。你好你好。我叫白璃茉,也是高一新生。我刚刚还以为你是学长呢…”白璃茉介绍完,不忘小声嘀咕着。   夏凌晨没听完,拿起吧台上的冰水,转身走出书吧,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那,后会有期吧。”白璃茉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念道。   从书吧出来,她含|着吸管边走边想,不知思绪飘到了多远,偶尔还会发出几声憨憨的笑声,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走了好一阵子。图书馆,体育馆,操场都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和沈晴分开的那栋教学楼。   水喝多了,好想上厕所。她扭头看了一下,嗯,在这里。匆匆跑了进去。   沈晴拿着档案袋,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就看到白璃茉突然很匆忙地拐进了一楼的厕所。   这一边,白璃茉跑进厕所,急匆匆踏上蹲池,就发现外面有个人影站在尿池边…   额?男厕?不会吧?!   一道闪电直击白璃茉的天灵盖,“啊——”大叫一声,立马吓得一个闪身就冲出了厕所。   厕所里的那人被女生的尖叫也是吓了一大跳,急忙穿好裤子,跑出来看是谁。   而沈晴就这样看到白璃茉满脸通红加惊吓地从厕所冲了出来,转念一想,才发现,她走到男厕所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璃茉,我算是…我算是服了你了!哈哈哈…”沈晴一下子笑得弯下腰去,捧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开口调笑,“璃茉啊璃茉,你的高中黑历史正式多了一笔了!哈哈!”   这边才逃出来的白璃茉发现幸灾乐祸的表姐,立刻百米冲刺上前捂住表姐的嘴,生怕被她传的沸沸扬扬,被等会要出来的男生听到,那她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唉,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沈晴笑笑,对她说:“学校大楼两边的厕所,男女位置是相反的。没事的,以后熟悉就好。别那么马虎了。”指了指手里的档案袋,说:“你自己再呆会啊。我这个免费劳动力,一时半会还脱不开身。”   白璃茉点点头,看着沈晴忙碌地走开。   那厕所里的男生,走出来一看,远远地看到白璃茉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就已经了然刚刚误闯男厕所的女生是她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生啊。   一声沉静地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沈琰,怎么那么慢,还不走?”夏凌晨从教学楼的另一边走廊走过来,催促着同伴。   这男生向夏凌晨摆摆手,戏虐着说:“不急,我还有点事。”说完,朝着还站在原地发呆的白璃茉走去。   “喂,刚刚就是你跑到男厕所大喊大叫的吧?”口吻里带着母庸置疑的意味。   白璃茉被来人吓得心虚,被当众揭丑,尴尬的要命。只好小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学长。我是今年的新生,不熟悉这里,刚刚太急就走错了。”   男生看着她小白兔一样的低头认错,也不好太为难她,想想就爽朗的笑了,说:“那,念你是初犯,我就不计较了。”说着,弯下腰,渐渐靠近白璃茉,在离她的脸只有一公分距离的地方停顿住:“还有,我有那么老么?我也是今年的新生。”   白璃茉看着面前俊秀的男生,脸一红,心里暗想,他也是新生啊。   夏凌晨远远看到沈琰在和这个女孩说话,走上前来,不耐烦地催促:“小琰,怎么还不走?”   沈琰听到声音,支起身子,对她说:“小白兔,我叫沈琰。你叫什么啊?”   “我叫白璃茉。”   听了这个答案,沈琰忍不住笑了,说:“喊你‘小白兔’,你既然还姓白,有意思。”看到她,转念想到夏凌晨家的萨摩耶犬,他边走边回头招手说:“那再见了,小白。有缘见。”   白璃茉呆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离去的两个背影。原来,他们认识啊,果真是有缘。   接下来的日子,白璃茉过得极为滋润。天天在空调房里吃着西瓜,看着暑期档电视剧。偶尔和表姐出去溜达溜达,一个月的假期就这样到底了。   炎炎的夏日还没走,军训来了。      ☆、热浪袭来的酷夏   烈阳高照。昆明陆军学院,训练场。   一百多个阳光明媚的少年们,在训练场排着整齐划一的队列。   市三中今年的军训与以往大为不同,新任校长葛超,做事果断,雷厉风行,教育思维创新。   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斥巨资让新入学的前一百二十名优秀新生,由专车接到昆明赫赫有名的陆军学院,进行长达半个月的军训,之后还会有豪华的云南省一周游。   美曰其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而全程免费对于白璃茉而言是再好不过了,省的父母唠唠叨叨不给去。   骄阳下的考验,开始了。   烈日似火,所有人都在苦站军姿,汗水毫不吝啬地从额头滑到鼻尖,再一颗颗滑落下,粘|稠的汗液使刘海黏在了一起。   白璃茉强忍着鼻尖的痒意,双手并在身体两侧,挺直腰板。一个小时过去,不止她一人,其他人也早撑不住了。   原本整齐的队伍像一盘松懈的散沙,身下膝盖长时间僵硬所导致的酸痛感愈发强烈,脚后跟也渐渐开始乏力。聪明的偷懒者会趁着教官不注意偷偷踮起脚尖以此让身体不那么僵硬。   当然,治标不治本。   教官霍振峰一脸威严地盯着眼前半大不熟的孩子们,临近升职,突然接到顶头上司的命令,让他带一群刚升高中的孩子军训。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带队军训,以后别人没这个福气了。   同行来的一批老师,明里暗里早已叮嘱过要照顾这批学生,不能太过了。听说都成绩优秀,是他们学校新生的主力军。   嗯,半大的孩子,那就放水吧,毕竟不是真的练新兵。只不过,这群孩子实在是太弱了。   “咚——”一声闷响,紧接着,队伍后面传来一阵不安的躁动,前排的人禁不住好奇心诱|惑,回头伸头打探,顺便活动一下,偷个懒。一个白|嫩干净的瘦弱少年被后排人围住,脸色苍白无血色,看来是中暑了。   “后面的两个男生,把他扶到树荫下休息。”霍振峰微微摇头。   倒了一个,人心惶惶。不少人原本紧绷的弦,现在更紧了。绷直身体,忍受着酷夏蝉鸣的聒噪,沉默压抑的低气压,以及汗水不厌其烦地滑落脸庞,那恼人的痒意。   又半小时过去了。终究是有些人撑不住的,接连几个晕倒在地,有的甚至开始弯下腰呕吐。后面的男生还好,女生倒了的不在少数。   白璃茉此刻也是在硬撑,每一刻都在煎熬。虽说她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从小也没有娇生惯养,随父母做小生意四处奔波,体力活没少干,这站军姿还不至于让她倒地翻白眼,但酷热闷燥的天气几欲让她抓狂,令她无时无刻不祈祷:“快点结束、快点结束!”   霍振峰看着底下怏呆呆的新兵蛋子,觉得这个下马威也够了:“全体队友,稍息,立正。解散!”   全场大呼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瞬间作鸟散状,要不冲去前方小卖部买冰镇饮料,要不像白璃茉这样出个门总不带钱的倒霉蛋,只好躲进树荫下乘凉了。小卖部,几个大汗淋漓的男生拿着刚到手的冰镇饮料豪饮,汗流浃背的他们已经顾不及形象了。白璃茉察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上次在市三中的两个男生。   沈琰一手拿着冰镇饮料,一手搭在夏凌晨肩膀上,用眼神扫了一眼树荫下的人群。对夏凌晨说:“夏凌晨,瞧,那树底下的女生,是不是我们上次在学校看的那个,傻乎乎的那个?”   夏凌晨抬头,朝着沈琰指示的方向扫了一眼,果然,眼巴巴地盯着人家的冰水看,又没带钱?   一个和他们似乎玩得不错的男生拍着夏凌晨的肩膀,“你看上对面的哪个女生了?”先说好,我看中的,是哥们就别和我抢啊。”   沈琰一拳打在那个男生肩膀上,戏笑:“吴楠,你胆子不小啊。”   “没人和你抢,你放心,肤白貌美的最适合你了,沈琰大少。”吴楠很无奈地调侃他。   夏凌晨忽视他们的打闹,拿着一瓶饮料走到树荫下,对着脸颊被烤的红扑扑的白璃茉说:“给你的。怎么这么笨?出来总不带钱。”   白璃茉听到夏凌晨这一句嘲笑,有点尴尬,讪讪地干笑,伸手接过饮料:“谢谢啊,下次我一定请你喝饮料。”   这时,一个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的高挑少女走了过来:“璃茉啊,你都有饮料了啊,我不知道还跑去给你买了一瓶。”   白璃茉回头,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生,很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是...白璃茉表示,记不得她是谁了,或者说可能没见过。   白璃茉的脑袋读书虽好使,但是却是个十足的脸盲,记忆不深刻,再稍微像一点的两个人,她就分不清谁是谁了。每次只好尴尬地说自己是脸盲。   你是脸盲你还有理了。   闺蜜华蕾曾毫不留情地戳出真|相:“你这就是懒癌晚期,懒得记那么多人名,那种见一面就会散的人,绝对过眼就忘。”   葛璐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知道她一定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但碍于夏凌晨在场,不好丢面子,只好装作没看出来。   其实她就是新任校长葛超的女儿,在新生军训前就早把较为出色人,了解得透透的。白璃茉就是榜首,她怎会不知。   沈琰看到这里,走向前来凑热闹:“咦?小白,果然是你啊。那这位美女是谁啊?夏凌晨,你还不快介绍一下。”   “不认识。”夏凌晨直截了当的说。   葛璐站在一旁显得极为尴尬,自己开口:“我叫葛璐。很高兴认识你们。”   沈琰扬起一抹笑容,带着一股痞气:“我叫沈琰。大家喜欢喊我沈少。” 他说完自以为帅气迷人,然而,葛璐的双眼都没停留在他脸上超过两秒。   午餐时。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踏步走向食堂,士气高傲地唱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然后走进食堂,狼吞虎咽。   饥肠辘辘,大家吃的格外香,何况,这食堂的伙食还不错。   回去后,葛璐时常会找白璃茉聊天。但白璃茉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和葛璐这种出手阔气的大小姐,似乎总隔了一道无形的坎。   她说话客客气气,落落大方,反而显得白璃茉很小家子气,对话间的疏离感很强。   白璃茉不太想和她说话,尤其是她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几句话就想打探夏凌晨的事,让白璃茉很反感。   午后,由于考虑到酷热的天气,改为室内活动。让大家轮流上台进行自我介绍,再轮流表演节目。   原本僵硬,尴尬地气氛,因为这个互动,大家渐渐不再那么拘束。   欢快的气氛渐浓,唱歌,跳舞,讲笑话,节目丰富多彩。   后来,轮到有一个帅气洒脱的女生上台。她说要表演弹唱。没有吉他,众人未反应过来,她已经拿起房间后面的扫帚,有模有样的弹唱起来。那姿态,那神情,仿佛手中真有一把吉他。   底下的同学们被逗乐了,开怀的大笑,毫不介意这把“劣质”的吉他。   女生独特的嗓音从台上传来,是一首轻快抒情的民谣。唱完,干净低醇的声音还依旧环绕在耳边难以散去。   白璃茉一向喜欢音乐,这首歌戳到了她的萌点,女生也瞬间成为她心中的偶像。   她初到新地方,原本一直有些小心翼翼,待人礼貌,但和大多数人依旧是疏远的。这次却忍不住了,兴冲冲地跑到那女生的座位,和她套近乎:“你好啊,我叫白璃茉。我觉得你的表演特别精彩,如果要是真的有一把吉他就更完美了。”   “呵呵,要是真有一把吉他,那就糟糕了。”女生笑笑,隐忍的看着眼前这小姑娘眼里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崇拜,真不知道要是告诉她事实,会怎样啊?   “为什么?锦上添花不好吗?”白璃茉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因为我不会弹吉他啊,要真有把吉他,我就穿帮了,嘿嘿。”张秋风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白璃茉风中凌|乱了。这样也行?   沈琰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嗤笑:“真是傻啊,她的指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乱弹的,夏凌晨说的没错,你不仅看起来笨笨的,实际就是笨蛋嘛!”再看看白璃茉那张呆滞的脸,挑着眉毛说:“你那么喜欢听吉他,小爷哪天心情好了,可以弹给你听听。”   说完,他心里小声嘀咕着,语气不屑:“听说是排名第一的学霸,啧啧,看来是读书读多了,书呆|子。”   “书呆|子”三个大字就像一块千斤大石头一样砸到白璃茉脑袋上,她忍不住紧握双手,真是股股怒火心中烧!   报幕的老师喊道:“下一位同学,白璃茉。”   白璃茉回神,缓慢地走上台,心中不免紧张,就像每一次参加比赛走上台那样,对着自己说:“白璃茉,到你了。”   白璃茉左思右想,于是决定朗诵一首诗歌,白璃茉曾在全校的诗歌朗诵大赛上获得第一名。激情澎湃的朗诵一结束,掌声雷鸣不绝。   走上台的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气场全变,沉重稳定,落落大方。她先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然后说:“今天大家听了好听的歌,看了精彩的舞蹈,那我就换一种风格,朗诵一首《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一直站在一旁观望的教官霍振峰,为之一振,有意思,别的小姑娘都唱些缠缠|绵绵的情歌,她却选了首爱国的诗歌朗诵。   沈琰察觉到会有一场好戏,推了推旁边睡着了的夏凌晨:“夏凌晨,快起来,有好戏看。小白要来首朗诵。”   夏凌晨悠然醒来,听到那小姑娘说要朗诵,挑眉,盯着台上的白璃茉,她,有点意思。   清清嗓子,白璃茉正式开始。带有女生特有的低沉而醇厚的声音缓缓从台上传来:   “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舒婷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 祖国啊!……”   一首朗诵完,在场的人激情澎湃。她那醇厚如酒的迷人声线,久久还荡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上。   台下的观众早已沸腾了,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在场的老师们和教官暗暗赞叹,果然是个人才。   台下的观众也是暗中惊叹,毕竟都是尖子生,懂诗歌朗诵的人也不少。像白璃茉这样感情饱满,声线醇厚而不失女孩独有音色的深情朗诵,确是少之又少的。   结束朗诵后,白璃茉的小|脸,因为激动,也因为大家的掌声而害羞,变得通红。   她的嘴唇却忍不住颤抖,就像演员太入戏,一时难以抽|身而出,她还没从自己的朗诵中回到现实。晃晃悠悠地走下台,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自己波动的情绪。   人群中的葛璐,看到这里,赞叹之余,也深深的感觉到自己遇到了劲敌。原以为她只是运气好,让她考到了第一的进校成绩,然而现在,看来是轻敌了。      ☆、恼羞成怒      当军训第一天顺利结束,接下来的日子便显得和蔼和亲多了   白璃茉因为上一次的诗歌朗诵,一鸣惊人,得到许多老师和同学的赞叹,人缘一下子好了很多。   她深知,学校就像是个小社会,即使大家表面上不说,但其实都心知肚明,许多人拼了时间和精力,才考到这所重点高中,初来乍到,得到同学以及老师的赏识是极为重要的。   自那天她朗诵过以后,接下来表演的气氛就不一样了。不少人开始踊跃上场,不像是即兴演出,倒像是有备而来。尤其是后来葛璐一曲孔雀舞,惊艳全场。   白璃茉在同宿舍交到了个不错的朋友,宋小笛。大大咧咧的一个姑娘,思想简单,但是很仗义,喜欢旅行,热爱跳舞,拥有自由是她最大的愿望。   她说:“如果可以,当个背包客就好了,能游览美丽的山川,能安安静静的欣赏美景,哪来这么多烦恼,升学啊,报补习班啊。真是很累呢。”   “为什么啊?”另一个小姑娘插入话来。   “刁素素,你是不会懂的,你们都是尖子生,靠自己的头脑再加一些努力,以后考上一个好大学轻而易举,我脑袋笨,是上了多少补习班才勉强垫底考进这120名。我知道我的侥幸成分有多大,从小我妈妈给我报了拉丁舞班,她说成绩不够就拿艺术分凑,考个好的艺术学校也可以。”宋小笛大呼一口气,一下子扬起灿烂的笑容,“你们就惨啦,只能在一条路上死磕了,嘿嘿。”   白璃茉没有说话,她自然了解宋小笛的无奈。虽然她初中一直到现在保持年级第一的位置,看似轻巧,实际也是在暗地里下了一番苦功夫,特别是理科的内容逐渐加大难度时,她也开始力不从心。每晚得多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学习,才能在考试上看起来比别人更轻松。   闷热的昆明,终于迎来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上午,很快又雨过天晴。刚在军用食堂用过午餐,霍振峰站在食堂楼下大声吹口哨召集集合。   “啊,要赶不上了!”白璃茉撒开腿冲到队列前,却踩到了水面,“哧溜”一声,竟横躺在地。   丢脸啊。   她掩面从地上爬起来,已顾不得疼痛。   夏凌晨走到她身边停下,弯下腰,一张帅脸贴近,轻吐出几个字。   “重力越大,惯性越大么。”   周围人已经一片哄笑。   你就这么怜香惜玉的么?   “……”白璃茉。   尼玛,就你物理学得好,你行你怎么不上天啊!   白璃茉在心中哀嚎。突然觉得夏凌晨淡漠的的面孔下,是一只腹黑的大尾巴狼。   夏凌晨把白璃茉的小表情都看在眼里,知道她一定在私下里吐槽自己,轻笑着摇头。   “哇,快看,夏凌晨既然笑了,好帅啊。”   “是好帅啊,要是平时的时候多笑笑,我再站半个小时军姿我也愿意。”   “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咱们队里不还有好几个长得养眼的帅哥么。”有个女生忍不住插嘴,顺便偷偷瞄了一眼后面的男生。   沈琰很自觉地回她一个笑容,痞气十足,在阳光下却很迷人温暖。   踢正步训练开始,所有人分成12队,由其中一人作为队长负责喊口号,督促训练。白璃茉跃跃欲试,毛遂自荐当了队长。   这么威风凛凛的活,她可不想错过。   白璃茉对这一队的人很严,横眉冷对,每一声口号都响亮有力。谁稍有不对都会大声提出来指正,誓要严格负责。   “璃茉啊,别那么认真嘛,你凶起来好吓人哦。”说话的人叫吴楠,性格开朗,在男生中很活跃。   白璃茉听了他的话,脸有些烫,被男生说“吓人”并不是多光彩的事,何况还是长得还可以的帅哥。于是,她改变了训练方式和语气,反而收获了不错的训练效果。   所有队列集体踢正步。   霍振峰看了一眼人群:“白璃茉。你来试试喊口号带队。”   白璃茉应声而出,脚步不稳,暴露了她的紧张。   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的夏凌晨,遥遥地看着那个小个子女孩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出队列,大声地喊出口号。“有意思。”他扯起嘴角轻笑。   白璃茉因为紧张,喊错了口号,霍教官听出错误,急忙喊:“停,归队。”再扫了眼队伍,“那个后面的沈琰,出队喊口号。”   沈琰提了提衣领,整理了一下军装,回头扫了一眼男生们,骄傲地向他们示意:   小的们,听令师号!   这一眼让男生们很是兴奋,终于不用那个小女生喊口号了,这让他们一群大男生丢面子啊。   帅气俊朗的沈琰这一出场,迷倒了不少女生。他迈着正步出列,走过白璃茉身边时,故意用志得意满的眼神挑衅她。   一肚子委屈的白璃茉,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队列。   沈琰啊沈琰,就让你暂时得意一下下。   沈琰在男生群里人气特别高,他天生有领导风范,男生们也很服他。暗地里会喊他“大哥”,白璃茉听到这个名号后嗤之以鼻,实在是太俗气了,又不是混黑社会。沈琰也觉得有失|身份,所以会意大家喊他“沈少”。   夏凌晨习惯喊他“小琰”,偶尔心情好会喊几次“沈少”。什么时候心情好呢,自然是看到沈琰吃瘪的时候。所谓损友,就是如此了。   沈琰家里较为富裕,父亲是法律界有名的金牌律师,一家人在寸土寸金的B县有好几栋独栋的别墅。家族脉络深广,其中的深水,难以摸清,但从他不一样的吃穿用度也能猜知一二了。而夏凌晨家中也是不简单,但是他平时为人低调,白璃茉也是几年后听人八卦才知道他家是怎样的显赫,隐形富豪一般的存在。   踢正步训练完毕。   “全体队友,稍息,立正。”霍振峰扫了一眼队列,眼神一顿,开口道:“我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整理仪容仪表。”   应声,白璃茉整整衣领,系紧腰带。随即站好军姿。   “你们再仔细检查一下,整理好仪容仪表。”霍振峰再次发令。   大家感到莫名其妙,又整理了一番,白璃茉俯下头看看,嗯,没问题,站好军姿。   霍振峰有些无奈了:“全体立正!向后转!”然后走到白璃茉身边低声:“你和我出列。”   白璃茉有些摸不着头脑,喜滋滋的以为霍教官要给她什么神秘的任务,乖乖跟了出去。   “你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哦。”白璃茉再次整整衣领,系紧腰带。   霍振峰真的无奈了。扶额长叹:“你看看下面,仔细点。”   白璃茉深深弯腰低头一看,啊!宽大的军裤正中间“大门”开了,她还看到了“门”内的风光!啊啊——!丢死人了!   一万头草|泥|马从脑袋上呼啸而过……   眼疾手快地扣好“大门”上的扣子,都怪这破军裤,链条拉链都没有,宽宽松松,就个扣子扣着,白璃茉平时如厕都不用解扣子,这回闹大发了…   囧啊…o(╯□╰)o   回头看霍教官背对着自己,她怯怯地喊了一声:“教官,我整、整理好了。”霍振峰不自然地回头:“嗯。你归队吧。”   这真是终身难忘啊…白璃茉啊白璃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得成熟稳重,别动不动就丢人现眼呢?!   小妮子耷|拉着头,灰溜溜地回到队伍。   沈琰嗅到了一股子八卦气息,急忙凑过来想问个明白:“喂,小白!你咋了,又干什么好事了吧。教官都不忍心,单独找你谈话了。”他完全忽略白璃茉那张臭到家的脸。   “关你什么事?!还有,不要叫我‘小白’!”   “我喜欢,我乐意,这名字多称你啊!小白,小白,小白……”沈琰不死心地回嘴。   怎么办,看到这家伙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就好开心啊,哈哈哈……   这梁子,结大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白璃茉在内心低吼。   临近军训结束最后几天了,该训的也训的差不多。陆陆续续的开始准备最后的军训汇演。最终定下来,男生表演军体拳,女生表演少数名族舞蹈—达体舞。然后集体展示军训训练成果。   几天的忙碌训练后,14天短暂的军训最终以男生们刚硬的军体拳,女生们欢快的少数名族舞蹈作为亮点,让汇演圆满结束。   葛校长千里迢迢从市三中赶来看汇演,看着大家经过2个星期的磨合,变得更自信开朗阳光,甚为满意。   而葛校长的到来,也意味着要离开军校,启程去旅行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要离开了,难免会不舍得,虽说一开始让大家吃了不少苦头,但留在心中更多的确实是欢乐,美好与感动的回忆。   离开的那天,正好下了一场雨,但是再也没有那日幽默后的欢笑。坐上离别的班车,白璃茉悄悄地望向车外屹立在雨中的硬汉,那一刻,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湿|润,希望是雨水吧,此刻的霍教官,展现了他别样的柔情。   汽车开动,数十双手挥向窗外:“霍教官!再见了!”   两辆大班车载着这群疲惫的人事项一座美丽的城市——彩云之南,云南。      ☆、彩云之南(一)      晨光微熙,昏暗的夜色渐渐从天边褪去,鱼肚白从东方亮起,揭示着这个古老神秘的古城新的一天的到来。   两辆长途班车载着睡梦中的一群人驶进这座美丽国度----大理城,曾经的南诏国。   班车上。   白璃茉微微轻动眼皮,渐渐刺眼的阳光照得她不得不挣扎着打开一条细缝。慵懒地伸开双手打个大大的懒腰:   “小笛啊,多亏你识时务没有叫醒我,这一觉睡得舒服啊。”说完转头一看,眼前俊俏瘦削的侧脸哪是小笛啊,“你…你怎么在我旁边,小笛呢?”   “宋小笛昨晚晕车晕的厉害,被老师协调,换到前面我的位置了。”夏凌晨淡淡开口解释,“军训那么久天天睡不饱,你昨晚睡得应该不错。”   “时间倒是充足了不少,可是坐着睡真的是腰酸背痛啊。”白璃茉动了动酸痛的胳膊肘子。   “没事。葛璐她爸不会一直让我们睡班车的,一路的酒店都安排好了。”   “哦,那就好。这样我手机也有地方充电。”   这时,导游小姐开始介绍起来:   “各位同学们,欢迎大家来到‘五朵金花’的故乡----大理。 现在由我介绍一下大理风景名胜区吧!大理位于云南省西部白族自治州之内,以‘风花雪月’著称: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大理风景区由大理,苍山,洱海风景片区、剑川石宝山风景片区、佛教圣地鸡足山风景片区、道教寺观建筑群森林公园—巍山巍宝山风景片区、洱海茈碧湖温泉休区5大风景片区,总面积1,016平方公里……”   年轻的导游小姐在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大理的风光,但其实时间有限,白璃茉这行人只可能走马观花地去几个地方而已。   白璃茉想起浙江人吴应枚 《滇南杂咏》7首中的其中一首:   “苍龙互脊棱棱碧,   峻极中峰未许攀。   薄暮浓云深护顶,   凌晨积雪满烟鬟。”   词中描绘苍山郁然高峻,雄浑挺拔,与十八溪及洱海映衬,构成蓝天碧海,澄澈溪流,使峰壑林泉,无一不可入画。特别描写中峰高入云表,终年积雪,春间气暖,每日中午,积雪渐消,至傍晚薄暮,又黑云覆盖山顶。次日起视,满山皑皑白雪,则又复然。   可惜如今大理旅游开发过度,早就少了当年吴应枚所看到的那份纯天然的灵性美,但依旧会令这群在水泥钢筋铸造的城市里过惯了的忙碌之人,感到心灵的暂放。   一行人随导游来到视野辽阔的观景台,整个大理古城尽收眼底。   大理古城坐落于雄奇挺峻的苍山与娇|媚秀美的洱海之间,厚重的城墙,古老的木屋。山的瑞气滋润心扉,云的玉洁神清气爽,时间在这里倒流,空间在这里凝固,绵绵不绝的思古之幽情在这里升华。   “洱海月映苍山雪,下关风吹上关花。”   夏凌晨想起导游刚刚说过的话,果不其然。沈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夏凌晨,看到这美景心动了吧,心动了就到这附近买个小房子过个闲云野鹤的生活,岂不快哉?”   “小琰,你想的倒是很美,可是这天天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鱼龙混杂的人在这丑态百出,受这凡尘俗世侵扰,早已经失去了原汁原味了。”   一旁安静看风景的白璃茉听到这话,心中颇为赞同,微转过头,却被此刻的夏凌晨惊艳到。   远山巍峨,连绵起伏,近处的他双眼沉静淡然地眺望远方,周身背光在阳光下,光圈层层,带着清晨特有的氤氲气息,美如一幅山水墨画。   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呆滞了几秒。他若是投生古代,定是个书本网气质翩翩的佳公子。   “喂,小白!你看风景还是看人啊,这么着迷,一脸的白|痴相!啧啧。传说中的灵鹫山好看吧?”   “嗯嗯。”点头。   “洱海秀美迷人吧?”   “嗯嗯。”再点头。   “那一排排的古屋想去睡吧?”   “嗯嗯。”是啊是啊。   “夏凌晨想睡吧?”   “嗯嗯。”(⊙o⊙)…白璃茉有些蒙圈。   等反应过来沈琰是在间接性调侃自己刚刚美色当前丢了魂。一股热气冲上脸颊,可恶!   夏凌晨作为当事人,倒是很处之淡然,毕竟丢脸的又不是自己,何况偶尔从白璃茉淡然沉静的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还是很难得的,总让自己忍俊不禁。   坐上大型的游览船,走走停停地游览完洱海,稍作整顿休息,他们又到达了另一处美景—--丽江。   曾听人说,走进丽江,就是走进了一幅古老的高原风貌历史画卷。老街上那古色古香的纳西民居依山傍水,错落别致;古桥下|流水潺|潺,清冽透明;小河清澈见底,纤尘不染;两岸纤纤垂柳,素雅娴静;石板路上行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远方的玉龙雪山高耸入云,挺拔俊秀。似黛的青山,清新的空气,明媚的阳光,美丽的白云,皎洁的雪山,梦幻般的碧水,仿佛一阵阵诗情画意扑面而来。   宋小笛经过一番整顿,也没有那么晕车了,从小向往自由的她来到这么一座历史旅游名城,怎么可以因为晕车就歇菜呢?很快就原地打满血复活,比白璃茉还精神抖擞,两只小眼睛四处东张西望,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环节。   白璃茉被宋小笛的乐天气氛感染,原本懒洋洋的身子骨也开始耐不住寂寞,有些跃跃欲试。到了古城内,大家自由活动。   走过老街古桥,穿过城门小巷,一间间古色古香的客栈,纸灯高挂,横条飘飞。   几首打动心弦的吉他曲从街边的客栈里传来,低沉婉转,勾人魂魄,白璃茉怔怔随着吉他的琴声寻去,从外向内打探,驻唱的流浪歌手在幽深淡蓝的霓虹灯下闲吟低唱,随手不羁地在吉他上拨动琴弦,斜长的刘海散落在额头,一曲犹未尽,却引来漂泊客无声的共鸣。   “哟,小白!这么巧啊,你也在这,我们在里面就看到你这么幅丢了魂的表情,来来来,小爷给你招招魂。”沈琰自己还没说完,就忍不住笑开了。   “去去去,我这叫做欣赏好吗?!这不是丢魂,这叫做全神贯注地投入!”白璃茉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一遇到这个毒舌男,就会气得破功。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走吧,你们俩,都到门口了,还不进去坐坐,小爷今天心情好,就给你个膜拜我的机会。”   “你就吹吧你,臭屁!”白璃茉翻翻白眼,回头看向宋小笛,“小笛,走!进去看看。沈大少爷要给我们亲自表演一曲啊。”   夏凌晨远远在吧台上就看到门外的白璃茉一脸的活力,眼看着他们走进来,转身对吧台内的人说:“再来两杯果汁。”   像这样的文艺气息浓厚的酒吧,在丽江古城里有好几家,每天从大城市里千里迢迢慕名而来的背包客数不胜数,许多都是厌倦疲惫了快节奏的生活,想要到这里来给自己放一个假。   灯光柔和,恰到好处,临近午餐时间,这里的游客还算少,大多数游客都在外面走马观花的逛各种小铺,购买带有云南少数名族特色风情的服饰,银饰,手工艺品,亦或是香包等等。   几人走到夏凌晨所在的吧台处,接过果汁,静看台上驻唱歌手的表演。一曲终毕,沈琰几个矫捷利索地跃步,就到达吧台上,和驻场歌手悄言说了几句,就接过他手中的吉他。   “各位在场的观众,以及那边吧台今天和我一起来的朋友,今天我在这里略现薄技,喜欢的给个掌声,不喜欢的也不用太介意。”说完客套话,沈琰调试了一下琴弦,准备开始。   白璃茉觉得沈琰这人私下里嘴巴蛮损的,上了台还有点人模狗样,倒对得起他那张天生的好皮囊。   灯光骤暗,幽蓝色的霓虹灯打在沈琰地周身,此刻在舞台上的他,变得安静沉稳,漂亮精致的立体五官在柔和气氛的渲染下,多了几份柔情,少了几份平日里的霸气乖张。   吉他独特的琴声从舞台上似流水般缓缓地泻下来,原木地敲打声,制造出异域风情的淳朴与美好,流畅而不乏饱满的情感。   沈琰开始投入自己的音乐世界,一首宋冬野的《董小姐》,低吟浅唱,时而抒情,时而奔放,令在场的人都赞叹不已。   “董小姐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   就算你和我一样渴望着衰老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就像安和桥下清澈的水   董小姐我也是个复杂的动物   嘴上一句带过心里却一直重复   董小姐鼓楼的夜晚时间匆匆陌生的人   请给我一支兰州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 董小姐   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这让我感到绝望 董小姐   董小姐你熄灭了烟说起从前   你说前半生就这样吧还有明天   董小姐你可知道我说够了再见   在五月的早晨终于丢失了睡眠   所以那些可能都会是真的 董小姐   谁会不厌其烦的安慰那无知的少年我想和你一样   不顾那些所以跟我走吧 董小姐   躁起来吧 董小姐……”   “想不到沈琰的吉他弹得这么好,都可以赶得上专业老师了吧。”小笛多年接触舞蹈音乐,对这反面虽不是很出色,但也有些了解。   白璃茉思量着点点头,这下子确实有两下子,厉害啊,如果嘴巴没那么损,此刻自己肯定会按耐不住激动地想拍手叫好。   实际上,她确实没有忍住,当沈琰一曲终毕,在台上睁开轻闭的双眸的那一霎那,流光四射,白璃茉身由心动,站起来激动地为他鼓掌,就差大声呐喊了。   台上的沈琰也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虽然他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自信,但没想到白璃茉会不计前嫌,如此真心地为他喝彩。   回报台下的掌声一抹魅力自信的笑容,回到他那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形象,一跃而下。   “小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被我的魅力所折服,哈哈哈,你刚刚鼓掌也太用力了吧。”   “额(⊙o⊙)…我不否认你的表演很精彩,我喜欢我就大声鼓掌呗。你还是有点才华可以肯定的啊。”   “小琰,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集合吧,应该要去就餐了。”夏凌晨提醒道,“白璃茉,你们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也好。”      ☆、彩云之南(二)   午餐后回到宾馆。   宋小笛边整理衣服,边回头看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手机的白璃茉:“璃茉,今天下午我们再去逛一逛古城好不好,听说古城里有卖龙凤铃的,谈恋爱的人一人一个,为彼此的爱情祈祷,爱情便长长久久,双方永不变心。”   白璃茉继续盯着手机,头也不抬:“好啊,我陪你去逛,但是小笛啊,这么恶俗狗血的童话故事,你也信?你都多大了啊?”   话音未落,遭到宋小笛抗议的一个枕头袭击。   “璃茉,这些传说,信则有,不信则无。等你情窦初开的时候你什么都信。”宋小笛忍不住掩住嘴笑。   “我什么时候情窦初开我不知道,但是你这样让我很担心啊?”白璃茉放下手机从床边爬过来,突然抓|住宋小笛的手,“嘿嘿,快从实招来,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帅小伙了啊?讲给我听听,我帮你把关啊。”   宋小笛无奈,用手中的衣架狠敲一下白璃茉的头:“乱讲!我这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带点有特色的东西回去作纪念。”   “好吧,好吧,下午我陪你去到处逛逛。”白璃茉搓搓被敲疼的手,撅撅嘴。   整装待发,白璃茉戴着一个遮阳礼帽,一身碎花洋裙挽着宋小笛的手跑去丽江古城里闲逛了。   琳琅满目的小饰品,多彩精美的少数名族服饰,挂在店门口叮当作响的铃铛,墨绿的玉器,纯银的首饰……   两个人看花了眼,走走停停,偶尔会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好奇而礼貌地上前打招呼,套几句纯正的英文,然后嘻嘻哈哈地道别。走进一家别致的店,眼见的宋小笛看到了一串龙凤玲,拉住白璃茉的手扭头示意。   白璃茉看了看那串铃,龙凤一对,远看很是雅致,走上前仔细观摩,两只铃铛分别凸刻着古老的龙凤图案,她仔细辨别才看出哪只为龙玲,哪只为凤玲。   “怎么样?是不是很别致,我觉得很漂亮啊。”   “确实很漂亮,我也买一副吧。”白璃茉对这种古老而神秘的东西没办法拒绝,何况那么喜欢。   几番讨价还价之后,两副龙凤玲到手,旅游区的东西还是贵了些,但谁叫她们喜欢呢。   丽江的美源于雪山、源于小桥流水、源于千年的茶马古道、源于神秘的东巴文化,源于神奇的纳西古乐,源于古朴的西南民风,更源于丽江人的侠骨风情。   走进其间怡似穿梭在不同的时空,体会到其独有的民族特色和文化魅力的内涵。岁月尘封不了人类文明的醇香,丽江依然充满梦幻。   逛累了的两人走上回去的路,暮□□临,站在宾馆的窗前远眺,再次体会到丽江那深邃厚重的美和那微醺的感觉。让思绪穿越古城的风花雪月,眼前的溪流、木屋、小桥和安逸的人们永远是那么热情善良,洋溢着芬芳与幸福,古色古香地陶冶着现代人的心灵与性情。   但这趟旅行匆忙,入夜她们睡了几个小时后,就起床准备启程下一站----西双版纳。   次日上午,抵达西双版纳。   导游小姐边走边说,带着大家走进这个绿色的王国。   “ 这里生活着以傣族为主,包括景颇、哈尼、布朗、基诺、拉祜、瑶、汉等众多民族;栖息着孔雀、亚洲象、长臂猿等多种珍禽异兽,生长着莽莽热带雨林及各种奇花异草。   得天独厚的条件,使西双版纳赢得了“植物王国”、“动物王国”、“孔雀之乡”、“大象乐园”等美誉,妩媚旖旎的亚热带风光、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和古老浓郁的民族风情相融,使西双版纳成为驰名中外的国家重点自然保护区和风景名胜区……”   白璃茉睡眠不足,听着导游小姐长长的介绍词更有些昏昏欲睡。一路上跟着人群走,许多时候是处于不在线的状态。   其实白璃茉对这些风景区兴趣不大,其实早在几年前她就来过云南,类似的风景也看过不少了。   刚游完热带植物园,走到原始森林公园就下起了一场大雨,天气湿热,处于热带雨林地区的西双版纳,时常会有场大雨。   但这让大家猝不及防,葛文超临时命老师们去买来上百把雨伞,数量不够的,便两人共撑一把大伞。   白璃茉恍恍惚惚,待发现有雨伞分发时,已经被分发光了。而宋小笛手慢一步,也没有雨伞,只好答应吴楠的邀请,与他一起。   宋小笛平时大大咧咧的,现在却有了一份小女儿家的娇羞气息,白璃茉感到又好笑又恼怒。   有异性没人性啊。   算了,雨中漫步也蛮浪漫的。她干脆放开来,信手徒步。其实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深林公园里各种奇形怪状的参天大树也挡去了不少雨水,只是会有几滴水珠滴滴答答地滑落在身上,淅淅沥沥的细雨打在脸上反而是一场滋润人心的甘霖。   白璃茉一个人乐得清闲自在,却不知自己一举一动都在身后人的眼里。   夏凌晨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白璃茉没有伞,脸上却全然没有烦恼。本来已经走上前,要分她一起打伞,却在她独自一人时,那脸上露出餍足美满的表情所迷惑了。   神不知鬼不觉,脚步就黏在了她的步伐后,亦步亦趋。   雨水滴答,绿意盎然。   热带雨林里的鹅肠小路蜿蜒而去,移步换景。古道长廊,吊桥阁楼,夏凌晨就这么缓缓地跟在前面那个像跳跃的音符的女孩后面。   即使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一个娇俏可人的身影,在雨林里像个精灵一样欢快跳跃着。   她仰头微闭双眼,任雨水的柔情抚润;她伸开双手,在空中游荡,感受清新的绿意和那沁人心脾的舒适。   夏凌晨在白璃茉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零零散散的同学从他们身边经过。他感觉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奇怪,竟变成了跟踪狂。   “不是这样子的。”   他在心底否认。   大家都在这条路上□□漫步,不止他们二人。只不过,这个女孩确实独特,她明明很优秀,却伪装着自己,不知是谦卑还是自卑。   她莫名其妙就会成为焦点,她却不自知。   有她的地方,总会有淡淡的温暖。那种让夏凌晨熟悉的渴望的,失去已久的温暖。   他总忍不住被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吸引。夏凌晨觉得自己可能病了。   这行人后面,葛璐疾步走着,沈琰拿着一把伞紧紧地跟着为她打伞。葛璐双眼紧紧盯着前面冷峻挺拔的身影,步伐紧凑而焦躁,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个为了追赶她的脚步给她打伞,从而湿|了一身的沈琰。   葛璐很是气恼,刚刚,她故意不领雨伞,羞答答地走到夏凌晨面前:“夏凌晨,我没有伞了,我能和你共打一把伞吗?”说是请问,其实语气里已经有了志得意满的意味。   “抱歉,有人和我一起打伞了。”   “可是…可是…”葛璐有些短路。   夏凌晨眼神不屑:“何况,如果你要一把伞,多的是立刻拱手相让的。”   他并不傻,刚刚老师一买来伞就给了葛璐一把,她却不要,何况,沈琰不会拒绝这个为她服务的机会。   不多想,随即就径直缓步追随着他眼中那个有意思的女孩。   回想到这里,葛璐更是郁结,他明明说了有人和他一起,现在却一个人悠哉的散步,他是故意拒绝我吗?难道他是讨厌我?   我葛璐从小到大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是大家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什么时候遭到人这般嫌弃!   一腔怒火的她疾步走在夏凌晨身边,正准备质问他为何说谎。却见他掩唇,低笑,眉角温柔。葛璐怔了怔,刹那间风景尽褪,眼中只有这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她再循着他温柔目光,所及之处,竟是那个平凡无奇的白璃茉!为什么总是她?!葛璐眸中复又燃起怒火,只不过…?   “夏凌晨,你不是要和小白一起打伞的吗?现在怎么只是跟着她,虽然雨也不大。”沈琰口快问出了葛璐的疑惑。   夏凌晨感受到身边人的到来,也不为刚刚拒绝葛璐,现在却一个人而感到尴尬。   他眼神丝毫未离开前方的身影,低声开口:   “她有她眼中的风光,我有我眼中的美好。互不干扰,各自成全。”   好一句“互不干扰,各自成全。”葛璐双手紧握,既然你不想要有干扰,那就天涯两路,岂不更好?   雨过天晴,走过野象谷,再进白鸟园都上一圈,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班车上。   宋小笛这一趟收获颇丰,吃的玩的不算,就光手里数码相机里“咔嚓咔嚓”所记录的回忆就让她开心不已。有的是她抓拍的画面,有的是大家开心的合照。   而白璃茉除了一对龙凤玲,一串淘来的玉坠子,手机里零零散散也拍了几百张照片。都是从军训到旅游三个多星期的美好回忆。   终于踏上归路,这也意味着,真正的高中生活开始了。   夏天依旧是那么漫漫无期,蝉鸣未消,烈日未眠。漫长的夏天还在继续。      ☆、低鸣的龙凤玲      开学前,白璃茉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她回了一趟家。正碰上阴雨天气,绵绵不绝。然而,如果可以时光倒流,她宁愿没回去过。   白正德看到久未回家的大女儿,担心焦虑了许久的心才放下来。他唠唠叨叨地询问了一番白璃茉一路上的事,依旧未安心。直接拿起女儿的手机开始查阅。   白璃茉冷眼看着他的行为,翻手机记录?哼,天底下明目张胆的查看别人隐私的也就他了。随他吧。   小妹白可馨因为姐姐的回来高兴极了,蹦蹦跳跳地围着白璃茉:“姐姐,姐姐!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啊?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白璃茉呆了一下,好像没准备,那就送那串玉坠子吧,虽然不是真的,但是看着也是精致的工艺品。哪知道,小可馨早就按耐不住了,自己跑到姐姐房间里把她的旅行包翻了个底朝天,那对包装精美的龙凤玲已经被她拿到手上把~玩。   忍不住扶额,唉,怎么下手这么快呢?   “不行,小馨那个不可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串玉坠子,那个不错。”白璃茉找出通亮翠绿的坠子,试图转移小可馨的注意力。   “不要!不要!我就要这对铃铛!”小可馨抗议着。然而抗议无效,吵闹声惊动了在客厅的白正德。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小可馨拿着龙凤玲冲到父亲面前:“爸爸,我要这两个铃铛,姐姐不给我!”   白正德刚刚翻看白璃茉的手机就看到几张男生和女儿的合照,虽然并没有显得多么亲密,但是白璃茉的笑容就是让他感到扎眼。现在又看到这串铃铛,精明的他怎么看不出来这对铃铛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寓意,当即怒火中烧,碍于情面,隐隐压制着。   “璃茉,你妹妹喜欢,你就送给她吧。”   “不行,不能她喜欢什么我都得送。”   白母听着气氛不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怎么了,不就是一对铃铛吗?那一人一个不就行了。”   “不行,这是一对。分开就不完整了。”白璃茉因为回家来隐私一次又一次被肆无忌惮地公开很是不满,此刻倔脾气上来,更是毫不退让。   “呵,一对?!这也是一对?!”说着白正德把手中女儿的手机突兀地推到白璃茉面前,手机画面上是白璃茉和吴楠的合照,糟糕!那张合照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宋小笛帮她拍的,她没有注意到,也忘了检查相册删除隐患。   “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就是随便拍张照片,又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和别人拍,偏偏和他一个人拍?!”   白璃茉语结,确实,因为白正德总是会翻她手机,她会删除记录,但母亲不会,所以即使是陌生人打来的骚扰电话记录也会引起他们的一阵冲突,吵架,甚至家暴。   所以白璃茉的手机里从来没有什么与别人单独的合照,这次手机里大多也是旅游的风景照,连自己的单人照也很少。这张与吴楠的合照在他眼里便显得更加突兀刺眼,不可饶恕。白璃茉知道今天自己在劫难逃了。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和他初中是不是就是一个学校?”白正德觉得这个男生太眼熟。   明明就住在附近,好吗?白璃茉无语了,直觉告诉我以他的想象力,一定已经在脑海里把故事演了全套,甚至判上了死刑。   白璃茉怯怯地回答:“是…”“啪!”话音刚落,白正德的手就扇了出去。   白璃茉右手抚住因为疼痛烧的火辣的脸颊,双眼里的愤怒夹杂着痛心,她努力睁大双眼倔强地逼回早已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不可以!白璃茉,我命令你,不可以哭!他不值得,他不配你懦弱地掉眼泪!   “姐姐…”白可馨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吓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而手里拿着刚刚从那串垂落在手侧的龙凤玲,那铃铛因为轻微晃动,发出低鸣,似哭似泣。   白璃茉一把冲上去夺下那串铃,冒着窗外的大雨冲出去,在雨中惨厉地怒吼:   “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问我?!”   冰凉的雨水顺着白璃茉苍白的脸庞一股股滑下,不消一会,她已经全身湿透,然而那双怒睁的墨黑眸子里的凄厉愤懑却让人难以忽视。   白正德刚刚那巴掌扇下去也是气急攻心,内疚之情还没有衍生出来,随着跑到门口看到女儿这样,更是怒火难消。   白母怕事情闹大,冲到雨里把女儿拽回来。白璃茉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冰凉的家里。换好衣服,提着行李,就直接赶路回学校。   倔强地背影下,那对龙凤玲随她急促的步伐,在身后的旅行包上疯狂的乱撞,发出一声声凌~乱而尖锐的响声。   *   开学已近半月,白璃茉单手拄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离上次不愉快的回忆已过半月,白璃茉不愿想起,也不乐意回想。   白璃茉的父亲白正德是个对女儿极为严格到苛刻的一个人,白璃茉的学习成绩本就出色,再因为他的严抓,才一直高挂榜单。   如今,总算是脱离他的控制,她要为自己而活。   宋小笛看着白璃茉双眼呆滞,忍不住开口:“璃茉?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怎么了?”   “没有,快要上课了,就是提醒你一下,下节课班会,要正式选班干部,你那么优秀,想要竞选什么吗?”   “不用了,顺气自然。”   “哦。”宋小笛有点失望,抽~出本言情小说继续看着,最近她迷上了看小说,白璃茉时常调笑她,眼前不就有一个男主角,何必看人家的爱情故事呢?   其实开学以后,吴楠和宋小笛便走的越来越近,其中渐渐发酵蔓延的情愫,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就是差一个合适的机会。   宋小笛也不藏着掖着,一早就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给白璃茉,让她当自己的爱情导师。白璃茉建议她攻心为上,智取。   宋小笛觉得难以理解白璃茉那复杂的脑袋,喜欢一个人,冲上去告白,不就行了吗?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是女孩子,宋小笛早就冲出去了。   嗯,再等一下。吴楠,你若还不来,我就来采你这颗草吧。   *   班会。   他们的班主任宁海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老师,脸颊两边激动时就会抹上两片红,像个乐呵呵的弥勒。   “同学们,经过前前后后几个星期的相处,军训,旅游,上课,相信大家彼此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今天这节班会课,就是让大家选出自己班干的适宜人选,为班级服务。”   竞选前由有意向的同学毛遂自荐,之后再由下面的同学推荐人选,最后大家再在纸条上进行不记名投票。   白璃茉,夏凌晨,葛璐都在推荐名单上,唱票开始了。   葛璐在底下看到白璃茉和自己的票几乎不相上下,心中不禁暗暗着急。   其实开学分班的时候,当看到白璃茉,夏凌晨和自己在一个班时,她特地去找她爸爸葛文超,想要把白璃茉和调到2班去。   葛文超虽然疼爱这个大女儿,但是他觉得女儿是碰到了竞争对手,有了危机感,学习竞争本就是要面对对手,迎面而上,怎么可以退缩呢?所以直接拒绝了葛璐。   葛璐无奈,但是也知道想改变这一事实已经很难了。   唱票结束。夏凌晨得票最高,吴楠第二,其次白璃茉和葛璐不相上下,票数相同,以及其他人若干。由于夏凌晨的推让,吴楠为正班长,夏凌晨为副班长。葛璐为学习委员,白璃茉为纪律委员。   白璃茉看了看黑板,叹了口气,果然是军训的时候太凶了吗?揽到纪律委员,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活。不当班干多好啊。   “璃茉,别难过了,当不上学习委员也没事,纪律委员也不错啊。”小笛以为她在为自己感到不平。   “我其实什么也不想当,累啊。”白璃茉懒懒地抬起头,表示自己是懒癌晚期患者。   “扑哧。”宋小笛被她懒懒得表情逗笑了,确实相信她实际就是懒癌犯了。   葛璐得到了学习委员的职位,自然开心,扭头想去看白璃茉垂头丧气的样子,却看到她和宋小笛有说有笑,完全不当一回事儿,一下子有些挫败。   “同学们,学校为了丰富大家精彩的高中生活,特地展开了许多校园活动,也有很多兴趣社团开始招生,希望大家踊跃参与啊。”宁海观察着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觉得不少孩子都是可造之才,甚为欣慰。   *   课后,夏凌晨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的同桌刁素素眨巴着眼睛观察着这个帅气的男生。   早在军训时,葛璐就常常和她谈起这个优秀的男生,那时候她只敢远距离观看他,想不到开学后机缘巧合,他们成了同桌。她有些兴奋,毕竟这个年纪的女孩面对优秀的男生,心动是难免的。   “不要盯着我看,我不舒服。”夏凌晨突然睁开眼睛,双眼中的冰寒令刁素素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呵,你以为你很好看吗?睡觉也不看看地方,你占这么大地,我怎么办?”刁素素自尊心起,为挽回颜面,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此刻,夏凌晨就彻底醒了,勾唇冷笑:“我是不好看,但是丑八怪还偏偏乐意欣赏。”   “你…你占这么大地方我怎么写作业?”刁素素回击。   “呵,要不要画条三八线?”说着随手拿起一支笔。   刁素素觉得颜面尽失,夺过他手中的笔就在桌面上狠狠地划了一条线。   “呵,幼稚。世界终于安静了。”说完扭头背对刁素素继续补眠。昨晚他被沈琰拉着打网游,一晚上没怎么睡,本来起床气就大的他,现在被刁素素吵得头都疼了。   这一边的的沈琰也在补眠,昨晚那场激战让他消耗不少,没办法夏凌晨虽然是新手,无奈智商高,上手快,真是喂饱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吴楠只好一直帮他把风,无奈,就是摊上了这么个同桌。      ☆、他的阳光      市三中的社团有二十多个,白璃茉为了发展自己的爱好选择了航模社。每天上课,下课,游走于社团之间让她感到很充实。   开学后不久,秋季运动会在九月末举行,运动会后直接放国庆假期。   让白璃茉在大太阳底下撒丫子狂奔,她是打死也不干的,但是为了凑人数,她不得不报了女子1500米长跑。   1500米,跑输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她从来没练习过。   比赛第二天下午,小型项目已经比得差不多了。广播里喊着即将参赛运动员的名单,白璃茉背后贴着号码牌,准备检录,进场。   即使已经是九月末,秋老虎依旧很毒。所有参赛的运动员都在跑道上准备。哨声令下,白璃茉随着人群跑出去,因为是长跑,她没有傻的一开始就撒丫子狂奔,保持着匀速,一圈圈在跑道上跑着。   跑道内的同学都很仗义,热情高涨,给她加油助威。沈琰和不少人担心她坚持不下来,自觉组队挥动着着班旗,跟着她陪跑。   “小白,加油!小白,加油!”助威声越发高涨,声势浩大。   其实白璃茉还并不算太累,看着身边陪跑的同学越来越多,边跑便给她鼓劲加油,温暖油然而生。   “这么多同学指望你,你可不能输啊。”她在心底给自己暗暗加油。再也不顾什么了,瞬间加速,挥动双臂,脚下生风,向前方奔去。很快,一个个对手被超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陪跑的同学们,看到这一逆转,欢呼雀跃,大声呼喊:“小白!加油!小白!加油!加油!……”   重点要到了、要到了,白璃茉离第一名已经越来越近,闭上眼,拼了!冲刺——转瞬之间超越了对手。越过终点,她再也受不了,体力透支,瘫软下来,却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周围的喧嚣都是在为她欢呼,她已经累极了,大喘着粗气,努力克服着晕眩,抬头看,那是一张冷峻的脸,白璃茉能看到他倨傲的下颚,高|挺的鼻梁。此时,他蓬松的刘海下,一双眼幽深深邃,他对着意识不清的白璃茉说:“你还好吧?”   声线低沉,语气疏离中又掩不住担心。   真好听。这时白璃茉彻底昏过去最后一个想法。   等白璃茉从医务室醒来,只有宋小笛在身边。她想起来什么,急忙问:“是谁送我来医务室的?”   宋小笛说:“沈琰啊。你昏了以后,大家都很着急,就很快送你来了。辛亏没什么大碍。璃茉,恭喜你啊,得到冠军。”   沈琰吗?为什么感觉不一样呢?   “想什么呢?”宋小笛看她发呆,有些好奇。   “没什么没什么。”   比赛第三天,吴楠有3000米长跑。今天依旧有很多人陪跑。宋小笛则站在跑道内,每一次吴楠经过时,就对着他大声呐喊加油,丝毫没有平时面对吴楠的羞涩感,连坐在跑道场外后勤部的白璃茉都听到了她的呐喊。   白璃茉不淡定了,有好戏看啊!急忙扔掉手中的杂志,想要近距离观察这场好戏。   在树下正安静看书的夏凌晨瞥了一眼,不错,昨天都那样了,今天已经生龙活虎了。想到昨天,自己明明在安静地看书,眼神却忍不住盯着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奔跑的她,已经那么累了,为什么还要拼命。最后,鬼使神差,他赶到终点接住了她。   看着怀中脸色发白的女孩,他心里动了动,这女孩,既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她昏过去后,夏凌晨把她托给沈琰,就走了。他们会照顾她的。   此时的吴楠正在赛场上争分夺秒。   眼见着,还有半圈就要跑到终点了,吴楠已经遥遥领先所有人,大家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所有接应的人都赶到终点。   吴楠在最后冲刺阶段发力,冲到终点,一把抱住了正在为他鼓掌的宋小笛。宋小笛吓了一跳,但内心同时雀跃不已。   吴楠来不及喝下同学递上前来的葡萄糖水,紧紧抱着宋小笛,靠近她耳边用沙哑低粗喘的声音说:   “小笛,你说了,只要我得到冠军,就答应和我在一起。而现在,你是我的了。”   宋小笛感觉脸都熟透了,身边的同学早就对他们之间的暧昧知道一二,听到这里,立马开始起哄。   宋小笛也不再扭捏;“吴楠,我答应你!”   祝福声一片。吴楠高兴得紧紧抱着宋小笛。   白璃茉在操场对面也把现场看的一清二楚,真心为小笛而感到高兴。   国庆假期。   宋小笛和吴楠都腻在一起四处约会,感情就那么迅速升温,真是羡煞旁人。   而白璃茉拗不住白母的劝,只好打包行李回家。   白正德在这一阵子经过了反反复复地思索,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所以对回来的女儿格外温柔。这让白璃茉有些受宠若惊不太适应。但是她也知道父亲就是这样,性情多变,抽你一鞭子,之后又给你一颗糖。   面对这样的父亲,白璃茉很无奈,她不想再与他有正面冲突,所以就单方面冷着对方,低调地过着假期。假期一过,便匆匆赶回学校。   经过七天假期的感情升温,吴楠和宋小笛开始了正式秀恩爱的虐狗模式。   当然,班主任宁海早在风言风语中得知了此事。宁海很开明,只是说不要影响学习,互相促进进步的爱情,他是不会反对的。一时间羡煞旁人,其他班的同学更是羡慕嫉妒恨。   而白璃茉就烦恼了,他们每天在班上卿卿我我,下午放学了,还手拉着手在操场上跑步。作为避不可避的一大灯泡,白璃茉表示作为一只单身汪,真的很受伤。   尤其,耳边一天都少不了宋小笛的聒噪。   “我们家楠楠今天要带我去吃冰淇淋~”   “楠楠说我这件衣服很好看,怎么办?我都舍不得脱了。”   “璃茉啊,你什么时候也找一个男朋友啊,到时候我们四个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你也不用一整天用一种怨妇的表情看着我,这样我内心是很愧疚的,哈哈哈…”   “宋小笛!做好你的班长夫人,别整天想着给拉红线。”   “那个、那个…”宋小笛开完玩笑,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事求我?”   “璃茉,吴楠说想要和我一起坐,所以我们换一下座位,你去和沈琰坐,好不好?”   “不好!”   “不好!”沈琰和白璃茉同时开口。   “嘿…嘿…你们这么默契坐在一起多好啊。”   白璃茉受不了宋小笛的卖萌攻势,终究还是答应了。沈琰其实也没那么反感白璃茉,就是突然通知他要换位置,让他稍有不爽。   课间。搬桌子,搬椅子。   白璃茉来到了新的位置,右边是沈琰,后面是夏凌晨和刁素素,还好,也都算熟人。   “小白。”沈琰跑上来搭腔,“你有两个优点哦。”   “哦?什么”白璃茉整理着书,没怎么注意沈琰脸上阴测测地坏笑。   “第一,是胖;第二,是矮。”   “你、再、说、一、遍!!!”白璃茉已经暴走。   “好啊,又胖又矮。哈哈!”话音未落,白璃茉的手就在沈琰胳膊上扭了下去。   “哈哈…啊——哎呦喂!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您快放手,快放手啊!”沈琰笑声被胳膊上的疼痛打断,急忙求饶。   “沈大少爷,长点记性啊。”白璃茉松开了手。   “我这是好男不和女斗!”   “小琰,你根本斗不过璃茉的。”夏凌晨看了一出戏,冷静地开口发言。   “怎么会?她不就是一只小白?”沈琰不服气。   “哦?我刚刚听到了什么?”白璃茉转过头来,阴深深地笑。   “说你不过是一只小白!”沈琰不服气地回嘴。   刁素素弄不懂这两人没聊几句,怎么就吵成这样,但是她并不想搭话。受葛璐的影响,她对白璃茉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说起葛璐,本来就怎么也无法靠近夏凌晨,每次课间她以找刁素素的名义去他们那儿闲逛,夏凌晨都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说话也几乎,爱答不理,让葛璐每次和他说话都感觉像是在挤牙膏,很是困难。   而现在,隔离了那么久的白璃茉既然主动换座位到夏凌晨前面,犹记得在西双版纳的情景,葛璐不甘心,再不采取点行动,怎么行?!   每天早上,葛璐的抽屉里都会有几封情书以及巧克力,各路从来都是看都不爱看就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后来沈琰知道了,直接在班上公开:   “谁也不许再给葛璐送情书,巧克力通通送到我这儿来。”   从此,葛璐的抽屉里每天都会有固定的一封情书,沈琰的。   自习课上。   “小白,你说小爷我也不差,要风度有风度,要颜值有颜值,典型的高富帅,葛璐她为什么不答应我?”沈琰拿着一只笔在那冥思苦想第17封情书。   “不知道。”白璃茉写着物理作业,丝毫没注意到沈琰的烦恼。   “小白,小白?小白!”沈琰看白璃茉完全不搭理自己,开始反复骚扰。   抽|出纪律委员手册,写下“沈琰 :自习课不学习,骚扰同学。”   “小白!你别啊!”沈琰急了。宁海虽说不约束学生谈恋爱,但不代表他不重视学生班级纪律和成绩。在纪律委员手下“牺牲”的冤魂不计其数,被记上一笔就要义务劳动图书馆一个月。 这沈琰那还受得了?   “那你还打不打扰我了?”白璃茉看着沈琰现在这小媳妇样儿,内心极为得意,斜下眼帘问道。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为了玩游戏,小爷我忍了。   “晚了。这都写上去了,怎么可以改。”白璃茉奸笑,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真以为我是小白呢!   沈琰知道这家伙吃软不吃硬,不敢发飙,只好把硬脾气压下来:“小白,你说咱俩是不是朋友?嗯?”   “不是,你和你那帮兄弟才是啊。”白璃茉不买账。   沈琰忍下吞声:“那以后我帮你买一个月早餐?”   哎呦,这小子想收买我啊。收买的好、收买的好。不行,白璃茉转念一想,我还是得端着点。   夏凌晨在他们身后,早看出来白璃茉已经心动了,小琰啊小琰,我就说你不是璃茉的对手。   “就这样?你让我随随便便吃几顿早餐就行了? ”白璃茉语气里明显的不满。   “好,保证丰富营养。”沈琰已经开始咬牙了,这得浪费他多少时间啊!啊喂!   “不行、不行。我总不能被你资本家的金钱诱|惑就失去了一个班干的责任感吧。”白璃茉的内心已经在猖狂地大笑。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沈琰感觉自己要流血了。但是打扫图书馆一个月,那真恐怖。要知道市三中的藏书量都可以媲美一个大学了。真不敢想象打扫起来会怎样……   “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什么时候说,我什么时候实现。最后一次让步,你莫要得寸进尺!”沈琰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咬牙切齿的样子了。   他在心底一遍遍安慰自己:没事,小爷有钱、小爷有钱……   白璃茉看着沈琰气得七窍流血的样子,甚为满意,拿着笔把那排黑色的字体划掉。   还不忘回头,向夏凌晨比了个胜利的剪刀手,笑容灿烂。   夏凌晨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晃眼,心底瞬间注入了一道阳光。   有时候,夏凌晨会嫉妒沈琰,有白璃茉这道阳光,温暖他面具下伪装的心。   而他,永远在寒冷的夜里,什么也没有。      ☆、友情or爱情   第八章扑通扑通的love(二)   清晨,空气清新,树叶摇铃,此起彼伏的朗朗读书声在教学楼里传荡。   语文老师觉得学习古文,朗读的语感很重要,特此开例要在课前进行古文朗读。渐渐这一良好的学习风气在其他班也传开。   “让一让,让一让。”白璃茉手里提着早餐从楼下往楼上冲,沈琰临时喊他帮忙带早餐,两人现在也算是结为盟友,白璃茉也就没有拒绝。一来二去,带早餐,打掩护,借作业,沈琰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气喘吁吁地坐到座位上,迟到了,让白璃茉的脸很臭:“给,早餐。”   “谢了啊。”沈琰毫无眼力见,结果早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我周末过生日,葛璐答应我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大少爷,恭喜了。过生日不仅有派对,还有美人。”白璃茉心情有点低落,自己从来没过过一次像样的生日。上一次过生日,好像…好像什么也没有。   “小白啊,怎么不高兴?没事,小爷不会忘了你的,你也来吧。”沈琰拍拍白璃茉的肩膀,但脑海里已经在幻想怎么过一个让葛璐惊喜的派对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这几天,沈琰一直在和小胖,胡子他那几个哥们在商讨怎么在周末办一个浪漫的派对,主要目的是让沈琰成功追到葛璐。   白璃茉一天看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围着叽叽喳喳的头都大了,她私下里问沈琰为什么那么喜欢葛璐。她还记得沈琰当时回答她的神情。   “军训的时候,在那么多人里,她总是高扬着下巴,双眼炯炯有神,就像个小太阳。我走到哪儿都能看到她的光芒…”   “葛璐确实很出色,我记得军训时表演才艺,她那曲孔雀舞,即使穿着军装,也能看的出气质和韵味。”白璃茉回想着,点点头。   “没错,更重要的是小爷这么风流倜傥,她却从来不对自己露出那些花痴表情。站在小爷身边的人,一定要有独一无二的气质。”沈琰说的很认真,抬起右手杵在嘴边。   “是啊,高傲的孔雀最适合你了。”白璃茉说,“哦,对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随便,反正你也只能送些礼轻情意重的东西。”沈琰轻笑。   “行,那就随便送。”白璃茉说完,转过身子看向夏凌晨:“夏凌晨,今天下午的航模社团活动你还去吗?”   “去。”夏凌晨微怔,虽说他们在相同的社团,但都是自己做自己的毕竟画画也好,做航模也好,他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做。   “行,下午一起吧。航模大赛开始了,我做的不怎么好,看来要请你这个专家帮忙了。”白璃茉说的没错,论航模,夏凌晨确实是个专家了,他家里自己制作的加收藏的航模就有一柜子,每件拿出手都是精品。   “嗯。没问题。”   *   航模社。   白璃茉正在认真地给她制作的航模安上机翼,但是试了几次都安不好,急的冒汗:“夏凌晨,过来搭把手啊,我搞不定了。”   夏凌晨伸手按住机头,稳住整个航模的重心:“行了,我按着,你再试试。”白璃茉拿起机翼小心翼翼的安装在机身中后方。因为要固定机身,他们的头靠得很近,白璃茉额头垂下的发丝晃在夏凌晨眼前,惹得夏凌晨一阵心烦意乱,恨不得抬手把它别在后面。   这一心烦,手下的机身就不稳了,“啊…夏凌晨,你稳住啊,不要乱动,我都快好了。”一口热气随着少女焦躁的口吻吹到夏凌晨脸上,惹得他脸红,急忙辩解:“我…我没有啊。哎,笨死了,就说你是小猪了。”说着一把推开白璃茉,背对着她,“我来好了。”   白璃茉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耸耸肩:“你乐意就你来好了。”免费高级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夏凌晨,你说沈琰那小子过生日搞那么大派头,弄的我都不好意思随随便便买个礼物打发他了,真是烦人。你送什么礼物啊?”   “不送。”夏凌晨专心为手中的航模做最后的构架检查,头也没抬。   “为什么啊?你们关系那么铁,不送东西好吗?”白璃茉有些吃惊。心里暗想,不会夏凌晨比我还穷吧,看着也不像啊。   “就是不送。关系铁还需要物质加固吗?”夏凌晨眼皮微动,“何况,小琰他什么都不缺,送他什么都不过是放着堆灰罢了。”   白璃茉听完有些咋舌,不过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像夏凌晨这么…厚脸皮,难道到时候说,咱们关系这么铁,礼物就免了吧。怎么可能!   “你不用太烦恼,小琰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何况他眼里现在只有葛璐。随便送就好了。”   周六,白璃茉走在拥拥嚷嚷的街道上,旁边跟着她的发小也就是华蕾。华蕾和白璃茉都在B县上学,但是学校却离的很远,白璃茉开学后忙忙碌碌,一直没来得及两个人聚一聚。华蕾这小妮子等不及了,这周六就直接跑来市三中了。   “小茉啊,我们都前前后后逛了好几家礼品店了,你到底要买什么礼物给你的同桌啊。你不是说他是个有钱的富少吗?那岂不是送什么都入不了眼,那你就随便送送呗。”华蕾揉揉脚踝,走了一早上了。   “小蕾,我也想随便送送,但是你要我送连我都看不上眼的东西给人家,我怎么受得了。”白璃茉安抚华蕾的小情绪,“最后一家,就一家,完了我就陪你吃大餐去。”   华蕾听出了猫腻,撅起嘴:“为什么是‘陪’不是‘请’?”   “嘿嘿,这不是穷吗?钱都要买礼物了。”白璃茉拉着华蕾的胳膊撒娇,“好不好?好不好?咱这么久没见面了,好想你啊。”   “想我都不来看我…”“下次一定去看你,走吧走吧,进去吧,就这家了。”   两个小姑娘走进去后,就各自分开在礼品店里闲逛。白璃茉慢慢向里面探寻,在一个货架上看到不少人偶,日本动画造型居多,她来了兴趣,一个个盯着看。   一个人偶入了她的眼帘,不由眼前一亮,回想起沈琰的样子。真的很不错,就要这个了!   领着礼品袋走出小店,连华蕾都感觉到白璃茉的步伐比刚刚轻快了不少。   在一家布置的不错的小店里,坐在落地玻璃边。她们两点过餐以后,就散散地闲聊。从新学校,新老师到新同学,有吐槽,有炫耀。   “璃茉啊,你怎么满嘴都是那个沈琰啊,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华蕾状似无意地开玩笑。   “怎么可能?!他有喜欢的人好不好?就是我刚刚说的葛璐啊,跳舞跳得特别好,还是我们校长的女儿,郎才女貌好不好?我又不是只有说他一个人,我也说了夏凌晨啊,宋小笛啊,吴楠啊,葛璐啊,那么多人,你怎么不说我喜欢夏凌晨……”   “得了得了,我一句话你巴拉巴拉那么多句,看过星爷的大话西游没有?要不要你睡着了,我帮你数数念了几次沈琰,又念了几次夏凌晨。”话蕾有些无奈,她这个发小,从小被她那个女儿控的爸爸管那么严,男性朋友都没有几个,感情上也越发迟钝。有时候,她甚至怀疑,白璃茉并不想谈恋爱,因为她不相信爱情。   白璃茉开了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反驳。她对沈琰不过是…朋友?可是和他在一起完全没有和华蕾,宋小笛之间的感觉。男女之间的友谊是什么样的呢?   和华蕾分别,独自躺在床~上的白璃茉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抓狂:“想不通啊!啊!啊!……怎么办?”突然,她脑海划过夏凌晨的脸,对了,可以问他啊。   白璃茉从床~上弹起来,摸出手机找到夏凌晨的电话号码拨出去。那边滴了几声,有人接起电话,一个沉稳安定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璃茉?你找我什么事?”   白璃茉听到他的声音内心安定了不少,深呼一口气,才终于开口:“嗯,是我。我就想问你,男女之间有真正的纯友谊吗?”   电话那头的夏凌晨停滞了一下,原本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的白璃茉突然给他打电话,就让他有点心律不稳,他刚刚接电话前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让自己的声音听似和平时无异。可是,白璃茉一句话就像一只炸弹,把他轰得耳鸣,她是什么意思?难道…?”   白璃茉发现电话那边一下沉默了急忙开口:“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好朋友发现她和她的异性朋友相处的模式…恩…怎么说呢?很奇怪?就是平时在一起会吵会闹,但是对方遇到什么事会很在意,想要冲上去帮忙,看到他不高兴,自己也不太好受,想要替他分担痛苦……”白璃茉边回想边说,沈琰生病难受得脸色苍白时,她冲去医院买药,沈琰被别人在背后嚼坏话时,她会像自己被人骂了一样不舒服,冲上去和人家反驳。可是,朋友之间不也就是这样吗?   夏凌晨已经听出了白璃茉说的是谁,刚刚扑通扑通的心霎那间凉了下来,他冰冷地开口:“你那朋友,真是想多了,这自然是友情,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爱情?按你这样讲,咱们之间就只能有爱情了?嗯?”   白璃茉被夏凌晨的话吓了一跳,手机掉落在了床~上,等她回神过来,慌忙捡起手机,却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夏凌晨刚刚说完那句话,恨不得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夏凌晨,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缓缓抬起右手抚上自己的左心脏,原来,原来,你早已经住进来了啊。可是,这样的我怎么有资格喜欢一个人?他扯起嘴角,在漆黑空荡荡的房间里无声地笑。   ☆、错误   白璃茉穿着一件清新的小礼服在镜子前试了试,披上一件小外套,柳眉纤纤,长长的墨发高盘在脑后,用一串水晶钗子固定。宋小笛帮她化了个裸妆,衬得她原本婴儿肥的脸蛋粉~嫩可爱,下巴经过发型的衬托,稍显修长。   “好了,完美!”宋小笛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白璃茉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果真与平时的自己不太一样。她笑着说:“小笛,你真是厉害,谢谢你了,么么哒!那我出发了。”说完她拎起桌子上的礼品盒。   站在沈琰家别墅的白璃茉有些忐忑,她从来没有参加过派对,特别是这么隆重的。深呼一口气,就像每一次上台前那样对自己说,白璃茉,到你了!   走进沈家别墅,里面已经热闹了许久,白璃茉看到了一些班上的熟人,也看到了不少不认识的人,但大多都是同龄人。   沈琰俨然是今天的主角,一身帅气的黑色礼服衬得他成熟不少。站在附近的葛璐穿着一套高腰晚礼服,长长的群摆落地显得她高挑迷人。白璃茉低头看看自己,真是寒酸。   沈琰远远看到白璃茉,高兴的上前打招呼:“小白啊,你可终于来了,这么慢,不会是迷路了吧。”   白璃茉把礼物递过去,说:“怎么会呢?给,这是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你可说了随便送的,不要嫌弃,嫌弃也晚了。”   “小白,我看你今天人变漂亮了不少,说话还是那副德行一点也没变啊。这礼物我收下了。过来和大家一起玩吧。”沈琰笑笑,领着她来到派对的核心圈,而那里,站着夏凌晨。   夏凌晨所处的地方有些灰暗,也有些安静,似乎隔离了派对的喧嚣和喜乐。他一身笔直的白色西装,没有系领带,就像第一次白璃茉见到他那样,几颗扣子扣到锁骨处。他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转着杯缘,偶尔抿上几口。他此刻的清萧太明显,没人愿意自讨没趣靠近他。   当然,分不清情况的白璃茉例外。   白璃茉慢慢挪着脚步到夏凌晨身边,想起昨晚夏凌晨说的话。   “你那朋友,真是想多了,这自然是友情,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爱情?按你这样讲,咱们之间就只能有爱情了?嗯?”   回想着这句话,白璃茉内心不免一阵慌乱,她不知道这是玩笑,还是什么?但是不说话,总归尴尬。   夏凌晨早在白璃茉进入大厅的那一瞬间就用余光扫到了她,想到昨天自己的失言,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嗨,夏凌晨,你来这么早啊?嘿嘿。”白璃茉开口。   “不早,也没到多久。”他边说边转过身来直视白璃茉,手里那杯鸡尾酒在杯中荡漾,“你那朋友想明白了吗?”   白璃茉看着现在的他,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黑色的瞳仁里闪着一种沉醉的光,像酒,又像幽深的火,在隐忍着,跳跃着。白璃茉有些怕,他喝醉了,一定是。   “想,想明白了啊。当然是朋友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爱情啊是吧,哈哈…哈哈…”白璃茉退缩了,这时候她还哪想的了那么多。   夏凌晨看着橘黄色灯光下的白璃茉,娇俏可人,那双眼里有着平时没有的丝丝慌乱,让他心动,更让他心痛。他忍不住开口逼问:“哦?那你…”“夏凌晨,快来给哥们我捧场面啊!”沈琰的一声呼唤,打断了夏凌晨脱口而出的话,也找回了夏凌晨的理智。可恶!你在干什么?!他看也不看白璃茉,抬脚向沈琰的方向走去。   “各位,这是我高中最好的哥们,夏凌晨。别看他平时低调,其实呢……”“小琰!”夏凌晨打断他,“开始表演吧,别废话。”   “哦哦哦,好。夏凌晨给我面子,在我生日这天要露一手。为大家一曲小提琴”   刚刚被遗漏在角落里的白璃茉被沈琰的爆料吓了一跳,夏凌晨既然会拉小提琴。白璃茉苦笑,她这帮同学真是多才多艺啊。   夏凌晨从琴盒中取出小提琴,搭在左肩上,缓缓闭上双眼。那一霎那,除他所站之处外,光华尽褪。弯而长的睫毛剪影在眼帘下微颤,俊美瘦削的轮廓在灯光下镀上一道银边,让人忍不住屏息。   小提琴低鸣的声音随他右手的拉动缓缓如绸缎泻~出,紧紧勾动心弦。琴声婉转悠扬,低鸣起伏,悠长而抒情,似空气中无形的万千丝缕,一缕缕无形似有形,勾勾缠缠,紧随人心而去。   白璃茉闭眼聆听,这琴声令她心里的某处纠了又纠,丝丝如刃,每一婉转低鸣处都在缠着人心割肉,疼痛,滴血。太难过了。为什么?像喘不过气来了一样。   一曲终毕。满堂哗然。从悲伤的小提琴声中反应过来的大家,恍恍惚惚,随即掌声雷鸣,经久不息。   这一刻,白璃茉才发现,夏凌晨原来是那么的遥不可攀,不是因为他的才艺,而是他那颗孤冷的心。让人心疼,也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嘿嘿,夏凌晨的表演精彩吧。”沈琰上台尴尬地鼓掌,他明明记得叮嘱他给自己来一曲浪漫的以炒热气氛,让他趁机表白。现在可好了,表演的倒是精彩,气氛却尴尬的要死。   没办法,只好实行下一个计划。他向小胖,胡子他们打眼色,小胖悄悄地走到葛璐身边把早准备好的纸条递给葛璐。   派对还未开始前,葛璐拖着美丽大气地晚礼服走到夏凌晨身边,喊了一句“夏凌晨”,准备让夏凌晨为自己的美丽所折服,哪知正在烦恼的夏凌晨背对着她,头也没回,说:“我记得葛大小姐是来参加沈琰的派对,不是参加我的吧,还是该去哪去哪,不要奢求不应该的,也得不到的。”   葛璐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诚请你来别墅后花园喷泉处一聚----沈琰。”葛璐笑了,这机会总是来的那么快。她叫来刁素素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刁素素听完了,有些忐忑,说:“这会不会不太好,沈琰知道了…”沈琰知道了,有我开脱。   “那好吧。”刁素素离去。   *   后花园。   刁素素和白璃茉在一起。   “素素,你什么东西掉了啊?现在这黑灯瞎火的不好找啊,要不你和沈琰说一声,明天找到了还给你啊。”白璃茉在草地上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摸~到。   “可能,可能掉到喷泉那边了,我们去那边找找吧。一个人我害怕,你就陪我好不好,那条手链对我而言很重要的。”刁素素不敢看白璃茉眼睛,生怕谎言被拆穿。   白璃茉很疑惑,自己平时和刁素素不熟,就算找人陪,那也不应该是自己,葛璐和她关系不是不错嘛。但转念又一响,葛璐十有八~九现在和沈琰在一起。   走到喷泉处,回头喊刁素素,却发现哪还有刁素素的影子。平时本该亮堂的喷泉灯也都被关了,白璃茉听到身旁有脚步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抱个满怀,鼻尖抵着什么,传来温热的气息。一瞬间整个后花园的彩灯都亮了,绚丽多彩,喷泉齐注。   抱紧她的人用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一腔柔情地低喃:“做我女朋友吧。璐璐。”   一声“璐璐”终于让白璃茉回神,她在沈琰的怀里猛地一抖,然后迅速挣脱出他的怀抱,大喊:“你认错人了,沈琰!”   沈琰也是一惊:“小白!怎么会是你?!”   “真是一出好戏啊!沈琰,原来你是要我来看着一出!”葛璐站在远处出声,“啪啪”和手拍了两声。   沈琰急了:“没这回事啊。葛璐,弄错了,弄错了。小白是刚好路过,刚刚黑灯瞎火的,我认错了啊。”   葛璐不听,直接扭头就走,沈琰紧追其后。徒留白璃茉一人在原地。喷泉的水偶尔有水花掉落在她单薄的身上。夜风已入寒,她感到从内由外都被冻住了,双手紧抱双肩,哆嗦着颤抖。她慢慢弯下腰去,抽泣声从颤动的肩膀处传来,显得渺小又孤立。   夏凌晨在喷泉后的黑暗处站了好久,拉完小提琴的他独自走到这散步。完完整整地看完了全程。双手握了握拳头,复又松开。转身离开,真正隐入了暗夜。耳边的抽泣声逐渐远去又拉近又放大,折磨了他一夜。   *   “葛璐,我解释了那么久,你怎样才能相信我?”沈琰有些烦躁,他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没什么事让他如此的不顺心,可是这葛璐就是石头心肠,久攻不下。   葛璐睨了他一眼,说:“沈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吗?你很好,也让我很心动,可是你的态度太暧昧,明明对我有好感,却天天和白璃茉打情骂俏,你知道在别人眼里会怎么想吗?我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沈琰沉默了。他是对小白不错,那是因为他把小白当朋友,相处了那么久,他能感受的到小白对他的真诚。可是让他二者选一,这真的…算了,小白会理解的。   待葛璐离开,沈琰才急忙赶回喷泉边,可是喷泉依旧,小白却早已不在了。夜风刮的沈琰的发丝凌~乱,转身,他走回去了。   ☆、我不会喜欢你   夜色迷蒙,夜风悄无声息潜入屋内,凉了一屋。   沈琰躺在床~上,碾转反侧,我…到底要如何是好?余光扫过远处的书桌,上面堆了一堆今天收到的礼物。   翻身下床,踏着拖鞋走近,花花绿绿一堆,伸手向一个咖啡色的礼盒,指尖即将碰到,又急忙缩回,拿起刚刚眼光就一直难以离开的那个紫色盒子。小心地拆开,一条蓝白相间的领带安静地躺在华美精致的盒子中,他苦笑一声,放下,没有拿出来试一试的打算。葛璐,你为什么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快速拆开另一个咖啡色盒子,他还记得小白将它递给他是脸上的表情,拘谨,傲娇,忐忑,似乎送给一个羽毛我也得感恩戴德地收下。一个小人偶出现在眼前,拿着一把吉他,面前一个麦克,发丝动感地飘逸,一脸阳光而幸福。沈琰感到一股电流击中心脏,有一种麻痹感从脊背骨窜上来。小白,原来你这么用心。   想起葛璐晚上一脸高冷,绝尘而去的背影,安全感?呵呵,什么是安全感?沈琰眼及心处,表情渐冷,既然你不安全,那么我就成全你,保护你,为你撑一把永不放手的伞。   闭上眼,夜,快点过去吧。   晨光熹微,睁眼,望向枕边的闹钟,5点啊,好早呢。白璃茉简单洗漱了一番,背好书包,摇了摇向还在睡梦中的宋小笛,说:“小笛,我先去教室看书了。你不要睡过头啊。”宋小笛微挣睡眼,又塌下眼皮,呢喃着:“璃茉,你昨晚回来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啊。”“要考试了,我要多花些时间复习,你睡吧。别迟到啊,我走了。”“嗯。”   清晨的凉意,丝丝入肺。却挡不住追梦少年的脚步。虽然来得算早了,但是白璃茉发现操场上还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在抱着英语单词一声声背诵。白璃茉看着手中的书,眼不离字,用着自己独特的嗓音,字正腔圆,一遍遍大声念着。   “璃茉。”声音打断,她抬头,投向声音的主人疑问的表情。   “璃茉,下午记得去航模组,老师要求我们试飞,再改良一下。”夏凌晨说完,静静地看着她,清风拂过她干净的发丝,眼神澄澈。   “好,下午记得叫上我,一起。”“嗯。”说完,他拿着手中的书踱步走开,郎朗地念着手中的书。白璃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了几秒,然后继续低头看着书。   终于拖到不得不回到教室,她拖着脚步向教室走去。   站在门口,远远看到沈琰趴在桌上睡觉。提气,她走回座位坐着。沈琰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动了动,依旧趴在桌面上,嘴唇轻动:“小白。”“嗯?”白璃茉条件反射地回应。   “小白,你说我们是朋友吧。”白璃茉点点头。   “小白,昨晚的事,对不起。”“嗯,我知道。”白璃茉咬咬唇,下意识地低头。   “小白。”沈琰终于抬头,看向白璃茉,眼神深邃而严肃,“我…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们是朋友啊,我对你好,是理所当然的,不要…不要让一些事影响我们纯洁的友谊,是吧。”   白璃茉一直低着头,沈琰只能看到她的刘海。突然,她抬头。一脸的灿烂:“哎呦,沈琰,当然啦。我们是朋友嘛,怎么可能呢?我知道你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葛璐啊,没必要…没必要和我表忠心吧。”她大力地把手揽着沈琰肩膀,“你小子不够意思啊,昨晚那些什么的都瞒着我,不瞒着我哪来这么多破事。”   沈琰脸上一扫阴霾,笑着开玩笑说:“姑奶奶,小的不敢了。下次行动绝对报备。”   夏凌晨安静地看着,她…真的没事了吗?   下午,树影婆娑,阳光一道道斜插入枝繁叶茂的树枝,留下一地的斑驳,跳跃晃动。   “航模组的比赛没几天了,想要在比赛中取得成绩,大家就要精益求精,不断改良。现在,大家各自在操场上试飞。”老师说完要求,大家便散开去~操场。   “夏凌晨,这块地不错吧,我们在这试飞吧。”白璃茉拿着手中的飞机模型,跃跃欲试。“好。不错,就在这吧。”夏凌晨看着她,微微笑着。   转着动力条,准备就绪,单眼将飞机对着天空45度角,天空上的白云朵朵在白璃茉的视线里飘动。“起飞!”放手,红色的飞机在天空中滑翔上升,在天空中划出流畅的线条。   “哇,夏凌晨,快看!我的飞机飞的好远,三秒,四秒,五秒……”夏凌晨站在旁边看着随着飞机奔跑的白璃茉,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面口袋一样的衣服,却勾勒少女娇小的身姿,灵动而美好。那稚~嫩而干净的面庞上,无拘无束的笑容,时而逆着阳光,时而被阳光轻洒。   忍不住动了动定住的脚步,他追上前去:“你这小猪,跑起来还蛮快!等等我!”   白璃茉没听清他刚刚说什么,激动地大喊大跳:“啊!11秒!夏凌晨,我的飞机飞了那么远,11秒啊!好棒,飞了这么久!”   “很久吗?”夏凌晨想摸~摸她的脑袋,或者揉一揉她那嚣张的鼻子,“我的飞机肯定会飞的比你久多了,而且会很远。”   “额(⊙o⊙)…”白璃茉尴尬了,仰起头不服气地回嘴,“你都还没有飞,怎么那么肯定?”虽然是事实,她在心里补充道。   “很简单,我们比一比就知道了。”夏凌晨扬起自信的笑容,白璃茉一怔,夏凌晨…好像有时候和平时不太一样。   “别发呆了,开始比吧,输了也不丢人。”夏凌晨骄傲地扬起嘴角。“好,比就比。”   “预备…起飞!”两只飞机同时从手中放出,一红一蓝,在天空中随风翱翔,共同划出流畅而美好的弧线。白云悠悠,清风伴舞。 “加油!加油!快超过它,加油!……”少女在底下追赶着,少年在后面跟着。夕阳醉红,祥云渐红,渐紫。留下两道黑色的剪影。   两个人齐坐在操场边上,两只飞机一红一蓝被随意放在身边。白璃茉拿起罐装的可乐扬起头一饮而下,大呼一口气,一脸满足:“好酒啊!哈哈!”夏凌晨无奈,宠溺地笑着,轻摇着头,拿起可乐送上前:“来,干杯!”“干杯!”白璃茉嬉笑着。   “夏凌晨,我发现你很奇怪唉。”白璃茉歪着头,笑着打量他。   “哪里奇怪?难道是太帅了?”夏凌晨耸耸肩膀,双手向后撑着身体,自在从容。   白璃茉说不出“你好自恋”这样的话,跳过这话:“你平时要不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要不就高冷男神范,谁也不搭理,对刁素素这个同桌也不给好脸色。今天…”“今天怎么?”“今天的你很独特,自信开朗,会开玩笑,会笑得很自然,很轻松。像风吹到脸上,很舒服。”   “你这是什么比喻?风?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你真行。”夏凌晨轻闭着眼,嘴角微扬。   “不是啊,不是。就是说今天的你,我感觉,好像是真正的你啊。”白璃茉急急地解释。   “行了,我知道了。我逗你呢。”夏凌晨睁开眼,眼中清明一片。   “其实,我真的不太了解你,就像一串谜语,解开一个又有一个。”白璃茉低头呢喃,手中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   “谜语总会有答案的,一次性解开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能告诉我你昨天拉的小提琴是什么曲子吗?好好听,我想去找来听听。”白璃茉感觉夏凌晨又要变得疏远而礼貌了,急忙开口问。   “那曲子你找不到的,那是我母亲自创的,只有谱子。”夏凌晨淡淡地开口。   “哇瑟,你~妈妈好厉害哦,是小提琴手吗?你小提琴也好厉害,是你~妈妈教你的?”   “嗯,我妈妈是专业的小提琴手,经常随着乐团全世界各地演出,小提琴,是她教我的。”   “好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妈妈。我什么乐器也不会。”白璃茉叹气,“你~妈妈那么忙,那么岂不是很久才能见到一次?”   “是啊,很久了。”已经5年了,音讯全无。夏凌晨站起来,拍拍灰,“不早了,快回去吧,要上晚自习了。”   “啊,是啊,我都忘了。回去吧。”   晚自习过后,夏凌晨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笼罩,月光洒在他消瘦的背影上,留下一片清辉。他扬起头,遥望高挂在天空的明月。5年了,这么久了,你到底在哪儿,妈妈。      ☆、金色琴弦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回家的路,一个人走过。夜风扬起落叶,踩过,咔嚓作响。夏凌晨陷入了回忆。   “小晨,拉小提琴一定要用心,它才能听到你的心声,演绎出美妙的旋律哦。”年轻漂亮的女人一脸温柔地看着可爱的小男孩,耐心地讲解着。“妈妈,你拉得小提琴好棒哦,我也要向你一样,拉出好听的曲子!”“那小晨加油了哦!”   “滴----”座机发出温柔而疲惫的声音“小晨,妈妈下个月要到维也纳演出,等妈妈回来给你带最棒的金色琴弦当生日礼物!祝小晨12岁生日快乐!”“哼。”小小少年拿起电话,拨过去,那边久久接起电话,他就大喊:“妈,我本命年你都不回来和我一起过吗?!爸也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机长就那么忙吗?家也不回!”   “小晨,对不起,妈和爸爸一定会在你生日那天赶回来给你过生日,不要难过,好不好?记住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哦!”“好,一定要回来!”   他独自坐在餐桌上,蛋糕上的蜡烛久久未被点上。精美的金色礼盒被加急从国外送来,此刻却被遗弃在角落。   “小晨…小晨,你~妈妈她坐的那驾飞机…飞机消失了。”   “你骗我!你骗我!你们总是骗我!怎么可能?!她明明说会和你一起回来陪我过生日,金色琴弦都已经寄到了,她怎么会没回来?!怎么会…怎么会?”小男孩的眼里倔强地不肯流泪,不哭,妈妈又没死,我为什么要哭?!她只是消失了,她只是消失了,一定会回来,一定会!   少年挺拔的身姿逆着光:“我要搬出去住。”   “为什么?家里不是蛮好的吗?”男人一身来不及换下的制服,英气尽显,眉目中却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他望着日渐高达挺拔的儿子,目光深锁。   “你天天都不在,这家里冷冷清清,还叫家吗?我要出去自己住。”少年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行。”一口否决。   “为什么不行?反正妈也不要这个家了,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啪!”男人颤抖着手,少年脸上出现五指红印。   “你~妈妈,你~妈妈就是因为要这个家,就是要给你过生日!才会急急赶上那趟飞机,才会消失…才会…遇难,你知道吗?!”   “不!她没有死!没有!”夏凌晨终于忍不住,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流泪,泪流不止。   “小晨,不要离开了。爸爸老了。不能再没有你。”男人的声音里沧桑而悲凉。   “可是爸,你不要再开飞机了,好吗?如果,如果你也消失了,我怎么办?”少年泪眼朦胧,这么多年,终于卸下内心的恐惧与悲伤。“爸爸不会离开你,爸爸答应了妈妈要照顾你,放心,很快爸爸就不开了。”轻抚着他的头,那一夜,安静而柔情。   收回记忆,夏凌晨回到家,开门:“爸,我回来了。”   “回来了啊,要不要吃点东西,饿了吧。”一个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早就准备好的夜宵。   夏凌晨点点头,说:“好。”   洗漱后,回到房间,习惯性打开电脑,打开仙战客户端,潇洒霸气的音乐响起,登陆账号----一蓑烟雨。头顶立刻有信息框闪动。点开,跳出与赤焰公子的对话框:“一蓑烟雨,你都多少天没上线了。兄弟们没你不行啊,你快回来~”   轻扬嘴角,飞快打字:“小琰,咱们不是天天见面吗?”   “一剑长虹,专业一点,在仙战里请叫我赤焰公子!”   “赤焰,今天有什么活动?”   “没什么活动,就是打打副本,过几天大家召集了我开个财神,让大家打些宝贝出来。”财神是个副本任务,打完boss,可以捡到许多装备,但是需要财神令启动副本,一个财神令50元人民币。   “好,那有劳帮主破费了。人约齐了,再叫我吧。”夏凌晨打完字就下线了。   “喂!喂!怎么才来就走了!”沈琰看着电脑上消失的人影,一股气闷在胸口。   *   航模大赛,如期举行,因为是多校联赛,所以规模较大。但是因为场地有限,只有参赛选手可以加入,其他人还是该干嘛干嘛,不用参与。   “喂,夏凌晨,你紧不紧张?”白璃茉拿着航模,手心出汗。   “你不是参加过很多回比赛了吗?上场经验丰富,怎么还紧张?”夏凌晨睨了她一眼。   “我是上过很多次台,可是还是会紧张啊。”   “没事,就像平时那样就好。”“哦。”   广播里发出声音:“下一组选手,夏凌晨,张洋,李然,白璃茉,赵星染。”   “上场吧。”夏凌晨说完走上前去。白璃茉跟着他的脚步。   广播里:“预备,起飞!”   放手,飞机脱离了手中的束缚,在天空中自由翱翔。很快,当一圈遨游之后,有些飞机败下阵来。胜负已分。   领奖台上。夏凌晨和白璃茉并肩站着。“夏凌晨,恭喜你啊,获得冠军。”“你也是,恭喜你,季军也不错。”   “恭喜你们了。”亚军向他们祝贺。白璃茉看向他,她记得他叫赵星染,刚刚比赛的时候就注意就注意到他,他的航模其实也很不错,如果比赛苛刻要求几分几秒的话,其实他和夏凌晨很难分出胜负。“你也是,恭喜你获得亚军。”白璃茉笑着回他。   回去的路上。“夏凌晨,今天咱们得了奖,去庆祝一下,怎么样?”白璃茉扬着奖杯笑着建议。“好,地方不要太远,还要赶回来上课。”夏凌晨边走边考虑着。   “那要不…我们明天周六放假再庆祝,可以玩得痛快。”“好吧。”“要不要我多叫上几个人?”“不用了,人多麻烦,何况不是什么大奖。”夏凌晨平声回答。白璃茉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晚上回家的路上,夏凌晨推着自行车走在路上,思绪万千。   我已经…已经喜欢上这个女孩了吗?为什么会喜欢她?脑海里浮现她的身影,呆萌,可爱,倔强,坚持,细腻……不想了,夏凌晨努力地摇摇头,现在我们才多大,我给不了一生一世,那就不要轻易开始。何况,她的眼里没有我。   心底突然冒出另一个声音:“如果她也对你动心了呢?”那么我会牢牢抓~住她的心,绝不放手!   “可是,你是一个罪人,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害死。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你的任性,你母亲会踏上那架飞机,会消失吗?!”   “不!你说谎!这不是我的错!那是意外,是意外!”夏凌晨紧紧抱着脑袋大喊。   “你毁了你父母一辈子的爱情,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爱别人吗、你还有资格给别人幸福吗?你不配!不配,不配…配…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小晨,小晨?你怎么了。”夏爸爸看儿子久久未回,沿路找他,结果看到儿子这个样子,焦急万分。   夏凌晨突然抬头看向父亲:“爸,你就告诉我,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当年把妈妈害死,恨我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你们那么相爱,却因为我…因为我…”   “小晨,没有,爸爸没有恨过你。你是你~妈妈送给我的礼物,你看,你多你像你妈妈。每次看到你,慢慢长大,越来越优秀,越来越挺拔,我真的很高兴,感到对得起你~妈妈。”夏爸爸把儿子抱在怀里,“不要难过,这件事不怪你,即使当年你不让你~妈妈回来,她也会赶回来,谁叫她那么爱你,谁叫她舍不得你。”   夜风吹拂在这一对脆弱的父子身上。安抚他们受伤的心。   回到家,装饰得温馨舒适的房子。房子不大,还是当年的那样。虽然夏家很有钱,但是夏妈妈不喜欢住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所以坚持买了这套大小正好的房子。夏爸爸常年在航空公司,也没有再想过换一套房子,就这样,挺好。   夏凌晨的爷爷是早年经商,一生打拼,拥有巨大的产业链,积累了。但夏爸爸一生热爱飞行,不愿意经商,夏老爷子无奈,便随了儿子的性子。而夏爸爸当年也是在飞机上遇到那个美丽的女子,结下了一世的情缘。   回想到当年的故事,夏爸爸眉目柔和而温情。他想起白天的电话:“小晨,你~爷爷奶奶今天打电话来,说他们很久没看到你了,很想你,你明天周末,去看看他们吧。陪陪老人。”   “嗯,可是…可是我和同学约好了要一起庆祝我航模获奖。”夏凌晨想起来这茬。   “没事,那就一起带着去玩呗,人多了热闹,你~爷爷那太冷清了。”夏爸爸觉得没什么。   “她…她是女孩子。”夏凌晨强撑着不自然的口气,但是耳边的一抹红晕还是出卖了他。   夏爸爸笑了,了然于心:“没事,没事,你奶奶会很喜欢她的,放心带她去玩吧。”   “那好吧。”夏凌晨又恢复云淡风轻的表情。   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他拨了白璃茉的电话,那边接起,他开口:“璃茉,是我。明天能不能到我爷爷奶奶家庆祝?我爷爷奶奶很想我,我想去看看他们。”   这边的白璃茉尴尬了,你要去就去啊,为什么拉上我?她小心开口:“既然你不方便,就算了呗。庆祝的事不急。”   “不行,我和奶奶提到有朋友来,她很高兴,说很久没有那么热闹了,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们好吗?你也知道我性格比较闷,有你气氛会好很多。就这样哦,明天我和我爸爸会开车来接你。”夏凌晨一口气说完,不给白璃茉反应的机会,立刻挂断。   夏爸爸在儿子门口偷偷地听,好小子,为了女孩子,既然学会撒谎了,不错不错,有你老爸当年风范。嘿嘿,我要给孩子爷爷奶奶报个备。   *寝室里。   “璃茉,你怎么了?大晚上谁的电话啊?”宋小笛问道。   “没什么,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哦。”   闷在被子里的白璃茉,转着眼珠子想,“开心果”?这个难度好大,真的好考验演技啊喂!算了,不想了。明天再说。      ☆、“开心果”   一大早,雀鸟在枝头叽叽喳喳鸣叫,白璃茉匆匆收拾好自己,跑到校门口等待。一辆黑色的轿车很快停在她面前,车窗被摇下来,露出夏凌晨好看的面庞,他旁边的中年男子相必就是夏爸爸了。   她急忙打招呼:“叔叔好,我是夏凌晨的同学,我叫白璃茉。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夏爸爸笑着大量这个女孩子,可爱,懂礼貌,很干净,看着很清爽,他点头:“快上车吧,不用那么客气。”回头,对夏凌晨说:“出去开车门,你们坐到后面。”   夏凌晨“嗯”了一声,听话地开门出来给白璃茉打开车门,待白璃茉做进去以后,也坐进去,和她并排坐着。   夏爸爸一路上问了几句白璃茉的情况,又叮嘱了几句夏凌晨,之后就沉默了。要这个平时安静沉稳的男子和小姑娘搭话,确实困难。罢了,都通知老爷子他们了。他们会好好招待她的。想着想着,夏爸爸微微地笑着,如沐春风。   到了夏宅,放下他们,夏爸爸便开车走了。   两个人站在门口。白璃茉有些不自在,开口:“那个,夏凌晨,你~爷爷奶奶很好相处吧?” “嗯。很好相处,很热情。”   夏凌晨按了一下门口的按钮:“爷爷,我们来您了。”大门应声打开。   “走吧,进去吧。”夏凌晨抬脚向前。白璃茉紧紧跟着进去。   走进客厅,迎面看到一对老人,夏老爷子满面笑容,双眼炯炯有神。老奶奶也慈爱地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热情地迎上来,拉着白璃茉的手说:“小姑娘,你就是我孙子的女朋友啊。不错,不错,长得很可爱啊。奶奶喜欢。”   白璃茉听了这话,吃惊地瞪大眼珠子,急忙开口:“不是,不是,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你是女孩啊,不就是女朋友么?不要唬奶奶哦。”夏奶奶笑的开怀。“额…”您这逻辑怎么这么强悍啊。   “奶奶。别逗她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夏凌晨给她解围。没办法,他奶奶人老心不老,有时候就是一副小孩子样。   夏老爷子开口了:“这孩子看着不错啊,灵动可人,小晨不收了当我孙媳妇的话,可惜了啊。”说着,伸手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小晨,不加紧,媳妇可就跑了。”   白璃茉有些风中凌~乱,这老两口不愧为夫妻啊。夏凌晨也是一头黑线,忍了忍开口:“爷爷,你再乱说,孙子以后只好不来打扰你了哦。”额,商场叱咤风云多年的老狐狸中了一枪。   夏奶奶给老伴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白璃茉的手说:“一大早过来,没有吃早餐吧。来来来,尝尝奶奶的手艺。”白璃茉回头看了眼夏凌晨,他表示----不要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大家围坐在餐桌前,看着丰富的早餐,白璃茉眼睛都亮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夏老爷子开口问。“我叫白璃茉。”正襟危坐,白璃茉认真回答,眼神却在偷瞄着桌上的美食。   “吃吧,吃吧,不要拘束,边吃边聊啊。”夏奶奶示意大家动餐。白璃茉看老位老人这么热情,也不那么扭捏了,放开来吃。呜呜…好好吃,和学校的食物比起来…根本就不能比嘛。   “小茉啊,你家里有几个人啊”“四个,爸爸,妈妈,还有个妹妹。妹妹在上小学。”白璃茉嘴里尝着灌汤包,随即就回答。啊,真是美食啊。那个…那个蒸饺看着也好好吃。   “小茉,你平时和喜欢做什么啊?”“看书啊,画画,做航模飞机啊,看电影啊,溜冰啊,打羽毛球啊…奶奶,我好像喜欢很多呢,数不过来了,嘿嘿,反正就是喜欢玩啊。”白璃茉吐吐舌头,一脸调皮样。   夏凌晨表示,他已经被彻底遗忘在角落里了,失宠了,失宠了啊。他忍不住打断奶奶连环炮般的询问:“奶奶…”   “哦,小晨,再多吃点啊。”奶奶说完,继续扭头问白璃茉:“小茉有很多爱好啊,和我们家小晨一样呢。你们应该经常一起出去玩吧。”再一次被忽略的某人……   “这个倒没有啦,我也是要以学习为重,不是经常出去玩的。”   夏老爷子插话了:“学习是重要啊,但是不能死读书的,适当玩一玩,放松放松才行。”“嗯,明白了,爷爷。”两人听了都点点头。   夏老爷子使眼色给老伴,他们懂了?夏奶奶摇摇头,我看没有。那再试试吧。   “咳咳。”夏老爷子清清嗓子,“小晨,你好久没来看爷爷了。陪我去下盘棋吧。”“嗯,好。”夏凌晨点头,他不是没看到爷爷奶奶两人的眼神交流,但是…他不懂。算了,随他们捣鼓吧。   白璃茉吃完早饭后也被夏奶奶拉到房间里。白璃茉看了看房间,着明显是个男孩的房间,夏凌晨的?“奶奶,这是?”   “小茉啊,我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特别亲切,很喜欢你,你一定和我们夏家有缘。小晨他…你是不是觉得有时候难以走进这孩子的心?”白璃茉一怔,点点头。   “小晨以前也是个很阳光开朗的孩子,就像现在的你,可是,他12岁生日后,他就变了。她妈妈是个著名的小提琴手,那年正好要在国外演出,为了给他过生日,赶飞机,却…消失了。那架飞机不见了。”   白璃茉瞳孔深缩,一颗心揪了起来。那时候的他,还那么小,会那么小就……夏奶奶继续说:“她母亲一直没有找到,他就不愿意承认她的离去,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么大的孩子在母亲的葬礼上一言不发,面如死灰,却一直咬着牙强撑着不愿意掉一滴眼泪,他和我说:‘奶奶,妈妈没有死,我不要哭,妈妈没有死,我为什么要哭?奶奶,是不是妈妈觉得我太任性了,所以才故意不回来,才抛下我和爸爸,是不是?奶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白璃茉听得一阵心痛,夏凌晨,原来这么倔强,倔强到想要人屈服,因为太心疼。   “他这么多年来,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喜欢笑,即使笑,那双眼睛也是冰的。奶奶真的很喜欢你,奶奶觉得他对你不像对别人那样,也许…也许,你能打开他心结,能够让他放下对自己的仇恨,真正地快乐起来。奶奶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不错,要不他也不会带你来见我们。就拜托你了,小茉。”夏奶奶说完双手紧紧握着白璃茉的手,白璃茉感受得到那股热切的期望,情不自禁地点头,很认真。   夏凌晨啊,你的谜语解开了,可是我怎么宁愿没有这个谜。   奶奶说完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就出去了。   白璃茉感到知道了这个秘密让她内心压力有些大,“开心果”好像已经不是考验演技那么简单了。她抬头在夏凌晨小时候的房间里打量着,摆满书的书柜上还放着几架航模,他,果然很喜欢航模啊,不像自己,只是因为好奇心去凑热闹而已。   墙上有不少奖状,也有些照片。白璃茉凑上前去看看,都是夏凌晨小时候的样子,有一张百日照,小婴儿在篮子里含~着奶瓶,两只小眼睛黑亮亮的,粉~嫩可爱。还有一张小男孩将小提琴夹在肩膀上,开心得演奏着。白璃茉似乎能感受到镜头外的快乐,拍这张照片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又陆陆续续地看了别的照片,爬山时,旅游时,画画时,一个个帅气开朗的正太在镜头里向白璃茉灿烂地笑。这些笑容,似乎很少在现在的夏凌晨脸上看到,心中的他,温润如玉,沉稳淡漠,和这些照片里比起来,确实,他现在的笑容里,少了太多温暖。   她走到院子里,看着夏凌晨正在和夏老爷子下棋,走过去,站在旁边观战。其实她不懂象棋,也不太感兴趣。   之前夏凌晨和夏老爷子已经对战了好几局,夏凌晨皆败下阵来,不是夏凌晨棋艺不精,而是夏老爷子在商场风里雨里那么多年,心思自然缜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嘛。这回,老狐狸扳回一局。   “小茉来了啊,怎么了,是不是无聊啊?我叫小晨陪你。”夏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夏凌晨不用下了。见好就收,今天看你这么没状态,小姑娘来了,一来劲,脑袋转过来了,把我老头子比下去了,唉,那多丢人。   夏凌晨站起来,对白璃茉说:“快中午了,吃过午饭,我带你去附近逛逛吧,这附近风景不错。可以带着小白一起…”额,小白是他养在夏老爷子这的一条萨摩耶犬,通体雪白,所以就叫小白了。当初他无意和沈琰提到过,觉得白璃茉有时候很像自己家的小白,正好也姓白,结果沈琰剧天天把“小白”挂在嘴边,俨然成了他的恶趣味,而有时候喜欢喊白璃茉‘小猪’,因为…太像了。   “怎么了?什么叫带着‘小白’一起?”白璃茉直接对号入座,觉得是自己,可是这样就讲好奇怪,带着我一起?   “不是,小白,是我家的萨摩耶犬,没事,重名而已。”夏凌晨假装很淡定,但是已经憋不住了,大笑出声:“你们很像的,也很有缘。相信我。”   当白璃茉再一次风卷残云完夏奶奶的美食,她心满意足地抬头,看着夏凌晨。眼神里的餍足感让夏凌晨又忍不住想起“小白”了,眼疾手快“咔嚓”一声,被他拍了下来。   “喂!夏凌晨,吃着饭呢,你拍我~干嘛?”夏凌晨扬起手机递给她看:“看清楚这个表情了,记住。”然后迅速收回手机,然准备抢回手机毁尸灭迹的白璃茉扑了个空。   她扭头向夏奶奶撒娇:“奶奶,你看,我刚刚那么丑的吃相被他拍下来了,怎么办啊?”   夏奶奶笑着安慰白璃茉:“没事,没事。璃茉,小晨是和你开玩笑的,他不会笑你的。”说完再次给夏老爷子使了个眼色,你看你看,当着我们的面秀恩爱了啊,有戏有戏!夏老爷子收到眼神,回复,是啊是啊,我刚刚下象棋的时候提示过这小子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啊,孙媳妇不远了。曾孙也不远了。哈哈。夏老爷子陷入自己的美好幻想,再次欣慰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   “别发呆了,拿点食物,我们去喂小狗。”“哦。”      ☆、在蓝天下狂奔   走到夏宅后院,白璃茉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狗粮跟在夏凌晨身后,眼神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   “小白,吃饭了。”“啊?”白璃茉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的小屋子里应声窜了出来,一只雪白漂亮的萨摩耶前肢抬在夏凌晨面前,两只铜铃大眼巴巴地盯着。原来它也叫“小白”!额,既然被沈琰叫了那么久小狗的名字……   夏凌晨顺了顺小白的毛,回头说:“璃茉,把饭给我吧。”接过碗,在小白欢欣雀跃的表情下走回狗屋,把狗粮倒在了它专属的小狗盆里。“怎么样?它吃的很欢吧。”夏凌晨说着拿出手机挑出照片,“璃茉,你看,是不是很眼熟?嗯?”   白璃茉凑过去一看,自己那满足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自觉地抬头看向小白,它正好抬头,那表情…简直和自己如出一辙啊!白璃茉尴尬地老脸一红。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名字一样也就算了,好歹是绰号,这表情是什么鬼?啊啊啊!怪不得刚刚夏凌晨在饭桌上都笑得停不下来。   夏凌晨一只手握着放在嘴前,掩饰着自己的笑:“怎么样?小白很可爱吧?”   白璃茉的脸彻底黑了:“夏凌晨,适可而止啊,你这样笑得很欠扁唉!”   “好,我不笑了。走,带小白出去溜溜。”说着拉起拴狗的绳子。   几句闲聊,他们已经走在林间山道。夏宅是在B县的郊区,附近只有少数的几户富人家的别墅,风景秀丽,经过开发商的一番设计,也是小桥流水,山林鸟雀,别有一番雅致。   此时已经正值深秋,在盛夏说走就走之时,一抹抹鲜红染红了这片枫林,堪比晚霞红云,美丽而醉人。秋风扫过,枫林飒飒。林道宽广空阔,两人走在其中自然心旷神怡,烦恼全无。   “这里风景真不错,可惜我没有带画板,在这里写生简直完美啊!”白璃茉看风景看的入神,深深吸一口大自然的气息,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快活自在地在原地转着圈,“夏凌晨,住在这里简直快活似神仙啊。”有钱人真会享受!   抬头遥望,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不行,你不要阻止我,让我放肆一下,我要一路狂奔!我出发了,来追我啊!哈哈!……”话音未落,白璃茉已经不管不顾向着山道那头欢快地跑去。空荡荡的山间便传荡着她肆无忌惮地笑声,爽朗,雀跃,像水一样清冽,像云一样逍遥。   夏凌晨不敢放着她乱跑,拉着那只雪白的萨摩耶犬在后面追赶。不久,放开蠢~蠢~欲~动的小白,随它欢快地奔跑。   夏凌晨停了下来,双手在嘴边围成喇叭:“璃茉!累了就回来!”白璃茉其实早就累了,既然夏凌晨也不追她了,她便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小白追到了她身边,欢快地在她身边转着圈,小尾巴不停地摇啊摇。“扑哧”白璃茉被小白的可爱模样逗笑了,伸手抚摸它柔顺雪白的绒毛。   他们坐在附近的草地上休息。小白在旁边摇着尾巴抢镜头。   白璃茉安静下来,想起夏奶奶告诉她的秘密,几番犹豫,还是开了口:“夏凌晨,你现在快乐吗?”   夏凌晨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开口:“不知道,有时候吧。”   “你要多像今天这样啊,笑一笑,十年少啊。”   “再少十年,我就成小孩子了。”夏凌晨向后躺着,枕着单手,“小孩子也好,无忧无虑的。”   白璃茉也学着他,躺在草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静了静,开口:“夏凌晨,其实,其实你奶奶把你的事告诉我了,12岁生日时的那件事…”   “嗯,我猜到了。”夏凌晨用清冽的声音说着,“奶奶对你很特别,爷爷又单独把我支开,肯定是要告诉你这事。”   “那…那你现在怎么想?”白璃茉小心翼翼地问。   “她离开已经那么久了,任我再怎样否认,事实已定了。我只想安静地生活,安静地想她。”夏凌晨睁着眼睛看向蓝天。   “那…那你怎么还是过得那么…那么不开心呢?”   “因为我是罪人,不承认她的死,我可以把一切推给那个弃我而去的她,而现在,我知道,是我的错。”夏凌晨随着话音紧闭双眼。   白璃茉听到这话,诧异不已,扭头看他,一滴泪从少年的眼角滑落,在草上坠落,散开。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温柔女子。其实很多时候,她习惯性隐藏自己的痛楚,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懦弱。当遇到同样无声落泪的他,她只能安静陪他一起悲伤,陪他自己小心地舔~舐伤口。   白璃茉拿出手机,找到一首粤语歌,插上耳机,戴上一只耳塞,再轻轻地把耳塞塞到他的左耳里,面对着他,闭着双眼,蜷缩成弧。温暖柔情的女声入耳,音乐缓缓如流水流入冰冷的心。   “曾经攀上的天梯曾经拥抱的身体曾经在乎一切 被突然摧毁刹那比沙更细良夜美景没原因出了轨来让我知一切皆可放低还是百载未逢的美丽得到过又猝逝也有一种智慧…我看着你离座真高兴给你爱护过根本你不欠我什么…回忆装满的抽屉时光机里的光辉人生艳如花卉但限时美丽一览始终无遗…..”   夏凌晨听着暖流般的音乐,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是音乐无界,他依旧能感受到歌声中温暖的抚~慰,让他想起了母亲,那个温柔的女子。他静静地注视着蜷缩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睫毛轻~颤,安静地倾听着音乐。她…也有自己的悲伤吗?可是,我总能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啊。   空气里凉意明显加重,鸟雀归林,晚霞布满天边。两人安静地走回去。静默一路。   离别时分,夏爸爸开车来接他们。与两位老人道别,谢谢他们的盛情款待。转眼已到校门口,走出车,再次挥手道别,目视着车的离去,她才独自走回寝室。   而路过的葛璐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怎么会从夏凌晨家的车里出来?双手紧紧握住,她有如置身于寒冰之中,寒气入心。白璃茉,让我难受,我又怎么会让你开心如意?   上课中,数学老师在台上念着题目,因为带着家乡的口音,年有些词的时候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把“超级”念成了“炒鸡”等等。   白璃茉觉得没什么继续在听课,可是她感觉到手下的桌面在不停地颤抖,回头一看,沈琰正拿着课本挡着脸,拼命地忍着笑声。然而,笑是会传染的。莫名其妙的,白璃茉也忍不住笑了,只好学着沈琰拿着书挡住自己的“犯罪事实”,这一笑,竟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小琰,你们别笑了,老师已经盯着你们了,别笑了。”夏凌晨好心提醒他们俩。   “后面抖得跟羊癫疯的那两个,站起来!”老师发威了。但班上一阵哄笑,神比喻啊,老师怎么不教语文呢。   两人被点到名字,再也笑不出来了,乖乖地站起来。   “怎么回事?笑那么开心,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啊。”数学老师挑着眉,活像宫廷剧里的大太监教训小宫女的表情。   “老师啊,我们…我们…”沈琰低声喊:“小白,上啊。”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啊。”白璃茉急的皱眉,小声回应。   “说不出来,那就都出去站着!站一节课!”   两个人灰溜溜地走出去了。白璃茉气氛地狠狠地踩了沈琰一脚,“啊!”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   沈琰急忙捂住嘴,忍着疼痛回答:“没事,没事。老师您继续,继续。”回过头来,说:“姑奶奶,你踩我~干嘛啊?”   “要不是因为你笑得那么花枝乱颤,我会被老师赶出来吗?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白璃茉已经气得要冒烟了。   “小白,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呗。别生气啊。那这样,我给你表演个,你要笑了,就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在记录本上记名字,这事,班主任不知道就好。”沈琰还是怕被罚去打扫卫生。   “好,那就看你本事了。”白璃茉睨了他一眼。   “我就给你演一个《唐伯虎点秋香》。”沈琰说完就扭过头去,像川剧变脸一样,回过头,已然入戏。   “(惨人的小狗突然死去)   惨人:(痛哭)旺财……旺财……旺财你不能死啊,旺财,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对我有情有义,肝胆相照,但是到了现在我连一顿饱饭都没让你吃过,我对不起你啊,旺财!   (唐伯虎看见一只蟑螂,喊“小心啊!”,石榴姐一退,将蟑螂踩死了。)   唐伯虎:(悲痛欲绝)小强!小强你怎么了小强小强,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琰自演自话,表情丰富多彩,时而是悲惨的卖~身人,时而是搞怪夸张的唐伯虎。把周星驰饰演的唐伯虎模仿得惟妙惟肖。   白璃茉早忍不住了,一直捂着嘴笑,伸手拍打沈琰的肩膀:“好小子啊,演技不错,姐姐这次就饶你一回。你家小强等着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哈哈……”   “那谢谢石榴姐不杀之恩了。”沈琰模仿着唐伯虎得意忘形地作揖。   “谁是石榴姐?!明明是秋香好吗?”白璃茉也开始和他开玩笑。   “好,你是魅力无穷的秋香姐。”沈琰屈服于某女子的淫~威之下。   葛璐在坐在窗户边,看着两人在门口打打闹闹,哪来什么被罚站的样子。气得咬牙。朗声开口:“老师,他们在外面似乎很开心呢?”   数学老师闻言看向窗外,果然,大怒:“沈琰你玩得很开心啊?!这么有精神,去~操场上跑个十圈去!白璃茉也去!”   有如一道晴天霹雳,遭殃的两人认命地抬步向操场跑去。      ☆、受伤的“洋葱”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着。   “小白,你说我们怎么运气那么好啊,又被老师逮着,我可以去买彩票了吧。”   “你家那么有钱,还想中彩票?捐点给我啊。”白璃茉又想起来:“不过你以为是老师,我明明听到是你家葛璐告状的。你别告诉我没听到?你还没聋吧。”   “嘿嘿,听到了。璐璐肯定是嫉妒我刚刚给你演戏,帅气就是一种烦恼啊,何况我还集帅气与智慧于一身。”   “那么自恋,是不是想找抽了?”白璃茉一个眼神扫过去。   “不是不是,这不是怕你生气嘛,因为我害你又被罚跑。”   “没什么,偶尔当一下坏学生,被罚一下,感觉也不错。”白璃茉觉得没那么生气。   “那就好,你不要怪璐璐,她就是大小姐脾气,高傲惯了。”沈琰极力为葛璐说好话。   “哼,也就你们男生惯着她。”白璃茉心里不舒服,脸上也没好脸色。直接略过沈琰,往前跑:“快点跑,跑完回去上课。” “好的”   等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教室,感觉气氛却不太对劲。   宋小笛看到白璃茉终于回来了,急忙跑过去把她拉到一边:“璃茉,你们刚刚才出去,班上就传出了风言风语,说你脚踏两只船,和夏凌晨不清不楚,还想……”“还想什么?”“还想勾引沈琰……”   白璃茉听了青筋凸起,咬着一口银牙:“呵呵,是不是还说一副穷酸样还想癞□□想吃天鹅肉?”   “额(⊙o⊙)…”宋小笛知道白璃茉已经暴怒了,不敢接话。抬头,她已经安静地坐回座位,一脸平静。   自习课。   感觉到一支笔戳了下自己的后背,白璃茉一激灵,挺直脊背,回头问:“怎么了?”   “你没事吧?”夏凌晨问。   “没事,没必要和庸俗的人置气。”   “哦?小白,谁惹你生气了?”沈琰闻言好奇地问道。   “集庸俗与恶俗与一体的人。”白璃茉看都不看沈琰一眼,低头写作业。   “沈少,葛璐叫我给你带个话。”小胖一下从后面钻出来。   “什么话?”   “这…不太方便说。”小胖看了一眼低头做作业的白璃茉,有些为难。   “哪那么多废话,说还是不说?!”沈琰极为不耐烦。   “葛璐叫我问你,如果她和白璃茉同时掉到河里了,你会救谁,只能救一个。”小胖说完,小心地看着两人的脸色。   白璃茉听完,肚子里憋着一口气,手下的笔尖因为用力过猛,断了。   “这个……这个……”沈琰有些为难单摸着下巴,眼神中跳跃着玩世不恭的光点。   白璃茉被这玩世不恭的神情激怒了,脱口而出:“我自己游上来!”   “你会游泳吗?”沈琰吓一跳,条件反射地接问。   “不会……”白璃茉低着头,鼻头酸涩,胸口闷疼。与此同时四周传出轰然一片大笑。原来,他们刚刚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早神不知鬼不觉围了上来。此时,以他们的座位为中心,早已里三层外三层了。   在一片毫不留情的哄笑声中,白璃茉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被剥开,被暴露在火辣辣的阳光下,辛辣而酸楚。   “全部给我回座位!”夏凌晨冷冽的声音不怒自威,所有人立刻乖乖地回到座位,副班长发飙了。   其实白璃茉一直都清楚,自从上次沈琰过生日的第二天,她就清清楚楚。她记得沈琰说“我是不会喜欢你的”那句话让她顿时如遭遇六月寒冰,从外冷到内,冻到心疼如割。那一刻,因为沈琰紧紧而温暖的拥抱乱了一夜的心,因为被沈琰遗忘在寒冷的喷泉边许久的心,终于明白了,在他说“我是不会喜欢你的”,那一刹那间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我喜欢上你了。可是你说你不会。   下课铃一响,白璃茉就疾步飞奔出教室。   沈琰没意识到白璃茉的不对劲,他还沉浸在葛璐的问题里。葛璐果然也是喜欢我的,都吃醋了啊。   白璃茉茫然地走在学校里。四周的喧嚣都与她无关。被嘲笑奚落的心,在胸腔里隐隐作痛。明明是大太阳,可是却冷得起了满胳膊的鸡皮疙瘩。她双手抱着肩膀,倔强地咬着牙齿,努力逼回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不要哭,有什么好哭的,别人都在笑,为什么你要哭?不喜欢你又怎样?你本来就一无是处,为什么要喜欢你?坚强一点,笑料已经当够了。不要像个弱者一样流眼泪。   夏凌晨一直跟在白璃茉身后,他懂得白璃茉的自尊心不允许别人安慰她,所以他跟着她,看着她,守着她。   白璃茉准备回教室。藏起来吧,这颗心的真~相没有人需要知道,也没有想知道。   自那以后,白璃茉又变成了没事人那样,和平时一样嬉笑怒骂,肆意而活。   而葛璐和沈琰也越走越近。   某夜,白璃茉仰望初冬的夜空。已经喜欢上你两个月了啊,快忘了吧。   又是个晚自习,班长吴楠走上讲台,说:“同学们,临近期末,大家学习得都很辛苦,为了慰问大家,我特地给班主任打了招呼,让我们这周日的平安夜可以玩得痛快!玩得尽兴!我们班可以玩够了再回来!住宿的同学不用担心,我和门口大~爷,宿舍大妈都讲过了。”   “哦~哦~班长万岁!”底下一片欢呼。   “前提是大家要注意安全,我们班要集体活动。地点就定在欧若广场。大家准备好装备啊,我就只能帮到这了。”吴楠鬼机灵的笑笑。   “班长万岁\(≧▽≦)/班长万岁\(≧▽≦)/”   “咳咳,大家低调点。被其他班听到不好。别传出去啊,尤其是对2班。我知道军训的时候大家关系好,现在分班了,大家就要站稳脚跟了。”吴楠说。   白璃茉天生爱凑热闹,这哪能错过?下了课立刻去找宋小笛:“小笛小笛,你那家口子准备怎么玩啊?我们家那边,民风淳朴,我爸管的严,我没怎么过过圣诞节?你们怎么过?好玩不?”   “璃茉啊,你别激动,当然好玩了,作为当之无愧的舞会王后,我带你飞啊。哈哈。”宋小笛眉飞色舞地说。   “那小的那天就跟你混了。”白璃茉笑着作揖。   “得了,跟着姐有肉吃,姐罩着你。”宋小笛拍拍白璃茉肩膀,说得豪气干云。   “小笛,你这样真帅!”吴楠接话。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媳妇。”宋小笛十分受用。   “油~~你们继续肉麻,狗粮吃饱了,我走了。”白璃茉迅速离开。   回到座位上,白璃茉看到沈琰又在睡觉。叹口气,她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眼睛大大地睁着,盯着沈琰的侧颜看。睫毛又弯又长,皮肤白~皙,轮廓分明。白璃茉看得老脸一红,哎,怎么又范花痴了。   “看了那么久了,是不是要送什么礼物补偿一下我啊?”沈琰突然睁开眼,眼神清明,哪来半点睡意。   “送什么礼物?”白璃茉紧张地地捂住自己的钱包,没办法,她最近有点穷。好吧,说实话,其实一直很穷。“我最近经济危机,你就不要肖想了,沈大少爷,你那么有钱。”   “瞧,你那紧张样,能送什么礼物,不就是圣诞礼物么?放心,我不坑你,你送个羽毛我都不介意。”沈琰耸耸肩膀,“小爷有的是钱。哈哈。”   白璃茉被他一副欠扁的表情气到。“璃茉,我也要礼物。不要忘了。”夏凌晨冷不丁地飘来了一句。“(⊙o⊙)…这年头开口要礼物都这么理直气壮么?我的钱包,你好辛苦啊。   回到宿舍,白璃茉累极,嗖嗖地爬到床~上就倒在床~上:“啊,做人不易,做钱包更不易啊。”   宋小笛刚回到寝室就听到这么奇葩的感叹,忍不住吐槽:“谁叫你‘双十一’、‘双十二’买那么多东西,下不了狠心,剁不了手,你就只能吃土了。”   “呜呜~(>_<)~小笛,你为什么拆穿我?人家已经够可怜了……”白璃茉在床~上卖萌打滚……   “你手机响了。”宋小笛听到音乐。   白璃茉鲤鱼打挺,接起电话。“喂,姐姐。你好久没有打电话给我了。”可爱的娃娃音传入耳膜。   据以往经验,这不是个好兆头。白璃茉开口:“这不是忙嘛,怎么啦?有什么事?”   “姐,我生日要到了。你准备给我什么礼物啊?”   “小屁孩,不要唬你老姐,你生日明明在6月份。”白璃茉识破她的谎言。   “没错啊,还有6个月就到了,我提前通知你,让你有时间准备啊。”小可馨狡猾地开口,“再说,过几天就圣诞节了啊,姐,我要礼物,寄回来就行了,你不用回来啦。”   小恶魔,就知道榨干~我的血。白璃茉转转眼珠子,回她:“好啊,我给你买一套《十万个为什么》,怎么样?很棒吧。”   “不要!”   “那好啊,那来一套奥数习题。对你数学很有帮助哦~”   “不要。你给我买套衣服就好了。”“噗……”白璃茉感觉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不行,衣服我等你过生日再买给你,圣诞礼物就不送这个了。放心,放心,绝对包你满意。挂了啊,我有点忙。拜拜!”白璃茉立刻按上挂机键。   “璃茉,你怎么了?打个电话,那么激动?”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怎么过这个平安夜。”奢侈的平安夜~      ☆、狂欢平安夜      冬夜的空,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喧嚣已经染满了大街小巷。琳琅满目的商店,人流如潮的商业街,霓虹灯闪烁着彩光,欢庆的圣诞曲从音响里飘荡在热闹的街道。   早在平安夜前几天,白璃茉就四处搜罗圣诞礼物,邮寄的邮寄,手送的手送。给沈琰和夏凌晨的礼物,一早便放到他们抽屉里,特别叮嘱要到了午夜十二点以后再打开。   夜,在冬天早早地开始了。   高一(1)班,三三两两,7点半左右就在欧若广场聚集齐了。白璃茉怕冷,一早把自己捂得厚厚实实的。衣服上毛茸茸的白帽子一戴,再裹条围巾,只想露出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宋小笛是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今夜更是穿地妖~娆美艳,活脱脱一个性~感舞娘。白璃茉盯着她暴露在严寒下的胳膊大~腿,眼露狼光,嘻嘻地笑:“小笛,你这是要逼我犯罪啊。”   “璃茉,今晚就跟着我,我‘舞会王后’的美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宋小笛笑得妩媚,得意至极。“好的,跟着宋姑娘混了。”   “小笛,不要忘了我啊。先把衣服穿着,都说了别穿这么暴露了。”吴楠拿着为宋小笛准备好的外套,在旁边委屈地搭话,班长大人现在变成妻管严了。   “小笛,羡慕你哟。”白璃茉打趣道。   “羡慕你也可以找个啊。”“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白璃茉急忙摆摆手。怎么可能?我还小,还小。   欧若广场,是每年重大节日庆祝的主要场地,但是活动不定,都由市民自发组织娱乐。欧若广场中间有个巨大的喷泉。彩色的霓虹灯在喷泉中间闪烁,人群几乎是按着这个圆形喷泉而流动的。   此时,华灯初上,人流已经极为密集了。   宋小笛拉着白璃茉到广场边上一口气买了6瓶彩喷。他们三人一人拿2瓶。一群年轻人,热血沸腾,早已经暗自准备了不少装备,跃跃欲试。   “同志们,放开了玩!”吴楠大吼一声,随即拿着彩喷就朝着班上的男生喷了出去。彩带四溅,泡沫糊了那人一脸。场面立即热闹起来,像烟花被点燃,绚丽而疯狂。人头攒动,白璃茉突然被袭击,满脸彩带。看不清来人是谁,喜笑颜开,立即打开彩喷,报复性地喷出去。在拥挤的人群里,边跑边回头喷,大笑着,打闹着,欢声笑语一片。被喷了没有人生气,反而很高兴地反击。白璃茉时不时在人群里还会被陌生人突然喷上来。   一班的几个女生逃着逃着就聚到了一块,白璃茉夹杂在其中。“呲呲呲呲----”一群溜着轮滑鞋的男生袭击了她们,为首地喊:“这是一班的女生,和她们玩玩啊。”   白璃茉她们激励反击无奈身形没有他们快如风,渐渐败下阵来。   “过来!小白!”一声熟悉的呼唤,一只手突然从空中握住她的手,往回一拽,就挡在他身后。沈琰拿着□□,笑得迷人,一身帅气贴身的运动装,刘海随着溜动轮滑而飘逸,对着没反应过来的白璃茉笑:“小白,原来你还是这么笨。”   “确实。”夏凌晨接话。抬头看,今天的夏凌晨穿的很正式,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西装,衬托得他身姿修长,俊美迷人。“你这是什么装扮?和大家格格不入啊。”“我今天下午到附近的晚会表演,来不及换衣服了。”夏凌晨说着,扭身给白璃茉看他的小提琴盒子。“哦。有钱赚吗?”白璃茉直接想到就问。“有。不过你赚不了。”一句话打压所有激情。这实话真伤人。   沈琰早已战得热血沸腾了,这可是现实版的战仙,回过头大喊:“小的们,冤家路窄啊,遇到2班的了,陪他们玩玩啊,小的们,给我上!”   一班的这群男生也是有备而来,不少人也是穿着轮滑鞋,手里拿着彩喷或者装满彩喷的□□。总之,在白璃茉这个乡巴佬的眼里看起来很炫。   两方陷入激战,很快一班,二班各自的人听闻战况开始聚集。还有彩喷的就凑热闹上前帮战。没有的就像白璃茉这样,在旁边站着呐喊示威,看着也眼红。   当然,彩喷毕竟是快速消耗品,很快两方就结束了,也没分出个胜负出来,但是依旧玩得很开心。自军训结束,很少相聚,这次也算是缘分了。   广场音乐响起,人群岁音乐摇摆。两个班的领头人一商量,决定为了活跃气氛,让两方斗舞。斗舞,就像古代人打擂台一样,两两开斗,随音乐即兴而舞。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就是举齐同乐罢了。   和放音乐的人打过招呼后,一首流行的动感音乐响起,宋小笛乐感十足,当仁不让,随即甩掉身上的外套,随着音乐开始摆动腰~肢,走到大家自觉空出来的舞台中央开始开始跳舞。浓密的睫毛,性~感的双~唇,眼角微微上扬,扭动着灵活的腰~肢,一双魅惑的大眼仔扫过人群时,风情万种。   “小笛,小笛,小笛!哦哦~~好棒!”一班的群众热烈地尖叫。白璃茉在其中,看得两只眼睛发亮,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冻得,还是激动的。   音乐突变,一首节奏性极强的曲子响起。二班的一个人迈着帅气的舞步上台,他戴着嘻哈风的卫衣帽,看不清是谁,他随着音乐跳起动感十足的机械舞,动作潇洒帅气,流畅洒脱,随着节拍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收放自如,帅得底下的小姑娘“啊啊啊—好帅啊!”地大叫,毫无矜持可言。二班的人更是给力,“风哥!风哥!风哥!”叫声一片。白璃茉看得移不开眼,但是却疑惑不已,怎么没听过这号人。“风哥,是谁啊?”“张秋风啊,军训的时候,唱一首扫帚吉他的那个女生啊。”路人甲回答她。   啧啧,白璃茉内心暗叹,帅不是男生的专利啊。   张秋风一个收步,结束舞步,伸出手把卫衣帽撂下来,露出脸来,小姑娘们又被撩到了,尖叫不断。这一场,明显是2班赢了。宋小笛迈着舞步走下来,笑着说:“输给‘帅哥’,心甘情愿哦。”“是心甘情愿输给我吗?”吴楠一有机会就撩妹……白璃茉自觉走开。   葛璐抬头,扬着尖尖的下巴,一双眼美丽而魅惑,她今天看来也是有备而来,穿着一套潇洒干练的黑色PU皮衣,马尾高扎在脑后。她对着管音乐的人说:“来首帅的曲子。”一改往日高贵气质的公主范,女王味十足。随后,音乐再次响起:   “嘿 别说不 风和云跳了舞玩一种酷忘了就幸福 飞翔天空 丢掉了所有苦   瞧见一条路 再见吧孤独 Hello Hello 限时抢救心碎梦剪掉了翅膀美不美 double double 爱是成双的梦 别自己走 SO 别只会说Hi 挑两双未来有一万种碰撞的可能变成爱你 别说爱有害要挑两双未来用篮球来融化那单飞的无奈爱就要来了快一些快一些快一些无敌的这青春不能拒绝快乐 多一些 多一些 多一些给我另一次机会另一次狂野……”   热情地舞曲感染人心,很快就有人上台和她一起合舞,沈琰。不知为何,明明很欢快的曲子,白璃茉却在看到两个人在众人围着鼓掌合拍的时候,感到了悲伤,多么合拍的两个人啊,白璃茉在心里暗暗地落寞地想着。一下子心情低落,不愿意在留在这里。她转身离开,“这喧嚣从来不属于我,我只是个局外人啊。”转眼走到了喷泉的一侧,霓虹灯依旧绚烂,也许是夜深了,她拢了拢衣服,带上毛茸茸的大帽子,两手揣兜里,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   “你怎么总喜欢一个人在喷泉边发呆?”夏凌晨笑着喊发呆中的人。“嗯?”白璃茉抬头看向来人,是夏凌晨。她努力扯起嘴角,想要扬起一个笑脸。“别笑了。笑不出来就算了,要不比哭还难看。”夏凌晨边说边伸手揉着她头顶的毛帽子,宠溺又心疼。   “夏凌晨,你送什么礼物给我啊?”白黎明也不再掩饰自己低落的心情,哭丧着脸要礼物。   “小猪,你这神情一点也不期待啊。好了,来吧。跟我来。”夏凌晨一首握住白璃茉暖和的小手,拉着他奔跑,夜风灌在耳朵里,呼啸而过,舒爽无比。“到底去哪儿?”白璃茉迎着风问他。他笑而不语。   千里堤公园。路灯盏盏,灯光微黄,此时这个公园倒是和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虽然地段和欧若广场很近,但是就是因为太近,人们都被吸引到欧若广场去了。   夏凌晨从身后拿下小提琴,对着她说:“这个,就是我送你的礼物。”说着从琴盒里取出小提琴。   白璃茉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捂着嘴说:“夏凌晨,我好…感动,你既然会送给我小提琴…”“没必要这么感动,只是一首曲子而已,我只是不收钱。”夏凌晨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想多了,坏坏地笑着打破她的美梦。   “咔嚓——”白璃茉感觉自己的脸崩了,裂开了。“嘿嘿…没想多,没想多。”她暗暗在心中腹诽“夏凌晨怎么送礼物总是拉曲子,难道他以后要以此为生~”思绪飘飞,她越想越离谱,一个人站着乐呵呵地笑着。   “喂,小猪,小猪!回神~”夏凌晨极为不满地喊着神游太空的某人。“啊,哦。你怎么老喊我‘小猪’啊。我抗议。”“抗议无效。因为你很像。我就是偶尔心情好,喊一喊,放心。”夏凌晨心情好的扬起嘴角,“不闹了,听好,我就拉一回。这首叫《致爱丽丝》。”   “我是爱丽丝?”   “安静。”   “哦。”   “你是。”夏凌晨清冽的声音回答。随即被小提琴的声音掩盖。白璃茉猛地抬头,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她安静地听着这首温柔的曲子。温柔婉转,曲调柔和悠扬,一曲终,尾音依旧缭绕,久久难以消散。   白璃茉还沉浸在音乐中,睁眼,看到夏凌晨两眼盯着自己,眼神深邃。“怎…么了?”   “璃茉,我,不想要和你当朋友了,怎么办?”夏凌晨眼神坚定了起来,小提琴上一根金色的琴弦在灯光下骤然发出了闪亮的光。   于此同时的欧若广场,气氛热烈,人群的中央,沈琰手捧一束玫瑰,对着面前的葛璐大喊:“璐璐,做我女朋友吧!”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四周呼应此起彼伏。      ☆、佳偶天成   “我,不想要和你做朋友了,怎么办?”夏凌晨一双眸子深邃,紧紧盯着白璃茉。   “夏凌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能做朋友了吗?”白璃茉心里隐隐约约地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夏凌晨把她脸上的惊讶,挣扎,困惑都看得仔仔细细 ,一颗心渐渐凉下来。“璃茉,你不是问过我‘男女之间会不会有纯友谊’那我告诉你,在我这里,没有。”我们不会是朋友,如果是,只能是男朋友。”   白璃茉听了这话,脸颊“咻”地红了起来,“你…你…一直对我图谋不轨?”   “你这是什么成语啊?不会用就不要用,我是对你…情有独钟。”夏凌晨努力让自己镇定,他紧张得手心发汗,两眼深深地盯着白璃茉的脸,不愿意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   白璃茉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自己一无是处,夏凌晨一定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夏凌晨,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这玩笑不好玩。”   “我没有开玩笑。”夏凌晨再次证言。   白璃茉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扭过头去,“那个…那个,不要和我开玩笑,我会当真的。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一股力道猛地扭过白璃茉的头,两瓣柔暖的薄唇及其有侵略性的压伤来,“唔唔——”白璃茉呆滞片刻,立刻努力推开他,“你!你——你干嘛?!”   “我想告诉你,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既然我告诉你,就代表我想清楚了,我想喜欢你,只想爱你一个人。”夏凌晨毫不扭捏大胆地盯着她看。   “可是,可是,那是我的初吻——”白璃茉又羞又躁,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太突然了,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也是。”夏凌晨狡黠地笑着。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白璃茉努力地摇头,“这不可以,我还要考大学,现在还小,我不能谈恋爱。”何况初恋死得早,还有…还有沈琰,可是他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啊?!白璃茉的内心焦躁,已经乱成一锅了。   “璃茉,你听我说,我们还只是高一,我知道,到了市三中没有一个人不以学习为重,可是学习固然重要,但是我不想错过你。一直以来,我以为我不配爱一个人,我母亲就是因为我任性的爱而离我而去,直到遇到你,我怎么压制,怎么努力,都无法忽略你,我知道,不知不觉,你已经住进这颗心里了。逃不掉,躲不了。”   “夏凌晨,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未来太长了,我没办法答应你未知的世界。我们可能会分班,可能会考去不同的大学,天南海北,各自飘零,我不想谈恋爱,这是一辈子的事,不是临时起意的过家家。还有,谢谢你说的是喜欢我,而不是爱我。这样我才觉得你是真诚的。我们继续当朋友,好吗?”白璃茉努力地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出这最后一句话。   “那…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沈琰,你还会这样说吗?”夏凌晨的双眸因为她的拒绝已经染上一层冰。   白璃茉抬起头,眼睛里是从未见过的坚定:“我还会这样说,我从没想过,要爱一天过一天的恋爱。朝不保夕,我宁愿不要。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完,她转身离开,路灯拉长她孤傲的身影。   “那么,我就给你你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璃茉,你等着我。”橘黄色灯光下的少年眼神坚定而决绝,夜风刮过,衣摆微动,那根金色的琴弦在肆意地闪烁。   *次日。   白璃茉夹着书本匆匆走进教室。才坐下来,抬头,便看到黑板上几个大字“恭喜琰璐佳偶天成”,她微怔片刻,随即表情恢复宁静,其实,昨晚回宿舍,她就听到宋小笛说了,她叽叽喳喳地描述当时的场面,有多热闹,有多感人,有多…令人兴奋。   热闹去吧,别人的爱情与我无关。   很快,葛璐挽着沈琰的胳膊走进来,喜气洋洋,拿着一大包糖在教室里分发。   “哟,沈少,才抱得美人归。这么快就发喜糖了。”   “是啊是啊,他家底那么足,来来来,大家多抓几把,别给他省钱。”班上的人不少嘴皮子利索的,趁着沈琰今天高兴,使劲调侃他。他也开心,全都当是祝福,笑得洋洋得意。   “小白,来,吃几颗糖。”一把包装得红艳艳的糖果被抓到她面前。白璃茉的心寒了寒,但还是接过糖果,努力扯起笑容,打趣着对他祝贺:“你小子有福气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啊。恭喜恭喜。”   沈琰继续给别人发糖,而她的脸和心也随即冷了下来。看着手中红红的糖果,她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她其实从来不吃糖,因为有严重的蛀牙。每次班里有什么喜事发糖,她都是放着不吃,每吃必疼。   缓缓地剥开糖纸,拿起糖准备放在嘴里。“不能吃糖,就不要吃了。”夏凌晨看不下去了。   “不行,这可是沈琰的喜糖,好歹得给他面子。”说着,把糖果放入嘴里。甜感随即布满味蕾,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都柔~滑颤抖。她想起一开始,他们成为同桌,他说:“你有两个优点,一个是胖,一个是矮。”她想起他生病了,来势凶猛,她到处搜罗药物,就像古时的人搜集百家粮。她想起夜晚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躲在附近拿小石子打她的背,一回头,看不到人影,再转过身来,便听到爽朗的笑声。他想起他总是一次次被葛璐拒绝,在落寞的角落垂头不语。他说,他梦中的女孩,美丽而单纯,一袭碎花长裙,吃着甜美的草莓,在大树下的荡秋千上无忧无虑地荡着。   疼痛,从牙龈的四处开始蔓延,从牙尖缝里往外疯狂地冒着,记忆,随着疼痛,越发强烈。他笑着说,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他笑着说,葛璐终于给我回信了,他笑着说,小白,不要让流言蜚语影响我们纯洁的友谊,他笑着说,小白,小白,小白……笑声爽朗,笑容更是迷人,融入骨髓,像把长在骨头里的刀,一次次在梦里把她割醒。   “别吃了。我叫你别吃了!”夏凌晨猛地站起身来,一道强劲的力量挥向白璃茉脖颈处,“咳咳——”一颗已经融化的差不多的糖被强迫吐了出来,在地上打着滚,转圈,最终落定,上面红艳艳的像血,下面染上了尘埃。那不像糖,更像是□□。   “咳咳——你干嘛?夏凌晨!”白璃茉怒视着他。   一股强劲的力道捏住她的脸颊,生疼,“你难道感觉不到疼吗?嗯?!”随即一只大手拉起她的手,“跟我走!”   “你放开我,夏凌晨,你放开我!”白璃茉使劲甩胳膊,想要脱离这束缚。“好,我放开你,你跟我走。”夏凌晨看着她浓眉紧皱,松开手。   一路尴尬,来到医务室。   “医生,给她看看牙。”夏凌晨声音清冷,隐隐能感到怒气。   “小姑娘,张开嘴我看看。”医生拿着医用手电筒和一个专用的木板撬开白璃茉的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小姑娘哟,你牙龈肿的厉害,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蛀牙严重吗?还敢吃糖?”   夏凌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白璃茉自知理亏,捂着嘴巴,乖乖低下头去。开了药,两人往回走。   “你…不是不想谈恋爱吗?那为什么还放不下他?”他语气不善。   “我放下了,谁说我没放下?我要找,就找最好的,成为最好的自己去配最好的人。”白璃茉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好,那你放下他,等着最好的我去配最好的你。”夏凌晨脱口而出,坚定坦荡。   白璃茉不答话,她径直走回教室。好,我等着你。她默默地回应。   因为我还不够好,我配不上闪闪发光的他,自然也不敢肖想同样金光夺目的你。我不争不夺,因为在乎,因为自卑,因为不想被你将就。   两人前后回到教室,早已经上课了。   “报道。”“报道。”两声前后发出。   讲台上的老师看了看他们,点点头,“进来吧,下次注意不要迟到。”   匆匆走进门,分别坐在一前一后。才入座,沈琰就注意到她手中的药,小声问:“小白,你生病了?”   “没有。”白璃茉迅速回答,不想他多问。哪知他手快,直接把白璃茉手中的药夺过来,看了看药名,说:“你牙不舒服啊?不会是我刚刚给你的糖给吃的吧?”白璃茉恨恨地扫他一眼:“你说呢?”   “那糖有那么好吃吗你都吃到牙龈肿痛?我记得你平时没那么爱吃糖啊。”沈琰依旧不依不饶。“小琰,璃茉她有严重的蛀牙,以后别给她吃糖了。”   沈琰听闻,扭过头来看着白璃茉,幸灾乐祸:“啧啧,不能吃甜食,你的人生还能有什么滋味?苦啊,哎呦——”白璃茉忍不住一个爆栗敲上去,狠狠地说:“你的人生真是有滋有味啊,痛快吧?”   “小白,你不要太嚣张,念你是病号,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沈琰摸着头,还不忘放狠话。白了他一眼,白璃茉开始专心听课。期末考试临近,她不能再分心了。   父母已经多次打电话督促她要好好学习,这一次考试成绩,必须要漂亮。   *葛璐是一个骄傲并且聪明的女孩,她的世界不仅有情情爱~爱,还有尊严与荣誉。长久对夏凌晨的痴心被他直接无视与忽略,令她心寒之余,也认识到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夏凌晨不稀罕她,自然有人稀罕,何况沈琰家世显赫,人也帅气深情,葛璐没理由选择夏凌晨那个硬骨头,而且还是个到处拉小提琴卖唱的穷人。况且,一直视白璃茉为死对头的她,一想到喜欢沈琰的白璃茉将会如何难过,她就更加觉得解恨。   葛璐一想到这里,笑容更添几分灿烂,发糖给夏凌晨的时候也是有种恩赐的优越感。   当多年后葛璐得知夏凌晨的雄厚家世时,表情很是精彩,当然,这已是后话。   ☆、选择   经过十几天的紧张复习,终于迎来高中的第一次大考,白璃茉安静地低头作答,黑色签字笔在答题纸上刷刷而过。天气很冷,她的手已经冻地微红,这是最后一场考试了,考完,便放假了。收笔,认真地检查了一遍,不久,铃声响起,她站起身交卷,离开考场。   楼道里很拥挤,白璃茉拿着笔袋,脑袋里还在思考着刚刚不太确定的试题,没办法,毕竟自己没有过高的天赋,有些时候,她觉得已经开始力不从心,即使很努力地听课,做笔记,复习,似乎也只能达到比别人好那么一点点。不过,市三中本来就是人才汇聚的地方,有竞争,才有更大的动力。   回到本班教室,里面早已经喧哗一片。结束期末考,意味着寒假的到来,白璃茉微叹一口气,其实她并不喜欢放假。   班主任拿着教案走上台,看了下台下的同学,,开口说:“同学们,成绩单会在班群里公布,具体时间不定。寒假作业我就不布置太多,10张卷子而已。其他老师的作业已经告诉班长了,会发到班群里,大家记得查看。还有,下学期开学,便要决定分文理科,大家好好考虑一下,下学期有重点的学习,高二就正式分班了。最后,寒假期间,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么,最后祝大家过个好年!”一片欢呼后,大家各自收拾东西,回家了。   白璃茉收拾收拾,带着一堆书和行李,赶着几个小时的路,回家了。   刚回到家,风尘仆仆,小妹兴奋地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即使白璃茉只是敷衍地听了些,她依然兴趣盎然地讲着。在家的日子,最初,享受到了自由,再过几天,每天都很无聊。白璃茉几乎每天睡醒,就已经可以吃午饭了。不久,期末成绩出来,白璃茉依旧是第一名,但是和第二名,只有一分之差,白璃茉感受到了危机感。   晚饭时分,她把成绩公布给白爸白妈,他们听了都很满意,觉得果然还是高压政策有效。白璃茉不喜欢被逼着学习,她皱着眉头,安静地说:“下学期,老师让我们提前考虑文理科分班的事,要做决定。”白家父母哪懂什么文科理科,便由着她,“你觉得什么不错,就选什么吧,自己决定。”   白璃茉叹口气,还好,这件事她有自主权。仔细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成绩,文理科都差不多,按道理,选理科她会更有升学优势,可是,想到以后要整天埋在物理化学那些晦涩枯燥的东西里,她就头皮发麻。学文科,虽然在高考以及未来就业方面有劣势,但是她学起来会轻松不少,她的语文和历史一直都很好。选文科,她决定了。   不上学的日子,日复一日,匆匆无影。白璃茉偶尔会约着和闺蜜华蕾出来聚一聚,要不就带着妹妹到处溜达。临近过年,家里的年味也没有多多少,家里的收入不高,过年对于她这样的贫困人家而言,只能意味着没有收入,还得还一大笔开销。白璃茉一家平时靠小本生意赚取收入,过年了,也就闲下来了。   吃完准备了一天的年夜饭,鸡鸭鱼肉,也算齐全。村里的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大放鞭炮,震耳欲聋。年夜饭后,白爸搓~着手跑去村里的小赌坊去了,白母心里气,但也知道拦不住他,就随他而去了。而小可馨早已经抛下姐姐 ,跑去和村里的小伙伴馒头遍野地野了。白璃茉也闲的自在,独自上楼看着春晚,几个小时过去,困意袭来,她就洗洗睡了。除夕夜,对她而言,从来都是这么无聊。   第二天,被远山的鞭炮声吵醒,白璃茉迷迷糊糊地醒来。早餐很沉闷,后来白璃茉从消息灵通的妹妹那得知,爸爸昨晚通宵赌博,又输了不少。她心里一沉,没再说话。她早就知道会这样,他们家如果没有赌瘾成性的父亲,也不会长期一贫如洗,欠债累累。对此,劝不了,她只能沉默。   大年初三,扫墓,祭拜祖宗,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拜,这天便没什么事了。在白璃茉他们家,过了初三,这年也就算过得差不多了。生意还要继续,家也要继续养。不久,寒假告一段落,白璃茉收拾收拾赶回学校补课,接着开学。   寒假一过,学生们都显得拔高了一截,精神不少。上交分班选择表。白璃茉第一个,文科。两个字让人讶异。放眼整个一班,只有10人选择文科,这意味这少数的十人要离开这个班。其实白璃茉不是不知道,选择文科,就是选择离开。离开沈琰,离开夏凌晨,离开宋小笛,这一堆朋友。但是,她心意已决,就这样吧。学文科才适合自己。   夏凌晨特意从班长的表里看到了白璃茉的选择,他不理解,拿笔戳了戳她的后背着急地问:“璃茉,大家都选理科,你为什么选文科?”   白璃茉感到他的疑惑,回头说:“我喜欢文科,我想学中文专业。我不想因为大家都选理科,就忘记自己想要什么。”白璃茉毫不犹豫地说完,反问他:“你呢?你又为什么选择理科?”   夏凌晨明白她的意思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想,他定了定眼神,回答:“因为我要当一名优秀的机长,像我父亲一样。”   白璃茉懂了,点头:“好,那我们一起努力。”   不久,葛璐主动找到白璃茉,她一脸笑意,显得大方得体,说:“璃茉,我和沈琰想要一起坐,你,能不能成~人之美,和我换个座位。”   白璃茉没有丝毫诧异,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沈琰叫你和我说的?”   “他说什么都依着我。没事。”   明摆着,沈琰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会怎样。   白璃茉点点头,说:“好。那现在就搬吧。”没有丝毫犹豫,她回到座位,动作利索很快就搬到了葛璐的位置。和原来的位置离得比较远。还没有收拾好,“砰”身边的桌子上砸下一摞书,抬头,书的主人夏凌晨一脸怒气:“她叫你走,你就走?!”   “留在那也没意思,反正下学期也要走。”白璃茉面无表情,显得无所谓。   夏凌晨指指桌上的一摞书:“没事,我陪你。反正我书都搬来了。”   白璃茉呲着牙笑:“好啊。欢迎新同桌。”   新学期,在更加繁重的学习中度过。   白璃茉总是埋头看书,有空也会躲在图书馆里呆上一天,安安静静的样子,褪去了刚入学时的毛躁。自从和沈琰分开坐以后,他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人,偶尔出现,但是依旧显得遥远,他有他的女朋友,他的哥们,他的世界有没有白璃茉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白璃茉有时候会感到沮丧,更多时候,觉得蛮好的。毕竟,本来就是要离开的人了,他们迟早天各一方。回头看身边的夏凌晨,他在看着一本课外书。相比白璃茉的刻苦,夏凌晨轻松许多,他总能轻松地听课,再轻松地应对考试。有时候,白璃茉回想,如果夏凌晨认真地考,自己可能……不,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好奇心起,她问:“你以后想要考什么大学啊?”   夏凌晨突然被问起,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不知道。”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必要知道。因为夏老爷子早就在国外找了几个著名的航天大学,只要夏凌晨高中毕业,就可以直接去读。他,不想告诉她。   犹豫着,他问:“如果,如果有机会选择去世界名校读你最喜欢的专业,你会选择在国内,还是国外?”   “当然是出国了。”白璃茉不假思索,“不过,只是如果,我根本没有那个条件出国。”   “你要出国读么?”别人不知道,白璃茉从夏老爷子那豪华的山间别墅就可以看出来,夏凌晨家庭条件应该是不错的。   “我不知道。也许吧。”夏凌晨有些惆怅,随即想到什么,急急开口:“你只要说,你不想我出国,我就不走。”   白璃茉有些震惊,她想不到自己对夏凌晨影响这么深,思索一会,说:“我不会留你的,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这是你的人生。我没有理由破坏和干涉。你的梦想,你要自己去坚守。而且,我不喜欢退缩的男人。”   夏凌晨听了,也懂了。他突然觉得,他的小猪,有时候睿智得让他惊喜。可是,这一去,就是不知道是多久。未来变数太多,他,不敢想。   而璃茉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像他打开?   春末夏初,空气里的热气开始躁动。日复一日,白璃茉发现,有时候,什么也不思考的日子,才过得最快。   白璃茉已经开始感受到夏天燥热地恶意了。“璃茉,给,我刚买的冰水。”夏凌晨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水。接过,扭开,一口灌下,“噗----”猛的喷了出来,水花四溅,这怎么那么酸啊?抬头看罪魁祸首笑得春光灿烂。   夏凌晨挑了挑眉毛,轻吐四个字:“冰柠檬水。”白璃茉脸色僵硬,自从远离沈琰,她似乎和“暴走”这么不淑女的两个字远离了。她咬着牙,说:“我最讨厌吃酸的。”   夏凌晨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再次扬起无害的微笑:“你讨厌就好。”   白璃茉觉得有时候就是不能和一些人太熟,熟过了度,本性暴露无疑。   她不再理他,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全球通史》。然而,夏凌晨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把一张纸条偷偷地塞到她的笔袋里。   宋小笛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就抱着白璃茉,泪眼婆娑,大哭:“璃茉,呜呜,怎么办?吴楠说他不爱我了,他要和我分手!呜呜——”   “这…这怎么可能呢?吴楠不是那样的人啊?”白璃茉被怀里梨花带雨的宋小笛吓到了,不知所措。“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吴楠,他说他喜欢上别的班的女孩了,他不爱我我了,呜呜呜——”宋小笛边说边抹泪。“别哭了,小笛,走,带我去找吴楠。我帮你。”   “璃茉,你对我真好!”宋小笛一把上前抱住她,“可是—可是—今天是愚人节!笨蛋!”未说完,就抱着白璃茉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有你这样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的吗?妹纸!白璃茉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在耍自己啊。实诚的孩子伤不起啊。   葛璐看着远处的白璃茉,嗤笑,笨蛋。她回头对沈琰说:“小琰,你和璃茉也是那么久的朋友了,当初不是她主动让位置给我,我们现在还坐不到一起呢。今天是愚人节,你不准备给她个惊喜玩玩吗?”   沈琰今天已经耍了好几个人,玩心正起,也是,好久没有看到小白暴走的样子了。可以逗逗她。他看葛璐满眼笑意,问:“璐璐,你有什么好玩的主意?”葛璐睨了他一眼,凑过去低声耳语。   是夜,下了晚自习,走在人潮拥挤的走廊,她被一个人叫住:“白璃茉,等等,给你,这是沈琰叫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白璃茉接过来,是一叠被包裹的纸。来人回她:“不清楚,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呗。走了啊。”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淹没在人群。      ☆、真真假假      顺着拥挤的人流,白璃茉已经回到寝室。   心里一直想着沈琰给她的那小碟纸,看着是一张纸叠了又叠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来,打开,折痕分明,上面写着:   “小白,我犹豫了很久,才落笔给你写这封信。昔日的美好回忆还犹如昨日,我们一起同桌的日子真的很快乐。今天是愚人节,但是我并不想因为玩乐而愚弄你,因为,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内心脆弱的人。你说过,‘不要和我开玩笑,我会当真。’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每次和你开玩笑,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心底隐隐所期待着的又是什么呢。小白,你很好,我其实……其实,很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分开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和葛璐在一起了,可是却和想象中的爱情不那么一样。她不爱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在自欺欺人。我总会想起你,想到你傻傻呆呆的模样,想到你被我的一个玩笑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想到你一丝不苟的侧影,想到你在我生病时,大乱方寸,为我临时到处找药。太多了,我不敢再去想。你,真的很好。可是,我现在却没有资格说什么了。我已经有了葛璐。   当你因为我无意间的一句话,和我闹别扭,一整天都不愿意和我说话的时候,心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而现在,即使我每天依旧人群环绕,我依旧清楚地知道,我已经失去了什么。那种心闷的感觉,在每一次喧哗退散,冷静的夜里,越发清晰,磨人。   还有,小白,谢谢你,那么喜欢我。可是我可能不会爱你。   ——沈琰 ”   拿着纸的手,开始轻|颤,他—原来一直都知道,原来我这么藏不住,都知道啊。可他依旧不愿意选择我,我,真的还是太差劲了吧。罢了罢了。白璃茉深呼一口气,渐渐恢复平稳的呼吸。   她把这张纸按着痕迹回折,塞进自己一个小的木盒子里。翻出书包里的笔袋,准备做会作业。一张对折的纸跳入她视线,呵,今天大家都喜欢写纸条?打开,看笔迹,白璃茉已经知道是谁写的了,想起白天的夏凌晨,今天,他很反常。   低头看着,纸上英气漂亮的行楷字很赏心悦目,上面写着:“璃茉,还记得白天的冰柠檬水吗?很酸是不是,我尝过,很酸,酸到骨子里,是我特意榨的汁,和你一样,我也不喜欢酸,很讨厌。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酸,和我随影而行。我真的很讨厌,就像你,真的让我很讨厌,讨厌总是不愿意看我的你,讨厌满心满眼都没有我的你,即使我就坐在你身边,你的眼神却总会越过人群,盯着那个他。我的心,很寒,很酸,像那瓶冰柠檬汁,在冰寒地冻的冰箱里冒着酸气。   可是,我要怎样呢?怎样让你也喜欢上我,也爱上我?你和我说的话,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会选择理科,也会出国留学。但,我不会放开你,绝对不会。你,能不能等我?能不能不要爱上别人?能不能看我一眼呢?   稀里糊涂,竟写了那么多胡话,如果你不爱看,看完就扔了吧。   哦,对了,今天是愚人节呢,再问一句,冰柠檬还好喝吗?   ——夏凌晨 ”   白璃茉看完,叠了纸,照样把它塞进了那个小盒子了。心想,真是会选日子,国外的日子,你们过得那么火热。   真的?假的?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白璃茉安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刚刚读到脑子里的话,一句句,被她混在一起。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她已经记不清是哪句是哪个的了。唉,好烦啊,闭上眼,就感觉被梦靥缠绕在心头,断梦不断,梦醒梦灭,梦中梦外,白璃茉已经难辨真假了。   *梦。   断桥崖边,高峰峻岭,古树参天,攀枝复杂。怪鸟集群,几声乱叫从山崖的这头,飞到另一头的林子里。断崖峭壁上,挂着一条由破旧木板搭成的桥,绳索晃荡,险峻不已。   这是梦,但白璃茉不知道,脑海里闪过层层影像,她只知这死了人,对她很重要的人,她要来调查凶手,找出真凶。她身穿干练的玄色长袍,一把长剑别在腰间。一串铃铛,随山间的风猎猎作响。稳步走在木板桥上,快到山崖中间,冤家路窄,恰遇一人,沈琰。他一身锦袍,虽看不清眉目,但她知道,就是他。   蹙眉,她说:“让一让。”沈琰依旧纹丝不动,衣袂随风飘扬,轻启朱|唇,透着一股傲意:“可我,不想让。”   白璃茉恼怒,不愿与他废话,飞身欲越过他,哪知腰间一紧,被一只大手掠过,未反应过来什么,已被对方制服,身子一高,脚下风云流逝,眨眼睛已经到了地面。   画面一转,两人已经走到一处破败的诡异的宅院中,荒草凄凄,蜘网密布。两人各自行动,在屋中四处搜寻,死气沉沉。白璃茉无意间打开一间,竟看到沈琰已在屋中,四目相对,眼神幽深隐晦,各有心思。转身欲走,背后响起冷音:“回来。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不理他,抬脚装备离去。一阵风从身后袭来,未看清,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颚,疼痛感压上神经,她忍不住皱眉。他逼|迫着她抬头看他的脸,阴冷而暴怒的语气,像条毒蛇的信子钻进人心:“你,抬头。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   挣扎着看他,待未看清,一股霸道气息压上来,唇|瓣被紧紧压住,炙热的气息像火苗一样,疯狂地窜进她的口腔,厮|磨碾压,追逐着她不断闪躲的舌。忍不住闭眼,沉醉,细胞在疯狂地肆虐着发狂。像坠入万丈深渊,心底暗想,怎么会是他?怎么…原来是他,夏凌晨……   “滴滴滴——”刺耳地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璃茉从睡梦中惊醒,梦?是梦!她心中暗叫一声,原来是梦啊。大呼一口气,但想起刚刚在梦里那清晰而真实的触感,“咻——”她的脸由下到上立刻红成了番茄。这,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孩子,只能说你潜意识里想的太多了。   宋小笛也被闹钟声吵醒,迷糊着眼看向白璃茉,嘟囔着:“璃茉,快把你闹钟关了,人家还困着呢。”   “抱歉抱歉。”眼疾手快,立刻按下闹铃,结束刺耳地吵闹。   上午,语文课上。   语文老师在讲堂上讲着文言文,白璃茉困意席卷,越想打起精神认真听,越觉得晦涩难懂,枯燥无味,不知不觉,眼皮子打架,已经点了几次头,又突然惊醒。   夏凌晨早已察觉她的困意,动胳膊碰了碰她的右手,小声问:“璃茉,你怎么了?晚上没睡好?”才问完,想起自己昨天塞给她的纸条,小心地再开口:“还是…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白璃茉被他的话一下子惊醒,昨晚那个梦一下子晃在眼前,突然打了个激灵,急忙开口:“没有没有,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做贼心虚啊,昨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夏凌晨看着她这样极力否认,也不好说什么。尴尬地陷入沉默。随后,想了想,还是开口:“璃茉,你想睡就睡吧,我帮你看着老师,放心。”   白璃茉实在是困得厉害,也没有拒绝,双手在桌子上一盘,倒头就睡。   沈琰也无心听课,昨天,葛璐是说要给小白一个惊喜,她凑在耳边说的他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她叫自己给小白写一封情书,最后再狠狠地嘲笑她一番。听完葛璐的建议,沈琰的脸上恶趣味十足,心却是冷的。自己的女朋友叫自己写情书给别人,只是为了耍人?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写给葛璐的18封情书,都被葛璐转手丢在了垃圾桶,都是小白偷偷去捡回来收着,他也不是不知道小白对他的心。   平安夜那头,小胖和胡子一直在怂恿着他再次表白,可他正在纠结着给小白送什么圣诞礼物,原来,他也有送礼物不想要只是看收据数字的时候,原来,他也有想要一个人因他笑,因他哭,因他闹的时候。   骑虎难下,热情的兄弟们已经为他准备了一切方案,鲜花,玫瑰,掌声,应有尽有。被推搡着到人群中央,他和葛璐在舞台中央舞动,随音乐摇摆。他看到她脸色阴冷,转身离去,他看到他背着琴盒,跟在他身后。   只是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当玫瑰掌声皆上,所有人都粉墨登场,演着早已排练好的话剧,讲着熟悉无比地台词,他自然而然地说出了那句台词,接着,他什么也看不到了。心里冷笑,面上笑得灿烂,他有没有说过“我天生是个演员。”所有人都祝福着他和葛璐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只能沉醉其中,笑得春风得意。   何况,他弄不清自己对小白是怎样的心。他不敢给她一个答案,所以他装傻,天真地以为,只要这样,他们就不会散。   远远越过一排排桌椅人群,他看到她慵懒地睡着,而他眼神温柔,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起风了。   窗外的风吹着柳条,微微晃动,校园里弥漫着白绒绒的柳絮,四处飘扬。   第十八章真真假假   顺着拥挤的人流,白璃茉已经回到寝室。   心里一直想着沈琰给她的那小碟纸,看着是一张纸叠了又叠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来,打开,折痕分明,上面写着:   “小白,我犹豫了很久,才落笔给你写这封信。昔日的美好回忆还犹如昨日,我们一起同桌的日子真的很快乐。今天是愚人节,但是我并不想因为玩乐而愚弄你,因为,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内心脆弱的人。你说过,‘不要和我开玩笑,我会当真。’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每次和你开玩笑,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心底隐隐所期待着的又是什么呢。小白,你很好,我其实……其实,很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分开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和葛璐在一起了,可是却和想象中的爱情不那么一样。她不爱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在自欺欺人。我总会想起你,想到你傻傻呆呆的模样,想到你被我的一个玩笑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想到你一丝不苟的侧影,想到你在我生病时,大乱方寸,为我临时到处找药。太多了,我不敢再去想。你,真的很好。可是,我现在却没有资格说什么了。我已经有了葛璐。   当你因为我无意间的一句话,和我闹别扭,一整天都不愿意和我说话的时候,心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而现在,即使我每天依旧人群环绕,我依旧清楚地知道,我已经失去了什么。那种心闷的感觉,在每一次喧哗退散,冷静的夜里,越发清晰,磨人。   还有,小白,谢谢你,那么喜欢我。可是我可能不会爱你。   ——沈琰 ”   拿着纸的手,开始轻|颤,他—原来一直都知道,原来我这么藏不住,都知道啊。可他依旧不愿意选择我,我,真的还是太差劲了吧。罢了罢了。白璃茉深呼一口气,渐渐恢复平稳的呼吸。   她把这张纸按着痕迹回折,塞进自己一个小的木盒子里。翻出书包里的笔袋,准备做会作业。一张对折的纸跳入她视线,呵,今天大家都喜欢写纸条?打开,看笔迹,白璃茉已经知道是谁写的了,想起白天的夏凌晨,今天,他很反常。   低头看着,纸上英气漂亮的行楷字很赏心悦目,上面写着:“璃茉,还记得白天的冰柠檬水吗?很酸是不是,我尝过,很酸,酸到骨子里,是我特意榨的汁,和你一样,我也不喜欢酸,很讨厌。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酸,和我随影而行。我真的很讨厌,就像你,真的让我很讨厌,讨厌总是不愿意看我的你,讨厌满心满眼都没有我的你,即使我就坐在你身边,你的眼神却总会越过人群,盯着那个他。我的心,很寒,很酸,像那瓶冰柠檬汁,在冰寒地冻的冰箱里冒着酸气。   可是,我要怎样呢?怎样让你也喜欢上我,也爱上我?你和我说的话,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会选择理科,也会出国留学。但,我不会放开你,绝对不会。你,能不能等我?能不能不要爱上别人?能不能看我一眼呢?   稀里糊涂,竟写了那么多胡话,如果你不爱看,看完就扔了吧。   哦,对了,今天是愚人节呢,再问一句,冰柠檬还好喝吗?   ——夏凌晨 ”   白璃茉看完,叠了纸,照样把它塞进了那个小盒子了。心想,真是会选日子,国外的日子,你们过得那么火热。   真的?假的?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白璃茉安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刚刚读到脑子里的话,一句句,被她混在一起。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她已经记不清是哪句是哪个的了。唉,好烦啊,闭上眼,就感觉被梦靥缠绕在心头,断梦不断,梦醒梦灭,梦中梦外,白璃茉已经难辨真假了。   *梦。   断桥崖边,高峰峻岭,古树参天,攀枝复杂。怪鸟集群,几声乱叫从山崖的这头,飞到另一头的林子里。断崖峭壁上,挂着一条由破旧木板搭成的桥,绳索晃荡,险峻不已。   这是梦,但白璃茉不知道,脑海里闪过层层影像,她只知这死了人,对她很重要的人,她要来调查凶手,找出真凶。她身穿干练的玄色长袍,一把长剑别在腰间。一串铃铛,随山间的风猎猎作响。稳步走在木板桥上,快到山崖中间,冤家路窄,恰遇一人,沈琰。他一身锦袍,虽看不清眉目,但她知道,就是他。   蹙眉,她说:“让一让。”沈琰依旧纹丝不动,衣袂随风飘扬,轻启朱|唇,透着一股傲意:“可我,不想让。”   白璃茉恼怒,不愿与他废话,飞身欲越过他,哪知腰间一紧,被一只大手掠过,未反应过来什么,已被对方制服,身子一高,脚下风云流逝,眨眼睛已经到了地面。   画面一转,两人已经走到一处破败的诡异的宅院中,荒草凄凄,蜘网密布。两人各自行动,在屋中四处搜寻,死气沉沉。白璃茉无意间打开一间,竟看到沈琰已在屋中,四目相对,眼神幽深隐晦,各有心思。转身欲走,背后响起冷音:“回来。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不理他,抬脚装备离去。一阵风从身后袭来,未看清,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颚,疼痛感压上神经,她忍不住皱眉。他逼|迫着她抬头看他的脸,阴冷而暴怒的语气,像条毒蛇的信子钻进人心:“你,抬头。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   挣扎着看他,待未看清,一股霸道气息压上来,唇|瓣被紧紧压住,炙热的气息像火苗一样,疯狂地窜进她的口腔,厮|磨碾压,追逐着她不断闪躲的舌。忍不住闭眼,沉醉,细胞在疯狂地肆虐着发狂。像坠入万丈深渊,心底暗想,怎么会是他?怎么…原来是他,夏凌晨……   “滴滴滴——”刺耳地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璃茉从睡梦中惊醒,梦?是梦!她心中暗叫一声,原来是梦啊。大呼一口气,但想起刚刚在梦里那清晰而真实的触感,“咻——”她的脸由下到上立刻红成了番茄。这,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孩子,只能说你潜意识里想的太多了。   宋小笛也被闹钟声吵醒,迷糊着眼看向白璃茉,嘟囔着:“璃茉,快把你闹钟关了,人家还困着呢。”   “抱歉抱歉。”眼疾手快,立刻按下闹铃,结束刺耳地吵闹。   上午,语文课上。   语文老师在讲堂上讲着文言文,白璃茉困意席卷,越想打起精神认真听,越觉得晦涩难懂,枯燥无味,不知不觉,眼皮子打架,已经点了几次头,又突然惊醒。   夏凌晨早已察觉她的困意,动胳膊碰了碰她的右手,小声问:“璃茉,你怎么了?晚上没睡好?”才问完,想起自己昨天塞给她的纸条,小心地再开口:“还是…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白璃茉被他的话一下子惊醒,昨晚那个梦一下子晃在眼前,突然打了个激灵,急忙开口:“没有没有,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做贼心虚啊,昨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夏凌晨看着她这样极力否认,也不好说什么。尴尬地陷入沉默。随后,想了想,还是开口:“璃茉,你想睡就睡吧,我帮你看着老师,放心。”   白璃茉实在是困得厉害,也没有拒绝,双手在桌子上一盘,倒头就睡。   沈琰也无心听课,昨天,葛璐是说要给小白一个惊喜,她凑在耳边说的他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她叫自己给小白写一封情书,最后再狠狠地嘲笑她一番。听完葛璐的建议,沈琰的脸上恶趣味十足,心却是冷的。自己的女朋友叫自己写情书给别人,只是为了耍人?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写给葛璐的18封情书,都被葛璐转手丢在了垃圾桶,都是小白偷偷去捡回来收着,他也不是不知道小白对他的心。   平安夜那头,小胖和胡子一直在怂恿着他再次表白,可他正在纠结着给小白送什么圣诞礼物,原来,他也有送礼物不想要只是看收据数字的时候,原来,他也有想要一个人因他笑,因他哭,因他闹的时候。   骑虎难下,热情的兄弟们已经为他准备了一切方案,鲜花,玫瑰,掌声,应有尽有。被推搡着到人群中央,他和葛璐在舞台中央舞动,随音乐摇摆。他看到她脸色阴冷,转身离去,他看到他背着琴盒,跟在他身后。   只是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当玫瑰掌声皆上,所有人都粉墨登场,演着早已排练好的话剧,讲着熟悉无比地台词,他自然而然地说出了那句台词,接着,他什么也看不到了。心里冷笑,面上笑得灿烂,他有没有说过“我天生是个演员。”所有人都祝福着他和葛璐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只能沉醉其中,笑得春风得意。   何况,他弄不清自己对小白是怎样的心。他不敢给她一个答案,所以他装傻,天真地以为,只要这样,他们就不会散。   远远越过一排排桌椅人群,他看到她慵懒地睡着,而他眼神温柔,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起风了。   窗外的风吹着柳条,微微晃动,校园里弥漫着白绒绒的柳絮,四处飘扬。      ☆、离别   在白璃茉的认知里,自从真正意识到时间的重要性以后,时间就开始毫不留情地溜走。太快,太匆匆。她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很多年后回想现在,可能会恍如昨日。   而事实,就是如此。   高一下学期,密密麻麻的知识点,反反复复的学习生活。让白璃茉忘记了对沈琰那几近无理的执着。忘记了夏凌晨对她安静而深沉的爱恋。   很快,分班近在眼前。再一次核对选科表。   “文科”两个字紧紧地跟在她名字后面,她拿起笔,在后面的栏里,一笔一划地写下“正确”二字。   那一刻,她知道,离别即将到来。   短暂的假期一结束,升入高二。陌生班级,陌生的面孔。白璃茉变得更沉默。   学校很大,上千个人,没缘的话,很久都见不到一个熟人。她开始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食堂,操场,超市。   每一次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她心里都隐隐约约期待着,期待着看到熟人。看到——他或是他。   也许是真的在心里念叨太久了,老天可怜她,他们会相遇。沈琰还是那样吊儿郎当地和她打招呼,喊她“小白,好久不见。”夏凌晨更多时候,是抿着唇,一言不发,紧紧地盯着她。   她紧张,害怕,往往抱着书,低头就走了或者面色僵硬,假装没看到他们。   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知道,是太在意,还是太自卑。她真的不知道。   她渐渐也学会了伪装,敏感而脆弱。   白璃茉时常僵着脸,假装不在意,却忍不住探听与他们相关的消息。宋小笛看在眼里,却不知道怎么劝她,璃茉,这到底是怎么了?   只有白璃茉自己知道,她每天都把心事写到日记里。白璃茉并不喜欢写日记,因为她有个性情多疑的父亲,小时候写的日记被发现了,会被逼着一字一句地当面读出来。从那以后,她不愿再写日记。   她在这本日记本的扉页,写上第一句话:   “有文字的地方,就一定会暴露秘密。”   她写日记,就是为了给人看,给真正想知道她心里想法的人看,“我没有勇气告诉你,那么哪天,你有缘看到了这日记的内容。也是天意使然了。”   望着窗外的树,树叶绿了落,落了发,发了绿,再落。循循环环,转眼间,在市三中已近三年。   高三真的很苦,白璃茉每天埋在题海里,一道道练习,凌晨黑夜未散,起床挑灯看书,读书到深夜再迟迟睡去。   老师说的没错,到市三中来,绝对不是来享福的,是吃苦,狠狠地吃苦。   白璃茉瘦了十几斤,下巴变尖,没有了刚入学时,那份憨憨的可爱模样,但却越发美丽高挑,果真女大十八变。   高考结束,走出考场,听着树上聒噪的蝉鸣,白璃茉有些晕眩,天旋地转。“璃茉!”随着这声惊呼,白璃茉倒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一样的俊秀的脸,瘦削的轮廓,和那年运动会倒下后看到的侧脸渐渐重合。   原来是他。白璃茉笑了,弄错了啊。   夏凌晨焦急地扶着她来到树荫下,感受到手下胳膊的纤细,不禁一愣,她,怎么瘦了那么多?   喝了些水,白璃茉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她看着夏凌晨,微微一笑:“夏凌晨,还好你刚刚在啊,谢谢了。”   夏凌晨皱起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是笨蛋吗?一个高考,把自己的身体弄的这么弱!”   白璃茉浅笑:“这可关乎着我的未来啊,人生的第一大转折点呢。你没听老师说过吗?”   夏凌晨说不过他,只好叮嘱:“考也考完了,多吃点好的补补,你现在太弱了。”   渐渐恢复过来的白璃茉想到高考结束,心情大好,两只手捧着脸卖萌:“凌晨啊,你看我瘦了那么多,是不是更好看了啊?嗯~”   “你肉肉的更好看,我喜欢。”夏凌晨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听了这话,白璃茉内心百转千回,再喜欢,你也要抛弃社会主义的妞,转向资本主义的伟大怀抱了吧。想起来,内心不由得沮丧。   她开口说:“你决定好去哪读大学了吗?”   “美国。”夏凌晨不想瞒她,但说完,又有些后悔。   “果然是高大上的America,好吧,我只能说‘苟富贵,勿相忘’了。”白璃茉努力掩饰着内心的失落,和他开着玩笑。   静静地看着她的夏凌晨,每一秒,都在努力记着她的脸庞,她的笑容,她的声音。   他开口:“我一定不会忘,一定。你也是,不要忘了,我。”说到最后,他心底泛着焦躁的火焰,不要忘了我,不要。   一定要等我,等我来爱你。   白璃茉被他认真地语气镇住,连忙打着哈哈,“好的、好的。你放心,以后你留学归来,就是一只大大的金色海龟啊。前途无量,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夏凌晨:“欢迎巴结。随时可以钓。”   “……”白璃茉。   这小子怎么这么登鼻子上眼呢?我也只是客气客气而已嘛。   聊了几句分开后,白璃茉回寝室收拾东西,匆匆三年,买的东西不少,取取舍舍,丢的丢,留的留。看到那本日记,厚厚的,已经不知记下了多少漫长等待的心情。不能带回家,丢了?随随便便塞进包里,她便赶到毕业晚会的地点。   这家酒店离学校较近,今天高考结束,不少班级也在这里进行毕业聚餐。她知道,夏凌晨他们班聚餐,也在这里。   宽广的大厅,不少班级靠得很近,他们的桌子相隔不远。   白璃茉今天作为晚会的主持人,她穿了一套提前订购的礼裙配着一双小高跟,盘着云髻,化着淡妆。一出场,就惊艳了不少在场的人。   夏凌晨远远看着,暗暗吃着味,穿这么漂亮干嘛?   原本理科班认识白璃茉的人眼球也被吸引过来,在底下小声议论。   “那不是白璃茉吗?啧啧,两年不见,变漂亮了不少啊。”   “是啊是啊,那时候在我们班名头响当当,多少老师宠着她啊,可惜跑去学文了。”   “你们忘了?她那时候和沈琰纠缠不清,还整天和夏凌晨腻着,绯闻传的到处都是呢?”又一个小女生在嚼舌根,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坐在附近的沈琰,早就按捺不住了,直接站起身走上前,语气冰冷,暴怒着喊:“你们几个,说够了没有!”   几个小女生吓得噤了音,即使没有抬头,也感受到沈琰身上散发出来的股股怒气。   一旁的葛璐柳眉一挑,说:“哟,都那么久了,还那么计较。她们又没有说谎,不都是事实吗…”   未说完,沈琰一个眼神斜过来,她竟也被吓住了,闭了口。沈琰,你这是要怎样?   随即,她妒火中烧,朝着他发火:“沈琰,你想清楚,你那么护着白璃茉干嘛?谁才是你女朋友?!”   沈琰听了,毫不在意,弯身,贴近葛璐的耳|垂,用低沉而阴冷的声音说:“那我告诉你,我玩够了。今天大家散伙,你和我也散了吧。你最好别大吵大闹,我丢得起这个人,你葛璐大小姐可不一定丢得起。”说完,站起身,像没事人一样走开。   阴冷绝情的话语,就像毒蛇的信子钻进葛璐的身体,她感到深深的屈辱和恨意,一双玉手紧紧得握起来。   沈琰,我一定要你后悔!   白璃茉这边,多才多艺的同学踊跃地上台表演,许多人按耐不住,唱着一首首暗藏心思的情歌。情到深处,声音嘶哑,听的人也知道是唱给谁。起哄的起哄,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饭菜没动多少,啤酒瓶却东倒西歪地滚在桌子下面。   几个班差不多大同小异,有些忘不掉的老歌,被一次次大合唱,唱的人想着什么谁清楚呢?   白璃茉早已下台,一个人在桌子上吃菜喝酒,不知是谁又点了一首《同桌的你》,上百个人跟着合唱,她也跟着音乐唱起来。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日子总过的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从前的日子都远去我也将有我的妻   我也会给她看相片给她讲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   -   曲终人散,她却像着了魔似的,一遍遍唱着:“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会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从酒店出来,已近午夜。   一群人三三两两,有些提着啤酒瓶,有着搭着伙伴的肩膀。夏凌晨在白璃茉旁边紧紧地跟着她。白璃茉背着包,全然醉得忘乎所以,对着漆黑的夜大声唱着:“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就各奔东西xi—xi呜呜呜——”   唱着唱着,走在路灯下的白璃茉再也忍不住了,一股浓浓的酸涩涌上心头,她蹲下去大声哭着:“呜呜呜----转眼就、就、各奔东西西西呜呜呜……”   这一哭,许多人都忍不住了,像崩断的弦,眼泪直流。午夜的马路上,一群即将天涯各方的少女少年,将眼泪宣泄在漆黑的夜色里。   路灯下,一个少年紧紧地抱着怀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女 ,强忍着颤抖的嘴唇,他摸着她的头,用喑哑地声音一遍遍伤心地安慰着她:“璃茉别哭,别哭。我会回来的,大家会再见面的,别哭,璃茉,我的小猪。别哭……”      ☆、敌意   机场,白璃茉仰头看向远方飞去的航班。云阔天高。   他已经走了。   她低头走出机场大厅,脑海里盘旋着他最后一句话:   “不要忘了我,等我回来。”   背包里那本日记已经不知去向,白璃茉那夜醉酒,断片了。次日醒来,已经回到宿舍,包里的日记不知去向。听宋小笛说,收旧书的大|爷来过,许是他们匆匆一收,被夹杂着卖了。   算了,本就是要丢的。   五年后。   “白璃茉,这份资料拿去复印5五份,等会开会前给我。”一个干练的女人把一份文件递给在格子间忙碌的白璃茉。   白璃茉手忙脚乱地从电脑前抬头,点点头,说:“好的好的。”   五年前,白璃茉高考顺利考到上海的一所名牌大学,学习中文专业,在人才济济的市场,她这个专业冷得冻人。   坚持到毕业,找到这家还算不错的传媒公司上班,现在还是一个小白领。新人,总是被各种压榨。平时工作忙到深更半夜,回到自己的小出租房里,倒头就睡,睡醒,又是忙碌的一天。   “璃茉,我去吃午饭了,要不要给你带点。”同期的女孩和她说。   白璃茉抬头,说:“那小雨,谢谢你了啊。真是不好意思。”   “客气什么。”那女孩笑笑就走了。   低下头,白璃茉在整理最新一期的娱乐新闻,眼角瞄过右下角角落,一小行标题“新晋小鲜肉沈琰将与最年轻影后合作年度大戏《桃花庵人》”底下附带一张一张图片,面容俊朗,成熟迷人的男人身边站着一位美丽佳人,两人面对这镜头微笑。   佳偶天成。   白璃茉脑海里蹦出这四个字。   当年的同学考到天南海北,聚的聚,散的散,但不少人毕业后都涌到了上海这座魔都。果真是有魅力。   沈琰当年考到戏剧学院,也是让一群人大跌眼镜。他家里财大业大,他就算不随他父亲学法律,也会继承家业才对,谁知他却执意要搅到这演艺圈里。前几年,因为一些小的作品和频繁的出镜率,他俨然开始渐渐走红。   白璃茉看着他的照片,依旧是那么金光闪闪的迷人,容颜未变,多了一份成熟稳定。   我们,终究是越来越远了啊。   白璃茉的顶头上司鹤颜走过来,说:“资料印好没有?”   白璃茉急忙递上,说:“印好了。”   她翻了翻,说:“不错,小白。你的能力我也一直看到到,进公司那么久了,一直勤学苦干,任劳任怨,继续好好做,下个月,我带着你做个大项目。”   白璃茉欣喜,说:“谢谢鹤颜姐。”   鹤颜走后,白璃茉继续开始赶文案,做策划。她一直在跟娱乐界版块,这个月,娱乐圈,事太多。   忙了一天,已经夜深,摸黑着走进小区楼道。这是栋旧楼,年久失修,楼道里的感应灯时好时坏,物业修了几回,就再也不管了。白璃茉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到顶楼,顶楼只有她一户人家,也好,落得清净。从包里摸出钥匙,划开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把钥匙插入门孔,扭动,门开,走进去,带上门。   屋子里漆黑黑的一片,白璃茉不怕黑,不怕一个人,她只怕一直是一个人。   开灯,小屋里染上一片温暖的色调。这个出租屋很小,但幸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为在顶楼,便宜些,房东是个不错的中年妇女,看她小姑娘在外不容易,也没有太狠下心,价钱公道。   刚来的时候,一个人住,家具没有几样,她每个月发工资,隔三差五的去二手家具市场逛一圈,慢慢的家里也满了起来。不算太温馨,但也算简洁得体。23岁的单身女人,打开衣柜,衣柜里没几件像样的衣服,活的单调无味。   白璃茉不仅一次被上司鹤颜说:“你是在传媒界混,不是普通的欧巴桑,小小年纪不知道打扮自己,以后老了打扮起来,人家说三道四的时候就晚了。”   “叮咚”手机收到简讯。白璃茉拿起手机一看,疲惫的脸上微微一笑。   “璃茉啊,我今天正式在大上海安家啦,明天周末出来聚啊,谢恩不杀! 小笛”   看完,白璃茉失笑,打着字回复:“女王陛下,收到了。茉”   回头看看衣柜,嗯,改天去买点衣服吧。   咖啡厅。   宋小笛一头大|波浪,穿着靓丽,踩着细高跟从咖啡厅外径直走进来,看到坐在窗边的白璃茉,点头打招呼。   坐下。白璃茉笑了一下,说:“小笛,这么久不见,你变得真漂亮啊。”   “就你嘴甜。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像我以前给你打扮的那样啊。亏你长了一张美人脸,过成黄脸婆的样子。”宋小笛从上到下打量了白璃茉一番,最后结果,还是摇摇头。   白璃茉失笑:“我知道了,我上司也说我这样不行,我正改天去买点衣服呢。还好到月底了,工资快发了。”   “哦?”宋小笛听了,眼睛发光。“那就到我那去吧。我现在就在一家服装公司给模特啊,明星啊,搭配服装什么的。”   白璃茉犹豫,说:“这不太好吧。你才去上班就…”   “哎,想那么多干嘛走。”宋小笛直接拉起白璃茉,风风火火得往自己所在公司的大卖场而去。   大卖场里。   宋小笛拉着她的手,兴奋的说:“今年夏季新出来的服装全都在在二楼,我们去看看。”   白璃茉下意识地考虑到她的钱包,今天要流血了。   宋小笛和自己在这认识的姐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肆无忌惮地拉着白璃茉试衣服。   看到被塞到手里的这么多衣服,白璃茉忍不住皱眉,说;“小笛,我买不起这么多啊。”   宋小笛推着她进试衣间,说:“你先试试啊,喜欢了再说。”   无奈,拿着一堆衣服走进试衣间。换好后,出来,宋小笛皱皱眉,说:“不行,这件太长了,衬得你矮了一大截。换掉,试试淡绿色那条裙子。”   再换了出来,淡绿色纱裙,衬得白璃茉肤色雪白,气质典雅,领口处简洁流畅的设计,又给人一种职场女性的干练感。   宋小笛点点头,表示满意,说:“这件不错,璃茉,再去试试,多买几件。”   听话得拿着几件衣服,再次走进试衣间。   几番折腾,宋小笛再给她化了一下妆,嘴里念叨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女孩子不化妆就出门,怎么行呢?”   白璃茉低头想了想,说:“没办法,邋遢惯了。”   化妆后,白璃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熟悉又陌生。娥眉清婉,眼若桃花。很漂亮,她很喜欢。   宋小笛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无意间抬头看到三楼的模特海报,白璃茉有些愣神。   “怎么了?”宋小笛走上前,顺着她的目光看上去,一个眼神魅惑,身段妖|娆的美女,穿着今年夏天的爆款。   妆太浓,白璃茉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感觉太熟悉。   白璃茉疑惑,问:“她是?…”   “葛璐啊,就是以前高中时候那个校长家女儿啊。你不记得了?也难怪,和你不太熟,你性子那么懒,恐怕早忘了。”宋小笛说。   “没忘。刚刚就是觉得太熟了。”白璃茉浅笑。   宋小笛想起来什么,说:“她啊,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傲气凌人,前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进入模特界。现在是模特界的小红人,越发不把人放在眼里。不过平时嘛,笑脸迎人的。唉,娱乐圈就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太多。”   白璃茉安静听着,说:“没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宋小笛叹气,说:“我倒想没什么关系,可是,我在服装设计这行混,难免会与她打照面。”   白璃茉好奇,问:“你遇到她了?”   宋小笛耸耸肩膀,说:“还没有,但是她是和我们公司签约的模特,我迟早会碰到。”   说着说着,两人提着衣服,在卖场里闲逛。没走几步,一个声音喊住她,陌生中带着冷意:   “白璃茉。是…你么?”   闻声两人回头,一个摩登女郎带着黑色太阳镜,披着一件皮衣,高挑迷人,气势凌人。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看样子像保镖。   白璃茉有些汗颜,这是…什么阵仗?   那女人摘下太阳镜,头一甩,波浪卷发甩在肩后,露出一张精致美艳的脸。白璃茉熟悉,这就是刚刚海报上的人,葛璐。   白璃茉浅笑:“好久不见,葛璐。难得你还记得我。”   葛璐迈着看似优雅的步伐,走到白璃茉面前,红唇轻吐,说:“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们可是…老、同、学。”   被她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白璃茉显然感受到了敌意,悄然后退一步,面容不改,说:“当然,忘不了。”   葛璐睨了她们一眼,眼角下斜,语气柔和却难掩冷傲:“哦,还有这位…宋小笛是吧?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腻在一起,感情真好。”   看到她们手里的服装袋,继续说:“你们来买衣服啊,璃茉你身上的衣服确实…太过时了,正巧,这家店和我熟,多买点好看的,我可以说说给你打折。哦,送你几件也可以。就当是给我赞助。”   宋小笛已经在旁边开始磨牙,想要和葛璐顶撞,白璃茉一直暗暗拉着她。   白璃茉说:“不用了,我又不是模特,衣服够穿就行。葛璐你继续逛街吧。我们先走了。”说完,转身拉着宋小笛就径直走出卖场,也不管身后的葛璐。   葛璐看着走远的两人,双手环胸,从鼻尖里哼笑一声:“乡巴佬,今天真是冤家路窄!”歪过头,对身后的男人说:“去查查她们刚刚买了什么衣服,从我的试穿名单里划掉。”   “是。”男人应声点头。   葛璐想了想,说:“再去查查刚刚和我说话那个女的现在的资料。”   “明白。”   葛璐的额角轻跳,直觉告诉她,她们还会见面,希望不要打破自己的计划。   ☆、相遇   周一。   白璃茉早早赶到公司了。临近月末,公司的繁杂的事,越来越多。而她这样的新人,更是所有人压榨的对象。   “璃茉,我这份报表明天就要了,我有好几个项目要赶,你帮我做一下啊。”   “璃茉,我今天的访谈稿还没写,拜托你了啊。”   “璃茉……”   没多久,白璃茉的桌前已经摆满了文件夹。   白璃茉心有怨言,也只能低头继续工作。   鹤颜踩着细高跟,来到白璃茉桌前,扫了一眼高摞的桌子,高声说:“新人可以多做点,权当锻炼。但是你们什么都拿给新人做,你们没有价值,就可以走了。工资发一人不更好?”   话音刚落,一只只手,匆匆伸过来把自己的文件夹拿走,转眼,桌面整洁了不少。   鹤颜抬头对白璃茉,说:“你跟我进来。”说完转身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   鹤颜坐在办公桌前,白璃茉站在下面。   鹤颜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单刀直入,说:“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把你招进公司来?”   白璃茉不言,安静站着。   “因为你优秀?大上海每年的毕业生不计其数,优秀的档案每天都在往我的办公桌上送。我这里不缺优秀的人。”鹤颜两手十指交叉说。   她看着白璃茉继续,说:“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一股韧性,你热爱文字,热爱传媒这行。我们这行,光靠每天想着怎么养家糊口的人,是混不下去。你如果还是现在这种状态,进公司那么久了,还让人把你当成茶水小妹,那就权当我鹤颜看错人了。你可以立刻离开。”   白璃茉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她终于开口:“鹤经理,我不会走。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以后会更认真的面对自己的工作。请你相信我。”   鹤颜笑了下,说:“好。下个月,上海要开拍大银幕作品《桃花庵人》,我已经接下这个案子。你辅助我,我们要全程跟着拍摄进度,从开拍仪式到杀青、播放仪式。”   白璃茉心有暗动,说:“好,鹤经理,我知道了。”   正准备走出门,鹤颜在背后说道:“小白,你很像年轻时候的我,隐忍,倔强,渴望闪闪发光的成功。不要辜负你自己。”   白璃茉的身形僵了下,“嗯”了一声,扭开门走出去。   鹤颜的眼神真毒,什么都被她看穿。这也是白璃茉为什么心甘情愿一年来一直在她手下做事,因为她是白璃茉的目标。   成功。闪闪发光的成功。   她想摆脱贫穷,摆脱从小到大因为穷,永远充斥着争吵的家庭。因为穷,明明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却总是摆脱不了,如影随形的自卑。因为穷,看似完整,却破碎不堪的家庭,从来没有真正的温暖,只有厚重到令人窒息的期望。   “你要对得起自己,你要成功,你要赚大钱。”那个嗜赌如命,迷恋金钱的父亲,近似变|态地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像一棵草,一棵在阴暗泥泞角落里的草,渴望着光,渴望着爱。渴望着闪闪发光的人生。   她深深地渴望着被爱。她曾经亲眼目睹沈琰对葛璐的痴恋,认真,痴迷,让她嫉妒得发狂。但自卑,让她小心翼翼的渴望,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执念。   对沈琰的执着,就像黑暗里的人看到光,沙漠里的人看到水,引诱出她骨子里的渴望,渴望得到他对葛璐的爱。   哪怕是饮鸩止渴,心甘情愿。   看到手机里的简讯。   “3号上午准备。格泰大酒店,开拍发布会。准备就绪,6点集合。”   原来,一切都有安排,逃不掉呢。   白璃茉收起手机,收拾东西准备向格泰酒店赶去。   不到6点,酒店门口已经被各大娱乐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白璃茉跟随鹤颜以及几个工作人员从后门进去。他们不是八卦娱乐记者,不需要明星一出现就哄上去采访,他们只需要开拍仪式上正规的采访以及明显的独家专访。   上午九点,开拍发布仪式准时开始。   沈琰身穿一套考究的深蓝西装,仪表堂堂,风流倜傥。最受瞩目的不止他,还有前不久靠一部大银幕作品获得影后的女演员穆雅兰。他们才走上台,闪光灯无数。   导演,演员,编剧,演员,一干人等集齐。发布会正式开始。遵循正常的步骤流程走,介绍完参与拍摄人员,以及电影《桃花庵人》背景,故事简介,拍摄地取景等。最后|进入记者的提问环节。不少主流传媒记者开始纷纷提问。   白璃茉拿着记录本和录音笔,站在记者后,笔下刷刷刷记着。   镜头对着沈琰。记者争先恐后地提问:   “沈琰,这是你出道以来第一次和这么著名的导演和女演员合作,你会不会担心自己的演技?”   沈琰对着镜头笑:“不会。首先很感谢导演认可我,给予这个角色,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诠释好,拍一部大家满意的作品。”   无形之中,把记者的问题挡回去,导演选择他,自然是认可他的演技,你是在怀疑导演的眼光?   “沈琰,作为当红小鲜肉,这次你饰演的角色与你平时阳光活泼的形象大为不同。你是否有把这部作品作为自己的转型之作呢?”   沈琰笑了下,说:“当然,我就是想尝试不同风格的角色让自己的更大的突破。”   “那听说你和新晋影后是戏剧学院的同门,两人私下里关系很好,这次拍对手戏是否有可能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呢?”   这是哪家的小记者,众人晕了,人家要是谈恋爱了,会这么直接就告诉你吗?等抓拍到证据再问啊。   沈琰依旧笑笑,说:“穆雅兰一位很出色的女演员,这次和她合作很荣幸。两人平时交流也大多是讨论演技方面的事。”   白璃茉在一大群记者后面,奋笔疾书着,她听着沈琰得体的回答,内心讶异。想不到,他已经在娱乐圈混得这么如鱼得水,回答记者的问题,不慌不张,颇有风范。再抬头,穿过层层人群,她看向沈琰,沈琰回答问题,正好抬头看向她,转眼间,四目相对。   白璃茉看他看自己的眼神,诧异而惊喜,白璃茉想,他一定认出自己了。   不出所料,沈琰拨开人群,走向前来,说:“你可以问我最后一个问题。”   同行来的记者看到这,急忙解释:“她不是记者,是随行的工作人员。”   “无妨。”沈琰忽视他。   鬼使神差,白璃茉问了一句:“过得好吗”   沈琰回答:“我说不好,怎么办?”   一瞬间经验丰富的记者们涌上来,“咔嚓咔嚓”闪光灯拍个不停。   白璃茉呆呆地站在原地与沈琰四目相对。这一幕定格在照片上,第二天出现在各大娱乐报刊封面。   《沈琰新电影发布会,惊现女生,疑是故友》。其实明理人都知道,所谓“故友”就是前女友。   沈琰在一群妙龄少女中人气颇高,这标题图片一曝光,立刻上了热搜排行榜。沈琰的经纪公司经调查,立刻开发布会,特意请白璃茉出场,承认事实。确实是故友,不过不是前女友,而是高中同学。   澄清后,沈琰的大批脑残粉大呼一口气。纷纷在网络上留言:   “我就说嘛,那个女生那么普通,怎么可能是我们家琰的前女友呢?”   “是啊是啊。还好我们家琰现在是单身。感觉世界充满爱了!”   ……   白璃茉在休息室候着,刷着手机看网友评论,总算是风|波太平。虽然,有一些恶意中伤她的话,但是,白璃茉直接忽略不看。   沈琰刚刚结束工作,走进来,看着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发呆的白璃茉,说:“小白,好久不见。这一见面,就这么轰动。你果然不简单。”   白璃茉被他这么亲切的喊着,感觉两人之间的隔阂感少了不少,他还是当初那个爱笑爱闹的少年。   她说:“还不是你现在太出名了,什么小事都能引起轰动。”   沈琰走到饮水机边,倒了两杯水,走过来递给她一杯,说:“这一行就是这样,捕风捉影。我已经习惯了。”   白璃茉接过水,问:“你家里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来演艺圈?”   沈琰举起水吧,一饮而尽,说:“如果我说我喜欢演戏,唱歌,你信吗?”   白璃茉想起从前,点点头:“信。”   “对啊。我享受在台上的感觉,众人尖叫,万人崇拜。聚光灯在我身上,万众瞩目。”沈琰坐下来,头往后仰。   白璃茉看着他,心想:是啊,我就是喜欢你金光闪闪,万众瞩目的样子。   沈琰想起什么,问:“你在报社工作?”   白璃茉答:“嗯。也算吧。在传媒公司上班,现在的部门隶属娱乐报社。不过我想从事写作出版方面,如果可以写出自己的作品,拍摄就更好了。”   “就是编剧。”沈琰了然。   “嗯。”白璃茉点点头。   沈琰说:“加油吧。这行不好混,水太深。资格不够,只能一直耗着。自己好好写,如果可以,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白璃茉惊喜,连连点头:“那真是太感谢了。”想起现在的工作,说:“我们这次想对你有个全程独家专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授权给我们。”   “可以,我问问我的经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沈琰回答。   白璃茉觉得差不多了,开口:“沈琰,那我不打扰你了,就先回去了。”   沈琰点头,两人互换电话号码。白璃茉离开。   沈琰还在沙发上坐着,若有所思。   她还是没怎么变呢。   可是,我已经变得太多。   在最晚一班美国飞往上海的航班上,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背靠着座椅休息。手边是国内最新的报纸,报纸上,一个女孩和西装打领的男人四目相对。   晚了一步,他在心里叹息。   我的小猪,应该没有忘了我吧。   我回来了。      ☆、归来   周末。   白璃茉一般都会自己开灶,在家里做饭。这时候冷了一星期的灶台才会温暖起来。   睡饱,从被窝里爬出来,简单洗漱一番,白璃茉一身休闲运动装就出门去菜市场买菜了。   其实她的厨艺并不好,因为一个人住,也没有太大心思做什么山珍海味孝敬自己的五脏庙。往往就是能吃得饱,混完一顿就了事了。要不是打开自己的迷你小冰箱发现,连最基本的面条都没有了,她只好打消一碗面条吃一天的懒惰想法。乖乖出门买点储备粮食。   才下七楼,就看到六楼的门大开着,一些看似搬家公司的工人在从楼下往上搬行李。白璃茉好奇心有限,也许是原来那户人家搬走了,来了新的邻居。没想太多,继续两手揣着兜,往楼下走去。   一串铃声响起,落地窗边的高大男人接起电话。   “喂,小琰。你消息很灵通啊,我才下飞机没多久吧。”接电话的男人语气中带着玩笑的意味。   “凌晨。这么多年朋友来,我会不了解你吗?才在大洋彼岸的北美洲拿到学士学位,就马不停蹄地回国报效祖国了。”沈琰也开始和他开起玩笑。   夏凌晨想起两人十几年的交情在电话这头轻笑,说:“小琰,像我这么热爱祖国的知识分子已经不多见了,你应该热烈欢迎才对。”   沈琰一愣,这小子,出去几年,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以前就和个闷葫芦似的。他说:“别耍嘴皮子了,有空就和你聚一聚,我现在工作…太忙,一时半会是见不了的。”   夏凌晨想到在飞机上看到的报纸,嘴角一冷,说:“对啊,公众人物。小琰,你见到她了。”语气坚定,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她现在怎么样?”   沈琰也不隐瞒,开口:“她现在在一家传媒公司的报社上班,说起来还和我有些缘分。”   “希望不是孽缘。”夏凌晨想到自己在网上看到的流言蜚语,冷言说道,“你…如果可以,不要让她扯娱乐圈,对你们都好。”   沈琰的脸上不复笑容,说:“这个,得看天意了。”   “很好,那看天意吧。”说完,挂断电话。   很快,夏凌晨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接起:“爷爷。”   夏老爷子听到孙子的声音很激动,连连答应,说:“小晨啊。你怎么和你爹一个德行,我不打电话,都不知道打个电话来给我这个老人家报个平安。”   夏凌晨失笑,说:“爷爷,我才下飞机没超过5个小时。这不是还没忙过来吗?”   “你没忙过来?我看你有条不紊的,什么都很清楚。你可别想糊弄我这个老头子。你还没毕业,就把美国那边的签证手续,中国这边的工作全都处理好了。还瞒着我们在上海买了房子。”夏老爷子啪啦啪啦把自己知道的全抖了出来。   夏凌晨无奈了,撑起一只手抚额,说:“爷爷,你都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了,你还担心什么?”   “混小子,还不是怕你‘男大不中留’么。”夏老爷子声音硬朗,话里的打趣意味十足。   夏凌晨握着电话,云淡风轻,说:“确实是留不住了。”   “……”夏老爷子再次败北在孙子手里。   挂断电话后,夏凌晨来到酒店一楼,退了房间。出门招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后,拿出张纸条递给司机,说:“师傅。到这个地方。”   因为倒时差,他在车里打着盹,到达目的地后,司机叫醒他。走出走门,夏凌晨顿住了脚步。虽然之前了解过,但是想着繁华的大上海最差也不会差到哪去,但是现在看着这栋破败的旧楼,他还是忍不住皱眉。   算了,谁让她在这呢?   抬起脚步,夏凌晨朝楼上走去。墙壁上的白石灰粉长久风刮日晒水泡,已经斑驳剥落,面目狰狞,各种小广告贴的印的到处都是,楼梯的扶手也很脏,堆满了灰尘。夏凌晨一层层楼往上爬,已经渐渐适应这栋楼的狭窄和脏乱。   没关系,只要有你在就好。   他心里开始雀跃,面部表情的改变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走到六楼,掏出钥匙,打开门,门内一览无余。很好,早在几天前他就找人买下这层楼两套小房子,中间打通。再找装修公司重新装修了一番,家私用具一应俱全,装饰地很简单,干净舒服温暖就可以了。   走进去,关上门,夏凌晨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下新闻,没意思,完全静不下心,是在国外呆太久了么?这些中文看着就烦躁。他安静下来,这栋旧楼隔音效果不好,他竖起耳朵往七楼的方向听,没声音?看看手表,再看看墙上的大摆钟,没有错,下午一点了。   这个点,难道不是在家吗?睡午觉?夏凌晨对自己的猜测很满意,他似乎忘了以前和白璃茉一起同桌的时候,白璃茉从来不睡午觉的,因为都一次性睡饱了才起床。   焦急地在房间里打发时间,夏凌晨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熬的时候。在美国上学的时候,一想到还有那么久才能毕业归国,就忍不住埋头苦读,愣是加班加点的把本硕连读七年的课程五年就读完了。   众多国外的大型航天公司给他递上橄榄枝,他都拒绝:“Are you ha.ve a white girl No,you don’t ha.ve.(你们那有白女孩吗?不,你们没有。)”   不了解真|相的美国航天公司一度以为这个中国小伙有严重的种族歧视,或者回国报国心切。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夏凌晨坐不住,站起来,走到门口,一下打开房门。   白璃茉正好提着一口袋菜,走到六楼,门突然打开,她余光扫了一眼,继续听着耳机的音乐,往楼上走。   夏凌晨因为见到她而血液沸腾惊喜的脸色还没彻底展现,就因为她忽视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她既然没认出我!   夏凌晨咬牙,低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白璃茉。”   “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白璃茉恰在这时开口高歌,专业自嗨。   “……”夏凌晨。   耳机里超大音贝地播放着音乐,白璃茉完全属于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嗨的状态。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了,一个人走路就喜欢听音乐,再高兴点就会高歌一曲,楼道的回音效果杠杠的。   此刻,就是最佳演唱时间……真的吗?   夏凌晨感到头顶划过几道黑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欢快的人影,魔音缭绕上了楼。   这几年,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那是人家以前在你面前不好意思自嗨。   夏凌晨努力忍住冲上楼的冲动。没事,来日方长,近水楼台先得月。   夏凌晨关上门,走到浴|室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没变太多啊,怎么会认不出来?会不会是…近视了?   呵,夏凌晨想到自己刚刚幼稚的行为,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夏凌晨,你怎么变得这么幼稚。   休息整顿了一番,夏凌晨和工作交接的航空公司打电话。   “夏先生。您在国外的简历我们公司已经看了,您很优秀,但经验不足,所以要从副驾驶开始做起,相信以您的能力很快就可以升为正式机长。”   夏凌晨听了电话里的声音,说:“没关系,这个条件我接受。”毕竟实际经验不足,夏凌晨没有必要一开始就挑起大梁。   “那您看…您什么时候可以入职上班。”对方客气地问。   夏凌晨直接果断:“越晚越好。”   “好,我们会尽快…让您入职…”什么,我没听错吧,越晚越好?新人不是很迫不及待吗?   他迫不及待的另有其事。   接电话的人立刻捡起下巴,哦不,职业操守,回答他:“我们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适应中国的航空公司模式。您最晚可以一个月后到公司报道。最后,欢迎加入亚晨航空公司。   夏凌晨满意地点头,挂断电话,微笑。   这个接电话的小伙子不错,一定是夏老爷子的人。   亚晨航空公司其实就是就是夏家的产业,当年夏老爷子阻止不了自家儿子孙子都投身航空事业,就砸下钱来,自己办了一家航空公司,让父子俩都在安排在里面上班,也算是心安了不少。   这么操碎心的老人家真不多见了。   小公寓里,白璃茉刚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吃得饱饱的,一脸餍足。她懒得洗碗,把脏碗全都放在水池里,就抱着电脑趴在床|上补剧了。   夏凌晨平时安安静静地能坐上一下午,今天却出奇的坐不住。他在屋子里听着楼上乒里乓啷的响声,油烟机的噪音,瓜碗瓢盆的碰撞声,猜测她在干什么。   炒菜?吃饭?洗碗?嗯……怎么没动静了?夏凌晨仔细竖着耳朵听,没有。   无聊……大写的两个在坐在沙发上的夏凌晨脸上凸显。   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闪过,他站起身来,打开电视,放着音乐,把声音调到最大。这次可以了吧。没过多久,大门被拼命地敲响。   急性子,他满意地走到门口,假装无意地开门:“谁…啊”他被门口的阵仗吓到了。一个中年妇女插着腰,见他开门,哎哟 ,不错,是个帅小伙。   中年妇女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操着一口地道的上海话:“小赤佬。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做人咋怎么不地道呢?你不知道这栋隔音效果差啊,你让我家孩子还看不看书了?”说完横眉冷对。   夏凌晨彻底汗颜,连忙关了电视,点头哈腰认错。   白璃茉在房间里看剧,听到声响,拔掉耳朵里的耳机,仔细一听,猜想一定是楼底下新来的不懂规矩,吵到邻居了。唉,不懂事啊,这点生存守则都不懂。   夏凌晨总算送走了那位阿姨。好吧,该干嘛干嘛。他也不折腾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怎么那么安静呢?以前…想着以前,他渐渐睡眼迷蒙……   “卡其嘛!”楼上某看剧的女子大叫。   夏凌晨被一声尖叫惊醒,怎么回事?   “不要啊,我还没看够!怎么还不更新!wuli偶吧!”白璃茉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忘了什么生存守则了。   常年在美国的夏凌晨,一头雾水,哪听的懂这个小女子说的是什么玩意,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孩真的很可爱,还是那个活力四射的少女。   夏凌晨失笑,渐渐陷入梦乡。      ☆、醉梦   正值中午,骄阳当头。高大的写字楼楼里,白领穿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忙碌。穿着一套蓝白相间套裙的白璃茉手里拿着文件,在格子间里穿梭。   新的一月开始,不少工作开始进入流程,白璃茉和上司鹤颜已经整理好了跟拍剧组《桃花庵人》的新一期报道,等待排版印刷即可。   整洁宽敞的办公室里,阳光从偌大的落地窗外直直的洒进来。鹤颜刚刚结束一场电话,放下话筒。习惯性地双手交叉,看向办公桌前的女孩,说:“小白啊,你上次和我说有和沈琰提过独家专访的事,有结果了吗?”   白璃茉点头,说:“他的经纪人已经打电话来过了。说是愿意将沈琰的独家专访给我们,但是,有个条件。”说着抬头看一眼鹤颜,继续说:“他们指定要我负责专访。”   鹤颜早已料到,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她用大拇指摩擦着另只手的指腹,安静了数秒,终于开口:“好啊,既然他们指定你来,就你负责好了。相信你在烟娱传媒也呆了一年了,一篇专访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白璃茉听不出鹤颜话中有没有弦外之音,犹豫片刻,问:“那要是…”   “没有‘要是’。”鹤颜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口否决。接着说:“你是我鹤颜亲手带出来的,只会会比我更好。”鹤颜双眼盯着白璃茉,语气笃定,精致的面容下气场十足。   白璃茉也不再谦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为什么不要?她点点头,说:“谢谢鹤颜姐赏识,我会努力做好这篇专访。”说完,走出办公室。   鹤颜看着白璃茉出门的背影,再一次慢条斯理地摩擦着指腹。   这块璞玉,得好好打磨一番,否则就浪费了。   公司里今天又来了新人,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年龄不比白璃茉小多少,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白璃茉看到她就想到“小白兔”这三个字。办公室里的人平时工作起来都是拼命三郎,一块脸比一块脸要臭。但是,新人来了总是要会要热闹一番。   部门里的热闹份子很快决定好了欢迎晚会,要集体聚餐。白璃茉看着新人,不由感叹,自己也不能厚着脸皮说是新人了。   下班后,三三两两打车来到定好的包间。新来的小姑娘在大家的热情之下,灌了一杯又一杯酒,看着不胜酒力,很快就双颊红扑扑的了。   没有眼力价的一个男人还拿着一杯威士忌迎上去,那女孩已经醉的不轻,嘴里吞吞吐吐拒绝着。   白璃茉在角落里安静了一晚上,此刻看着那男人的行为,忍不住皱眉。   当初刚进部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被灌了一晚上酒。那晚上她深夜站在马路边吐了一地,抬起头向远处看去,被大上海霓虹灯晃花了眼。一个人拎着一个包,吹着黄浦江的晚风,半醉半醒,眼泪一度从眼眶里转了转,又退了回去。   孤身在外,真的不好过。   再忍不住,她站起身,夺过酒杯,“我替她喝了。”随即一饮而尽,高扬的脖颈露出优美的弧线。   男人看了,眼神里因为酒精麻痹,已经露出贪婪的眼光。他拍手鼓掌,大喊:“好!好酒量啊。来,再来一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想灌醉白璃茉。白璃茉之前已经喝过几杯应酬,现在眼眶也开始微红,她毫不介意,接过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推杯换盏之间,聚会的人已经渐渐散去。白璃茉拎起包包,脚步摇晃走出包间,外面新鲜的空气一下扑面而来,努力吸了口气,她继续走着。   那个男人从包间里追了出来,两只手抚上她的肩膀,语气暧昧:“小白啊,你看你醉得那么厉害,我送你回去?要不你到我那也行啊。”说着手已经开始不老实。   白璃茉脑中警觉,拎着包的手抬起一挥,打在那男人的脸上,拉链口锋利,恰巧在那男人脸上划出一条细细的血丝,疼痛引发他的愤怒,再装不住,面目狰狞,冲上来要抱住白璃茉。   白璃茉酒醒了大半,慌忙间凭直觉扣住男人的肩膀,一抬手向甩去,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白璃茉被自己临时爆发的潜能惊呆了,虽然她大学学过点跆拳道,但是把一个成年男子甩出去,还是第一回。可见那男人看着白璃茉身材娇小,又醉了酒,只顾着猛扑,没有多加防备,现在正嗷嗷地在地上叫着。   白璃茉不敢掉以轻心,拿出包里自制的辣椒喷雾,朝着地上的男人脸上就使劲喷,嘴里念念有词:“姑奶奶跆拳道黑道,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吗?啊!”   喷了大半瓶,男人在地上疼得捂着眼睛乱叫。白璃茉也不敢就留,撒丫子就跑。   坐在地铁上一站站而过,地铁上的人越来越少。刚刚猛地爆发出能量的白璃茉此刻坐在地铁上,脑袋摇摇晃晃,困劲酒意一下子又全上来了。   到了终点站,她脚下生虚,步伐紊乱,脚下的鞋跟太高,隔得她脚疼。走不了几步,她索性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优哉游哉,凭着记忆和直觉,朝着自己家那栋破楼走去。   勉勉强强爬了几层楼,她抬头看着门傻笑,“呵呵…到家了。”从包里摸出钥匙,朝着钥匙孔插|进去,扭…我扭,怎么扭不动了   醉意带着不顺心的恼意,白璃茉一边持之不懈,烦躁地扭钥匙,一边大喊:“开门!开门啊你!啊啊,你这钥匙怎么这么倔啊?!”   门终于开了,但是是从里面开的,门里面站着板着一张又臭又硬的脸的夏凌晨。   夏凌晨从下午就一直在房间里看书,烦躁了,连拉了几首小提琴,幸亏不是晚上,也没有人来敲门投诉。就这样消磨时间连连等到了晚上快11点半,夏凌晨再次看下了墙上的挂钟,很好,已经12点差4分了。   她一直都这么晚才回家吗?!   他听到门口的喧哗,努力隐忍着怒气去打开门。一开门一股子冒着酸的酒精气味扑面而来。   夏凌晨感觉到自己额头的青筋凸起,晚归、醉酒!很好!   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白璃茉看到门开了,朝着空气傻乎乎一笑:“小样,还不是怕我。”   卡在门上的钥匙也忘了拔,她准备进门,却发现门口堵了一尊大神。她醉眼迷蒙地抬头打量着他,傻呵呵地开口:“啧啧,这男人怎么这么眼熟啊,长得可真俊啊。”说着,白璃茉两眼迷成一条缝,伸出手就往眼前的脸上摸了上去,一边摸一边评价:“啧啧,这皮肤也是又嫩又滑的啊。可是真的好熟,好熟悉啊。”   夏凌晨被她柔嫩的小手摸着摸着,耳根处不自在的染上了红晕。他拉着脸,拿下她在她脸上不安稳的小手,看着她一脸醉意,无奈摇头,把她扶到屋子里。   唉,这个小醉猫!   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睡着,夏凌晨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柔和的灯光下,是那张多年未见的脸,熟悉又带些陌生,他坐在床头,单手支着脸,静静的看着。   白璃茉小巧精致的脸上,一双安静乖巧的眼眸静悄悄地闭着,两扇浓密的睫毛随着缓缓起伏的呼吸轻|颤,鼻梁高|挺,红唇轻翘,盈盈闪着波光。   夏凌晨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急忙扭过头来,走出门去,不敢在房间里多留。   白璃茉哪里知道刚刚自己那并不怎样的美色被人觊觎着,照样抱着软|绵绵的被窝照睡不误。   这可苦了在客厅里睡沙发的夏凌晨,越安静的空气里,越是弥漫着一个人内心的焦灼,不知这样翻来覆去多久,渐渐迷迷糊糊睡着在沙发上。   次日,清晨,暖意洋洋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房间里,纯|色的大床|上一个少女般的人舒服地睡着,时不时翻一下声,再从鼻腔里哼出几声。懒懒地抬眸,再习惯性闭上,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猛地睁开眼,这是哪里?!   白璃茉终于,彻底,醒了。   睁开警惕的大眼,四处观察着,房间里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墙面干净整洁,别无其他。   白璃茉又感到很熟悉,这房间和自己的房间构造好像啊。   她开始反复思索,脑补,最终得出答案:   1,我还没睡醒,再睡一会就好了。   2,我是不是重生了?天哪,不仁道,为什么我的脸还是这么粗糙,没有变得水嫩嫩的!抗议!(抗议无效…)   再返回被窝,努力地入梦,几番挣扎,睡不着了。她索性一个翻身从床|上跳起来,不管不顾,光着脚丫跑到衣柜前,默念,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猛地用力拉开,一排排整洁的西装,制服,全都不是她的。   “啊——”她再也不敢骗自己了,大声尖叫。心底的恐惧感越发强烈,现在的人贩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昨晚不该喝那么多的啊。   对了,昨晚?白璃茉脑海里的记忆渐渐回归重组。   与此同时,在沙发睡觉的夏凌晨被她的一声尖叫惊醒,急忙冲进来,焦急地问:“怎么了?”   白璃茉扭头,看向冲进来的帅气男人,刚刚重组的大脑瞬间又死机了。她不敢相信,结巴着:“你、你、怎么那么像他啊?”   “像谁?”   “夏凌晨。”白璃茉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我就是。”夏凌晨回答她,看着她没事,而且一脸的呆滞,他忍不住微笑。   “啊?!!!”白璃茉表示受惊严重。   在餐桌前吃了一盘水果沙拉,两片培根,三片土司,外加一瓶酸奶的白璃茉,终于大脑回归,认识到那个离开五年的人,回来了,而且,不是在B县相遇,而是在人满为患的大上海的一栋破旧的小出租房里。   白璃茉表示,缘分果然奇妙啊。   然而她不知道,为了这个缘分,夏凌晨五年来日日夜夜付出了多少。   且不说,暗中拜托爷爷关照着她,就光每年让人寄去美国的她的照片就不知道寄了多少。   他不是怕自己忘了她的模样,而是怕自己错过了她的美好。   看着她嘴角染上的沙拉酱,他忍不住站起身,伸出手轻轻地抹去那香甜的白。   逆着光,少女一脸的呆滞,抹着她嘴角的男人笑得温暖如阳。      ☆、锋芒   美色当前,呆滞在餐桌前的白璃茉不自在地迅速伸手抽来一张纸巾,在嘴边擦拭,眼神游离,说:“那个…你怎么会来上海啊?真是巧啊。”   夏凌晨不慌不忙,收回刚刚擦拭她嘴角的手,说:“回来就业,现在在航空公司上班。”   白璃茉感叹:“真是恭喜你了。”想起昨晚的事,又开口:“昨晚…昨晚我发生了什么,现在怎么会在你家?”她尽量语气委婉,不透露一丝紧张破绽。   夏凌晨拿起刀叉叉了一片培根放在面前盘子里的土司上,有条不紊,轻吐出几个字:“哦,昨晚有个醉鬼,拿着钥匙在我家门口乱扭,鬼哭狼嚎,我受不了,就收了进来。”   “……”白璃茉脸部僵硬,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   夏凌晨一边抹着沙拉酱,一边继续说:“白小姐的夜生活,真是让夏某大开眼界,我在美国也没见过几个呢。”   白璃茉听了他漫不经心的吐槽,不禁汗颜,再次扯开话题:“那个真是好巧啊,你也住在这栋楼,还就在我楼下。”   “确实很巧。”他浅笑:“好久不见,那以后作为邻居,多多关照了。”   白璃茉扯动嘴角笑,说:“好的好的。”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互相换了电话号码。白璃茉看他慢条斯理一点也不匆忙,她问:“你今天这么闲,不用上班?”   “休假。”夏凌晨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你呢?”   “我?啊!”白璃茉才想起来,今天自己要跟着鹤颜去剧组探班《桃花庵人》第一天开拍!然而,她既然坐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吃早餐,唠家常!她既然全忘了。   她急忙冲进卧室拿起自己的包,跑出来对着夏凌晨说:“我有急事,我先走了。有事等我有空聊。拜拜!”说完风一样跑回七楼自己的屋子。   夏凌晨看着风风火火离开的白璃茉,轻笑摇头。   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白璃茉换了一套衣服,一边充电,一边打开因为没电关机的手机,果然,两个未接电话,都是鹤颜打来的。还有一条短信。   她深呼一口气,颤着手点开。   “白璃茉,不管你什么原因迟到,看到短信,给我立刻马上赶到拍摄地!”   白璃茉已经从短信里感受得到鹤颜的怒气,再不敢耽搁分毫,立刻拎起包,甩上门。朝着拍摄地赶去。   赶到拍摄地点,时针已经指向10点,白璃茉不由地深呼一口气。   鹤颜看到她走上前来,低气压地说:“理由免谈,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是。”白璃茉惶恐地点头。   此刻《桃花庵人》正在拍一场户外的戏,正是男主出场的戏份。沈琰一身锦袍加身,鲜衣怒马,剑眉傲骨,夹着马肚路过桃花树下,桃花枝颤,花雨纷纷。几片粉|嫩的花瓣落在马上英俊的少年郎肩膀上,他目光深邃遥远,看着远方的路。   由穆雅兰饰演的桃花精少女灵气动人,娇俏活波,原本幻化成|人在桃花树下游耍,因为少年打马而过,受了惊吓,幻回真身百年桃树。   俊美的少年,紧张的马蹄声,让未谙世事的桃花精面上一红,心跳如雷,霎那间花枝乱颤,桃雨纷纷。少年未察觉,不做逗留,打着哒哒的马蹄而过。   这场戏作为开场,极为重要,要表现男主的俊美刚毅,也要表现女主的天真美丽,一句台词也没有,全靠面部表情来表现人物性格。   白璃茉在旁边看戏看得入了神,现场看人演戏还是头一遭,既惊喜又好奇。不得不承认,沈琰在演技方面锋芒毕露,令人赞叹。   几场戏下来,拍好了剧照,白璃茉准备好录音笔和专访所需要的问题,准备在休息室先对沈琰做个大致的采访。   休息室里,沈琰因为下午还有戏,没有卸下戏服,依旧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白璃茉走进休息室,看到他俊美无双的样子,疲惫慵懒地在沙发上休息,不禁有些晃神。   她在心底对自己暗暗说:“白璃茉,你给我大气点劲来,认真工作,拿出你的专业来。”   走到沈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白璃茉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说:“沈琰先生,现在可以进行专访了吗?”   沈琰正颜,说:“随时可以。”   白璃茉打开早已准备好的稿子,照着第一条提问:“请问沈琰,接拍这一部奇幻仙侠电影《桃花庵人》,对您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沈琰答:“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提升自己在感情戏方面的演技。”   “那您觉得在《桃花庵人》这部戏中与以往不同,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沈琰听了这个问题,忍不住笑,他慢慢靠近白璃茉,在中途停住,拿起桌子上的录音笔,按下开关,接着说:“没有挑战。”看着白璃茉呆愣的表情,不知是因为他的举动,还是他的话,他再次开口:“小白,独家专访这样玩,可是不行的哦。”   “为什么?”白璃茉直接开口问。   沈琰戏谑地笑,说:“我猜你准备的稿子里十有八|九都是这么严肃认真的专业问题。但是,你面向的读者不是为了看什么影视专业剖析,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娱乐趣味。”   白璃茉当然懂得这些,可是问这些专业的东西,是她的职业操守与坚持。   她,不是想当个八卦记者,而是专业的传媒人。   沈琰看出她眼中的严肃认真,也不在开玩笑,按下手中的录音笔,继续回答:“白小姐,这个问题真是犀利。作为演技生疏的新人,很多方面对于我而言都是一种挑战,但是挑战不代表困难,我还是很有信心诠释好我的角色的。”   语气委婉,谦卑有礼,不卑不亢。白璃茉很诧异他突然的配合,但面上冷静,毫不退却,继续提问接下来的问题。   沈琰很配合,端正着态度一一回答她问题。末了,白璃茉觉得第一阶段的采访已经足够,准备关掉录音笔。沈琰一句话打断她:“白小姐没有别的什么可以问的了吗?”   白璃茉怔住。沈琰继续说:“我觉得凭你这几个问题无法让我的粉丝了解我,也没办法让他们满意吧。”   白璃茉不动声色地拿回桌上的录音笔,然后职业性回答:“沈先生放心,这是个系列跟踪报道,我们之后还会持续采访,不会一味的单调无味,绝对会让您和您的粉丝满意,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   “哦?那我想问问白小姐是我的粉丝吗?”沈琰玩味一笑。   白璃茉汗颜,你这么直接地问我,我能说“不是”吗?   她笑着开口,说:“当然,沈先生的演技一流,我很喜欢。”   沈琰似乎不准备让她这么混过去,继续问道:“那白小姐作为在场我的粉丝代表,有什么问题想替我的粉丝问的吗?没关系,我会尽量满足粉丝的要求。”   你确定是你满足粉丝的要求吗?   白璃茉继续展现微笑,硬着头皮问出问题目录里被她一笔划掉的问题,其实也就是办公室里的女人们强烈要求加上的。   她问:“据悉,沈先生目前还是单身,那心目中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呢?”问完这话,白璃茉自己心里也忍不住打鼓,以沈琰顽劣的性子,不会说是我这型吧。   沈琰笑得如沐春风,回答她:“我喜欢的就是就是娇俏可人的萝莉类型的,这样说来,身边到是有这样的朋友。”   “哦,那沈先生的粉丝应该不少都是这样的萌妹子吧,这对于她们真是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白璃茉僵硬着脸,按着套路把话说圆。   这小子真会吹,白璃茉记得高中时,他明明对着葛璐那种性|感妩媚型很动心。   以防他再说出什么话题来,白璃茉眼疾手快,立即关闭录音笔,抬头微笑:“沈琰,采访结束了,谢谢你的配合。”   沈琰看到她的小动作,背靠沙发,忍不住轻笑,说:“小白啊,你认真起来一丝不苟,我有些被吓到了呢。”   白璃茉也放松下来,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改,下次来一个轻松些的采访。”   沈琰扬眉,点头,说:“好啊,我没问题,轻松些才让我显得平易近人。”随即再问:“你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采访完你,整理剪辑资料就没了。”白璃茉老实回答。   沈琰得到个很满意的答案,说:“很好,老同学,这么久不见,是时候压榨一下你了。”   什么?你是大明星好吗?   “干什么?”白璃茉久违的危机感又出现了,那么有钱怎么总是想让她破财呢?   “没什么,想要你请我吃顿饭啊。”沈琰说得轻巧。   白璃茉不敢置信,说:“你可是公众人物,和你出入餐厅不太好吧。”   “我没说去餐厅,随随便便吃一顿,你这个月工资就没了。”   你这样炫富好吗?   沈琰继续:“我想念家乡的美食了,去你家吧,你做给我吃。”   白璃茉立刻要拒绝,却接收到一个漂泊游子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吧,她还是答应吧。   留下她的地址,白璃茉不敢再久留,随着鹤颜一行人赶回公司整理今天收集到的所有素材,归纳,挑选,编辑,排版。一些作为精心素材纳入专访,一些作为娱乐日报送去印刷厂。   眼看着要到下班时间,鹤颜看着她那副时刻盯着手表的模样,无奈,开口:“小白,你今天可是迟到了。还那么急着想要离开?”   白璃茉急忙收回手表,低着头。鹤颜的眼睛怎么那么犀利啊。   鹤颜看着眼前的女孩,也不再多说什么,年轻人嘛,总要点自己的时间。随即开口:“到点了,就下班吧。你今天虽然迟到,但是第一阶段的采访我看了,还不错,下次采访不要那么紧张,放轻松。”   白璃茉心里暗喜,连连点头。   一下班,白璃茉就冲到自己家附近的菜市场,她清楚自己家的储备粮有多少底子,这怎么可能满足得了那位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呢?   再仔细一想,对了,还有夏凌晨。昨晚自己醉酒大咧咧地就跑到他家睡了一晚,似乎也得请他一顿饭,择日不如撞日,一起请了吧。   她打开手机,从包里找到夏凌晨给她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打过去。   夏凌晨本在家中休息,看着来电显示,不由地弯起嘴角,接起电话:“喂,璃茉吗?”   白璃茉很有礼貌地说:“是啊,我是白璃茉。夏凌晨,那个…昨晚上真不好意思,我今晚请你到我家吃个饭吧。你想吃什么?我正在菜场买菜,可以买回来。”   当夏凌晨毫不客气地噼里啪啦点了一堆菜的名字,其中包括各种海鲜肉类,白璃茉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为什么那么嘴贱,要问他吃什么,这些菜会不会做是一回事,包里的钱包余额是另一回事啊。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他夏凌晨不是在美国天天吃着牛奶面包吗?为什么这么挑剔?!   想着自己等会要伺候着两位大|爷,白璃茉怒气冲冲地提着两大袋子菜爬回了自己的七楼。      ☆、吃醋   白璃茉看着买来的一堆菜,站在自家厨房里,两撮眉毛几乎要扭在一起。怎么办?她其实没那么会做菜啊。   老老实实地蹲在角落里捡菜,洗菜叶,削土豆,切菜,切肉。之后姜、蒜、葱、辣椒什么的佐料也配齐了。她看着砧板面前花花绿绿的一堆菜,还有袋子里不敢杀的鱼,切不动的排骨,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海鲜…   啊!怎么办?不会做菜,为什么还死要面子,都买来了。要是以自己半吊子的水平乱做的话,能吃是能吃,但是让她拿来请客?她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你在干什么呢?再不做菜,我就要饿扁了。”夏凌晨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   白璃茉原本在自己的世界发呆,被他突然的声音吓得抖起来,随即怒气上来,问:“你怎么会这里?!”   夏凌晨忽略掉她的怒气,靠在门边,耸耸肩膀,下巴扭向门外:“你门没有关啊,我刚刚敲门了,你也不答应。我就直接进来了。”他看到她迟迟不动手,疑问:“不怎么还不做菜?”   白璃茉觉得坦白从宽比较好,讨好地扬起头向夏凌晨谄媚地笑:“那个,夏凌晨,我厨艺不佳,你点的那些大菜我几乎都没做过啊。你将就将就行吗?”   “不行。”夏凌晨直接拒绝,他就知道她没这么靠谱。   “那好吧。我尽力。”说着,白璃茉没办法了,点火,倒油,打蛋,炒好蛋花,把切好的西红柿丁倒入锅中,很快,卖相不佳,闻着味道不错的番茄炒蛋做好了。   夏凌晨一直在厨房里看着,目光如炬。白璃茉时刻感受如芒在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做几个她会的拿手菜,其实都很普通。   “你只会做这些家常菜吗?”   完了完了,铁定是在嫌弃我的手艺。白璃茉在心里暗暗心酸。   夏凌晨看她低着头不说话,继续说:“你不会做我点的菜,为什么还夸下海口,或者说,你不会做,”夏凌晨指着袋子里的那些海鲜,排骨的肉类,“为什么还买那些?”   呜呜呜呜,白璃茉被戳中泪点,一脸哭丧的脸回头,说:“还不是因为你说你要吃,我都答应要做给你吃了。现在浪费了这么多   食材,好肉疼啊。”其实荷包也很痛。   夏凌晨被她生动的表情逗笑了,不禁莞尔,说:“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会吃的。”   “哼,你们一个二个都是公子哥,怎么会懂我们女人天天泡在厨房里柴米油盐的痛苦!”白璃茉开始上房揭瓦。   夏凌晨失笑,指着那盘番茄炒蛋,说:“哦?那你天天泡在厨房,这修为怎么不见长啊。”   番茄炒蛋表示很无辜,人家明明也很好吃!   白璃茉哑然,不再理他,继续埋头在自己伟大的厨房|事业。青椒炒肉丝,紫菜蛋花汤,爆炒土豆丝做完,三菜一汤。   夏凌晨看着卖相还不错的几道菜,觉得以后自己的伙食也不会太差,不禁咽了下口水,才准备偷吃,就被白璃茉打掉手。她说:“你别急啊,我还要做几道菜呢。”   夏凌晨不解,说:“可以了,够吃了。”   白璃茉拿着锅铲在面前摇一摇,说:“不够,我们三个人呢。等会沈琰就要来了。”   “沈琰?”夏凌晨的脸一下就冷了,他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不满:“你请我吃饭,还带请一送一?”   白璃茉不管他,继续回头忙碌,顺便回答他:“大家都是老同学了,聚一聚有什么不好?我是主人,我做主。”   夏凌晨皱眉:“抗议。”   白璃茉拿起白萝卜晃晃,得意洋洋,说:“抗议无效。”   深呼一口气,夏凌晨似乎做了什么大决定似的,一把把白璃茉拉过来,夺下她手下的萝卜,说:“你出去,我来就好了。”   白璃茉被推到门口,吓了一跳,什么叫你来就好了?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围裙就被强制解了下来,套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   白璃茉目瞪口呆站在门口,随即想想,太好了,不用做菜了。   夏凌晨不再磨蹭,动作敏捷地杀好鱼,再手法凌厉地刮好鱼鳞,头也不回,语气冷冽地问:“清蒸还是红烧?”   白璃茉一直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立刻回答:“红烧、红烧。”   得到答案,夏凌晨不再停顿,掂锅掌勺,手法熟练地撒油,煎鱼,翻鱼,撒料,偶尔会直接报出自己需要什么,白璃茉打下手迅速送上需要的配料。   时针分针都在快速地走动,夏凌晨心里焦急,手下动作更快,不慌不乱,很快,红烧鱼,糖醋排骨,油焖大虾,三道菜又出锅了。   白璃茉两眼冒光,忍不住咽口水,连连称叹:“夏凌晨,你小子不错啊,这么会烧菜,你媳妇以后有福气了。我也要找个会做饭的,嘿嘿。”   夏凌晨迅速脱下围裙,朝着满脸崇拜的白璃茉戏谑一笑,说:“还用找吗?我不就很适合吗?”   这玩笑可开不得,白璃茉不说话,默默地把菜端出去,摆上三副碗筷。   沈琰才走到门口,被屋内的饭菜香吸引了,顿时间忘却了这栋破旧的老楼给他带来的任何不满体验。他满脸堆笑,走进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他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夏凌晨,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极为不满:“他怎么、怎么会在这里?!”他傲娇地看向角落里准备开溜的白璃茉,说:“小白——明明是我要求你做饭给我吃,为什么要带个人啊?还是这种…”接到夏凌晨冰冻的刀子眼,再没眼力价,沈琰也只好闭嘴了。   白璃茉急忙出来打圆场,说:“不要这样子嘛,沈琰想要我请他吃饭,刚好夏凌晨也在啊,大家这么多年不见了,聚一聚多好。何况你们是那么多年的兄弟了。是吧?”两人地默契的沉默回复她。   而夏凌晨的脸彻底黑了,很好,原来我才是那个多余的请一送一!   正式开饭,某某人心里不自在,嘴上就不饶人了。   “小白,你这做菜的水平怎么和人的智商一样时常断线啊,你看看你这到番茄炒蛋,再看看这道糖醋排骨,啧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人做得呢。”   呜呜,番茄炒蛋:人家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老说人家不好吃,当道菜容易吗我…   被点名批评的白璃茉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其实就是两个人做的。夏凌晨也直接用眼神示意她,给我闭嘴。   她也不是笨蛋,当然明白夏凌晨不想让沈琰知道是自己做的菜,否则以沈琰的损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调笑他。   整顿饭,夏凌晨都不说话,埋着头一直吃,吃的全是白璃茉做的,自己做的菜分毫不动。白璃茉心里讶异,他刚刚不是还嫌弃吗?不管了,捻起一块排骨放到嘴里,哇,好好吃。可是当着沈琰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夸自己做的菜好吃,她只好做一个默默品菜的人。   “小白,小白。这道红烧鱼简直是绝了,想不到你的厨艺爆发起来,还是蛮惊人的啊。”沈琰毫不吝啬美言,一边品尝,一边大肆夸奖,把白璃茉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她好几次忍不住点头,是啊是啊。好吃的热泪盈眶了,天知道,她自己到上海来已经多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美食了。   “喂,夏凌晨,你那么傲娇,好菜都不吃两口,那小白的手艺可都便宜我了哦。”沈琰笑得得意洋洋,就像一个抢到糖的小孩,全然没了白天在拍摄地的气场。   白璃茉边吃边笑,想起以前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她和沈琰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夏凌晨安静地在一边,偶尔冒出一句金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多好,时隔多年,我们还是在一起。   吃饱喝足,沈琰还没怎么休息,他的电话就催命地叫起来,电话那边大叫:“沈琰,你到底去哪了,晚上的戏份要开拍了,你快回来吧,别再到处乱跑,被狗仔拍到,又少不了一次绯闻了。”   “好,我立刻回去。”沈琰不耐烦地挂断电话,说:“小白,今天就这样了,我得先走了。夏凌晨那座大神该去哪去哪,别趁着我不在,那啥啊。”   白璃茉听了翻白眼,使劲推着他到门口,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们一座座大神握拳都送走,你别啰嗦了,快走吧。”   沈琰回头看了一眼夏凌晨,眼神不明,随即走出门。他才走到楼下,坐到自己的车里,“叮咚”收到一封短信,他打开看完,忍不住皱眉,可恶!随即再不逗留,开着跑车冲出去,在马路撒气般飙着车,很快湮没在车流如潮的车海里。   白璃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看向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的夏凌晨,说:“你在干什么呢?”   夏凌晨闻言,收起手机,说:“没什么。”   已经抱着一堆碗筷走进厨房的白璃茉不知道听没听到,不过她也没多在意这个答案。从厨房出来,她又忍不在好奇了,问他:“现在会做菜的男人都是极品啊,你怎么那么会做菜啊?”   夏凌晨想起什么,眉头渐疏,说:“我爷爷打电话告诉我,我不学会做饭,以后会很惨,以后的孩子也会很惨。”   白领一头雾水,直接说:“你找一个会做饭的女朋友不就行了。不过说起你|爷爷,我几年前刚来上海上学的时候无意间遇到过他呢。还是那么硬朗,一大把年纪了,带着你奶奶出来到处旅游。真是浪漫啊。”   当然巧了,不放心你,只好请老头子来看看你生活的怎么样。   “后来,我准备请他们去吃饭,非不要,说不能坑我这没钱没收入的,后来就到我住的地方,我给他们做了一顿饭。嘿嘿,没办法,那时候,刚刚出校门开伙,手艺和现在比起来,实在是不怎样。”白璃茉一边回忆,一边不好意思地挠头。   夏凌晨了然,可不就是嘛。后来,爷爷一打电话就唠叨,说什么不能苦了他的未来曾孙,说吃不到人间美味实在是童年的一大遗憾。   还越说越夸张,连自己当年陈芝麻烂谷子时候,闹饥荒什么的都说出来了,他想想也是,就算为了她的小猪,也要去学学,就有空跑到唐人街请师傅教他做些菜。   白璃茉当然不知道,当年自己的黑暗料理,让远在美国的夏凌晨都有所耳闻,从此造就了一个如此会做饭的男人。   此刻,安逸地睡在自家的大床|上,夏凌晨一遍遍回味着味蕾里记住的味道,也没有爷爷说得那么差嘛,嗯,很美味。   他想起了什么,好心情地笑了,一脸餍足的入梦。   沈琰在夜场拍戏,工作人员在旁边小声议论:“沈琰怎么回来到现在都怒气冲冲的,几场打戏都杀气腾腾,陪打的武替都说杀气太重,不敢上啊。”   刚刚演完一场打戏的沈琰再次掏出手机,一字一句,再看了一遍:   “不好意思,红烧鱼,糖醋排骨,油焖大虾都是我定的外卖,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我回去后会多打点厨师小费的。哦,忘了,璃茉做的那几道菜可真是美味啊。可惜某人不识货,好像没尝几口吧。不早了,好好回去工作吧。”   夏、凌、晨!   咬牙切齿,沈琰对着导演大喊:“导演,再拍场打戏!”   “可是今天的打戏已经拍完了啊。”   “我觉得不满意,重拍吧!”   “……”   ☆、辜负   拍摄场。   现在要拍一场宫廷戏,男主为报国仇家恨,潜入敌国,要与敌国的皇帝虚与委蛇,为了取得对方信任,他要表现出对敌国公主的迷恋,假意与其相恋。   沈琰身着月白色锦袍,墨发高箍,发丝飘逸。朝堂宴会上,推杯换盏,皇帝高兴,特地传唤出玥云公主献舞。绫罗绸缎从侧面甩出,云袖飘舞,随着一个妙曼温婉的身姿随舞动而出,伴舞从四处而缓步移出,中间女子的半遮半掩间,终于露出容貌,正是葛璐扮演!   沈琰虽然之前听说是一个新人模特扮演,但没想到会是她,但惊讶全都掩饰在眼帘下,他举起手中精致的青铜酒杯,朝着朝堂之上敬酒,眼神很快又望向葛璐的方向,光明磊落地展现自己对公主的欣赏与爱慕。   镜头里,两人一静一动,皆在眼神中传达爱慕与欣赏。   “卡。这场结束,下一场10分钟后准备。”导演喊话。   沈琰随着喊停的声音,立即结束表演,面上恢复清冷,刚刚那温和的爱意荡然无存。   葛璐也下场休息,看到他眼神半刻不逗留在自己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   在椅子上休息,沈琰拉过经纪人,问:“那个演公主的人,怎么会参与这部戏?”   “她在模特界最近很红,她经纪人和导演说想要演这部戏,角色不大不小也行,导演看她长得不错,舞跳得也还行,就答应了呗。”   沈琰听了,一声冷笑:“哼,娱乐圈的门槛真是越来越低了。”当年自己如此迷恋这个女人,对她也算痴心一片,想不到却总在背后听到她两面三刀地诋毁白璃茉,甚至扬言是看他太可怜,才答应和他交往。真真是寒了人心。让沈琰最后决定和她分道扬镳。   葛璐看了眼远处休息棚的沈琰,招招手,唤来一个黑衣男子,问:“这几天他有什么动静?”   “沈琰最近很正常,但是前一阵和一个叫白璃茉的女子走的较近,就是上个月在卖场遇到的那个女人。”   葛璐听了扬眉,嘴角笑得阴毒:“哦?看来事情有些好办了。你多盯着点,一定要个头条。”   “小姐什么时候想要呢?”   葛璐此刻心中已有想法:“不急,再等等,沈琰爬得还不够高,我们得帮他一把。”   “这是?”那黑衣男子不解。   葛璐扬起尖锐美丽的下巴,说:“爬得高,才摔得狠。”   经过一个多月的拍摄,《桃花庵人》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这部影片制作精良,演员颜值逆天,即使每天拍摄花絮都收到微博上各种转发,所以未播先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宣传力度极高。为了迎合观众市场,决定剪辑审核完,立刻排档上映。一时间粉丝欢呼无数。   白璃茉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素材收集整理,连|发三期《桃花庵人》演员专访及电影宣传。也因为电影的高关注度而使专栏备受好评。   手机界面跳动,收到一封短信,打开,简洁的两个字:“下楼。”   夏凌晨在搞什么鬼?她不耐地穿上拖鞋,走下楼。懒懒散散地下楼梯,恍惚间,看到穿着一身深蓝色飞行员制服的夏凌晨笔直地站在自家门口,很庄严的神情等待着她。   她有些囧了,她现在这副邋遢模样,真是煞风景。   果然,夏凌晨一看到她的样子,好看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叫你下楼,你就不会收拾一下吗?他淡淡开口:“回去,收拾好了再下来。我今天要第一次正式飞行,你陪我去吧。”   明明有个“吧”字,可是白璃茉觉得不能拒绝。她其实对夏凌晨第一天上班也很好奇,于是快速上楼梳妆打扮,然后下楼。   白璃茉习惯性地要走去搭地铁,“回来。”夏凌晨叫住她,坐我的车去。”   白璃茉惊讶,他有车了?什么时候?直到夏凌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开出一辆黑色的跑车,白璃茉才真正相信,他说的不是假话。   坐在车上兜风,白璃茉好奇地问:“你都有钱开跑车,怎么住这么差的地方?”   专心开车的夏凌晨扭动着方向盘,转向她,回以一个微笑,说:“微服私巡,朕要体验一下民间疾苦。”   白璃茉被他的幼稚气到无语,什么嘛,我过的日子就叫疾苦?为了不自找不痛快,白璃茉自觉回避掉这个答案,一路上不再开口说话。夏凌晨打开车里的音乐,大多数都是古典音乐小提琴曲,偶尔冒出一首粤语歌,白璃茉感到熟悉,随着哼了几句,好奇就问:“这什么歌啊?好熟悉。”   夏凌晨回答她:“叫《年度之歌》,以前我难受的时候,一个女孩放给我听的,可是她没有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我自己在网上找了很久才搜到。”可是分享这首歌的人已经忘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以前高中就喜欢听啊,有一次还…”白璃茉突然意识到夏凌晨刚刚说的那个女孩是自己。都已经那么久的事情了。   白璃茉说:“你喜欢你就问我叫什么歌啊,何必自己那么麻烦去找。”   夏凌晨释然一笑:“那时候,太倔,以为自己去找到的,才是自己的。”   不久,到达机场。空港区此时人流并不密集,空荡荡的候机厅里候机的人并不多,相比其他人的匆忙,他们两人显得很突兀。   夏凌晨带着她,走到自己后台工作区,几天前已经来熟悉过,所以他很快接洽好工作。   走出来,夏凌晨认真地看着白璃茉的双眼,两手握住她的肩膀,说:“璃茉,你来帮我见证,见证我正式成为一名的飞行员的一刻。”他指向旁边硕大的落地玻璃,继续:“你等会就在这里看着,记住,是上海飞往东京的CA1417航班。相信我,我会圆满地完成飞行。”   白璃茉很少能看到他眼中这么认真的表情,上一次看到,应该是他在圣诞夜给自己拉小提琴的时候了。她郑重得点头。   看着夏凌晨高大挺拔的身影离去,白璃茉在他背后,就这样看着,当初那个温润的少年,今天已经英俊帅气,能够独当一面,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半小时后,机场空荡荡的大厅上传来女声:“各位乘客,从上海飞往东京的航班CA1417即将在15分钟后起飞,请还未登记的旅客尽快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耳畔接着传来国际标准英语。白璃茉抬头,盯着夏凌晨指着的地方。   很快,机场发出轰鸣声,飞机起飞,在跑道上滑行,逐渐加速,最后脱离束缚,向天空扶摇而上,一点点向上飞行,直至消失在白璃茉的视野里。   白璃茉后来,无数次看着夏凌晨驾着飞机从飞机场起飞,像广阔无垠的天空飞去。   你一次次远离我的世界,而我只是扬起头,朝你离开的方向微笑,等待着你一次次的归来。   坐在回去的地铁上,随处可见沈琰新电影的宣传海报,电影快要上映了,宣传力度持续加大。   白璃茉扶着扶手,面无表情的发呆,她突然觉得似乎自己怎么努力,都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无论是高飞遨游在蔚蓝天空的夏凌晨,还是在娱乐圈星光闪烁的沈琰,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落寞感瞬间包围她,她那心底的自卑又从角落里开始萌芽。电话突然响起来,把思绪飘飞的白璃茉拉回现实,“喂,我是白璃茉。”   “小白,明晚有没有空啊。”沈琰一如既往无拘的声音传来。   白璃茉有些犹豫,最后老实回答:“有空。怎么了?”   沈琰听完笑意更深,说:“明晚是我电影的首映式,你陪我看,好不好?”   白璃茉皱眉,不是她不喜欢看电影,对于他们这样命令式的请求很无奈。最后,她还是妥协:“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晚来接你。”沈琰愉悦的挂断了电话。   次日晚,白璃茉身穿一袭黑白相间的长裙,裙摆到脚踝处。简单的淡妆,柳眉远勾,唇点嫣红。沈琰看到她自觉的打扮好,很满意。   还不是在夏凌晨那吃一堑长一智,懂得男人喊你陪他出去,是要打扮一番的。   首映式上,记者依旧不少,几番采访宣传后,沈琰终于脱身,来到播映室,坐在白璃茉身边。电影已经开始半个小时,白璃茉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很快,朝堂献舞那幕出来了,白璃茉看到熟悉的面孔,惊讶:“那是…?”   “没错,就是她。”沈琰直接回答她的疑惑。   白璃茉尴尬一笑,说:“你们可真是有缘,都在娱乐圈,看来有机会再续前缘。”说着说着白璃茉声音就小了。虽说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忘了年少无知的感情,但是现在突然又感到有些心酸。   “哼。”沈琰听了冷笑,“怎么可能?我沈琰绝不吃回头草,何况是那种货色?”   白璃茉看他脸色不佳,不再言语。专心继续看电影。   电影中的少年忍辱负重,终于报的国仇家恨,那桃妖少女与他一场凄美的爱情最终成为仇恨的牺牲品,少女最后为了帮助年轻的帝王扫清障碍,用尽最后一点修为,香消玉殒。少年帝王一朝失去挚爱,终于醒悟,抱着挚爱|女子无声痛哭,一夜竟白了头。少女最后化为一棵桃树,像最初遇到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那样,枝头轻|颤,桃雨纷纷,不知羞红了谁的脸,丢了谁的心。   多年后,一个白发老者在桃树下睡着,朦胧中,一个粉色长裙的少女走向他,巧笑言兮,他伸出手,苍老的声音里充满惊喜:“桃…瑶,是你…吗?”   多年前,一只小桃妖追逐着打马而过的少年来到繁华的帝都,他在马上俯视着问她:“你这小姑娘,不要跟着我。”   “我叫桃瑶,我…我想做你家娘子!”说完,少女红了脸。   马上的少年怔住了,随即温柔地说:“好。”   电影结束,一首古色古香的片尾曲播放出,白璃茉看的内心受震动,迟迟不愿站起身离步。   沈琰喊了她几声,她都不回话,疑惑,就低下头去看她,借着荧屏的暗光,看到她满脸泪水,哭却无声,吓了一跳。   “小白,你怎么了?”沈琰急忙拉着她问。   白璃茉再忍不了,扑上来,抱着沈琰的脖子:“呜呜,沈琰,这个故事好感人,你怎么那么坏,要辜负桃瑶一生的等待!”   沈琰松了一口气抱着怀中的白璃茉,感叹:“是啊,我怎么那么坏,要辜负这么好的女孩。”   白璃茉在他怀里啜泣,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要报仇吗?”   “不,去他的国仇家恨,我只要我爱的她一辈子笑容无忧,决不辜负。”沈琰说得认真。   这一刻,沈琰突然发现,他再也不想像当年那样,轻易地辜负一个女孩的心了。      ☆、装傻   工作终于告一段落,白璃茉在家里休闲地喝着咖啡,看着最近的娱乐新闻。沈琰的电影上映一个星期以来,票房持续走高,沈琰为了宣传电影,和剧组在各地宣传。   电视镜头里,沈琰谦和有礼地回答记者的问题,笑容灿烂,偶尔会开几句玩笑,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看着电视里的人,白璃茉举起咖啡向前,笑着看镜头里的人,说:“干杯。”   “你有点诚意的话,应该拿杯酒。”清风儒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头,一身制服的夏凌晨站在自家门口。   白璃茉放下咖啡,笑了:“没有酒啊。”看到夏凌晨风尘仆仆的样子,问: “你才从机场回来?”   “嗯。”说着,夏凌晨走进来,坐在白璃茉身边,沙发因为他的重量深陷下去。他一脸疲惫,但眼神里闪着光:“璃茉,我真的做到了,这次飞行成功。”   白璃茉继续喝咖啡,说:“那恭喜你啊,你看,”指着电视,“你和沈琰现在都很优秀,大家都在努力做最好的自己。”说完,身边人突然侧过身靠上来,白璃茉感到压到身上的重量,僵硬了一下,听着耳畔传来稳定的呼吸声,不再说话。   她侧过头看他,好看的侧颜,还是仔细盯着看一会儿就会忍不住脸红。她在心底轻轻地叹气,这个人,这么累回来还不回去休息。   身侧的人眉毛紧锁,双眼紧闭,低沉的嗓音响起:“璃茉,”原来他没有睡着,“嗯。”白璃茉轻轻答应了一声。   “其实,我真的很怕,怕我会像她一样消失掉,那怎么办?爱我的人会不会像我一样痛苦?”   她,是他的母亲吧。   夏凌晨接着苦笑一声:“可是,有时候我又会想,怎么会呢?你又不爱我。哪怕时隔多年,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的眼里依旧看不到我。”   心中一沉,白璃茉被他的话打乱了心,她不是没有感受到他的心,只是她不敢去看透自己的心。她动了动,准备起身,夏凌晨感觉到她要走,一把伸出手拉住她:“不要走。”白璃茉停顿住。   他继续说:“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陪我就好了,陪我一会,我好累…”   心软下来,白璃茉没有再动,依着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睡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再次响起在耳畔,白璃茉脑海里一直在想着什么,盘旋不去。   *“啪!”一沓照片被甩在大气整洁的办公桌上。照片里灰暗的空间,两个人紧紧拥抱,从不同的角度,完全看到出来男的正式沈琰,而女的脸却看不真切。   一个穿着时尚的中年女人坐在桌后的摇椅上,她指着照片对案前站着的沈琰说:“你看看这是什么?你现在三天两头的传绯闻,你知不知道对你的影响很大?!”   沈琰淡漠地看了眼照片,懒懒地掀起眼皮说:“不关她的事,这件事纯属是个误会。”   “误会?你们两个在电影院抱得那么紧,你跟我说是误会?你去跟记者说,有人信吗?”   沈琰也知道行不通,不耐地皱起眉毛,随即说:“那就公开吧。与其被动地传绯闻,被传的偷偷摸|摸不干不净,不如直接点。”   中年女人暴怒:“你想的…”话没说完,“倒简单”三字被咽了回去,这也不无道理,“可是…这照片里的女人是谁?娱乐圈的?”   沈琰扬唇,冷笑:“她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大家希望她是谁。”   中年女子反应过来,脸上不复焦急,恢复以往温婉知性的笑容:“好。我会帮你公关处理,到时候发挥的漂亮点。”   *“小羽,最新的娱乐资料收集整理好,你和小白一起把关好,最终样板给我审核。”鹤颜匆匆走过,交代好好工作就回到自己办公室。   小羽见大|Boss走了,连忙凑上前来,对白璃茉神神秘秘地说:“璃茉,你知不知道,最近红遍半边天的沈琰啊,他又要有头条了。”   “哦?什么?”白璃茉继续在电脑前工作,没多大关注。   小羽发现她不感冒,直接爆料:“传绯闻啊。”   白璃茉键盘上的手顿了下,打错个字,随即“啪”backspace删除掉错误,继续快速的打字。她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啊,这年头哪个男明星不传绯闻啊,人红是非多。”   “话是这么说没错”小羽有些不死心,继续:“可是狗仔队拍到照片了。”说着,拿出其他娱乐报,指着上面念:“沈琰影院密会神秘女友,深情拥抱。”她仔细看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地说:“咦?还别说,这女的身影和你好像啊。”   白璃茉此刻早已盯着报纸上的照片看,似乎要看穿出个洞来,这哪是好像?这明明就是!   白璃茉内心哀嚎,看来真是人红是非多,她那天就该控制住自己,怎么说哭就哭,还往人家大明星怀里抱呢?   一天工作都心不在焉,听说,今天下午下沈琰开了记者招待会,可是不是白璃茉工作范围内,白璃茉也不清楚到底怎么样。   大楼要关门了,白璃茉收拾未做完的资料,踩着高跟鞋走在空荡黑暗的一楼大厅,提着包准备回家。坐在公交车上,白璃茉疲惫地靠着车窗,微闭眼帘。   重重叹上一口气,好累。腹下有些不适,应该是今天吃的少了,胃病犯了。走到小区楼下,白璃茉一边用右手捂着胃部强忍着绞痛,一边扶着楼梯爬楼。一层层楼,才爬到六楼,601的门突然就开了,习惯了漆黑的楼道,这样一来,门内的光线反而显得刺眼。   夏凌晨直接开口:“你怎么这么才回…”看到她捂着胃,一脸强忍的难受,急忙改口问:“你这是怎么了?”   白璃茉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没什么,小胃病,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夏凌晨听了脸色阴冷,直接上来把她抱起来,白璃茉惊讶:“你干嘛,放我下来啊,我回去吃药就好了。”“不行。”头顶传来生气的反驳,语气中有浓浓的恼意。   把她抱到沙发上坐着,夏凌晨说:“钥匙给我,告诉我药在哪里,我去拿。”白璃茉此刻已经疼得不愿动,就随他,给了钥匙,告诉他在哪个柜子里。   夏凌晨冲到楼上,开门,照着她说的找到胃药,准备走时,想了想,返回去。打开冰箱,果然,除了一把面条,几个鸡蛋,就是一袋袋方便面。他深深地皱起眉毛,这个家伙,真能将就!   白璃茉看到他回来后,脸色更加不善,也识趣的不说话,接过水杯,乖乖吃药。因为太疲惫,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到她被叫醒的时候,身上盖了层毛毯,而鼻翼间传来菜香。   夏凌晨指了指眼前的饭菜,说:“还不快给我吃饭。”白璃茉的食欲被激起,很不客气的端起饭碗,捻起菜喂到嘴里,抽空说了句:“夏凌晨,你想的太周到了。我给满分!”   夏凌晨看到眼前饿死鬼投胎似的人,不屑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那么馋,怎么还把自己整成胃病?”   白璃茉继续吃,抽空回答:“没办法,我太忙了。”   “借口。”一针见血。“忙就糊弄自己的肚子?”夏凌晨说着把白璃茉眼前的菜端走。   白璃茉吃的欢,哪肯?“哎哎哎,你打扰人吃饭,不道德啊。快端回来。”   夏凌晨说:“不行,你刚刚吃了胃药,现在不能暴饮暴食。”说完,睨了她一眼,“特别是你现在这样,狼吞虎咽更不行。”   白璃茉投降了,说:“我保证,我细嚼慢咽,你快把菜放下,否则我跟你急!”   “跟我急?哼”夏凌晨鄙夷地笑。“你有多大能耐?还跟我急?”   白璃茉口腔里的口水直流,饿虫上脑,脱口而出她以前和大学室友在一起的口头禅:“再不给我菜吃,我就吃了你!”   “……”夏凌晨。   “……”白璃茉。啊!我刚刚到底是说了什么啊?!趁着夏凌晨被她这句话唬住,她立刻伸手抢过夏凌晨手中的菜,埋着头,护着菜继续吃。   夏凌晨顺着耳后根一直红到了脖子后面,尴尬地站定了几秒,随即开口:“这也可以。”说完,他趁着脸没红之前扭过头去。   然而白璃茉根本就没有看他,或者说没有胆子看他,埋着头一直吃。什么叫“这也可以”?我不可以!   吃完,白璃茉乖乖地收拾碗筷。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诡异的安静。   白璃茉忍不住,试探说:“那个…我走了?”   “吃干抹净就想走?”   你不要说得这么有歧义啊。   “不就是一顿饭吗?我以后也请你啊。”   夏凌晨不屑:“你做的有我做的好吃?”“没有。”白璃茉泄气。   夏凌晨想起什么,开口:“我看你的冰箱除了面条,就是泡面,你对自己还真是残忍。”   白璃茉试图反驳:“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夏凌晨嗤之以鼻:“哪听来的歪理?你,”说着上下打量她一眼,“有地位要稳吗?”   被赤|裸裸鄙视的人大声抗议:“喂,我可是很有行情的。”上次聚会那个猥琐男?油~~算起来,大学也是有几个人追过她的,只不过实在是不感冒。   “哦。那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夏凌晨明显不信。   白璃茉问:“什么样子?”   夏凌晨说:“随随便便,吃饭将就,化妆…你确定你化妆了吗?”其实不化妆也很好看,他并不喜欢那种浓妆艳抹的。   看到她不答话,他开口:“算了,你以后交一点伙食费,晚餐就到我这吃吧。如果太懒,早餐也可以来。”   “我哪有那么懒…”白璃茉被夏凌晨震慑住,乖乖闭嘴,点点头。夏凌晨满意地微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白璃茉被他的举动吓到,小心地缩着脖子,隐藏自己紧张的心。   终于还是忍不住,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夏凌晨,你是不是…”   “什么?”   “还是喜欢我?”说完,尴尬地低下头,哎呀,多大人了,还问这种问题?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别装傻。”夏凌晨弯下|身,直视白璃茉的双眼,认真的说:“璃茉,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只有处心积虑。你真的以为有那么巧吗?分隔那么多年,在中国那么多个城市,那么多的人,我又和你相遇。”      ☆、错爱   白璃茉盯着他的眼睛,听到他继续说:“你说过,不想要过家家一样的恋爱,所以我等你,等你觉得时机成熟了,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以安安心心地爱上我,那我们就在一起。”   她感觉心里有根弦,被夏凌晨的话拨动,像撒进了暖阳,又像涌进了激流在翻腾。   柔和的灯光微暖,夏凌晨慢慢地靠近她,微闭双眼,她的心咚咚地激烈跳动,当四片薄唇贴合,轻轻地磨合。她感受到他用唇|瓣一遍遍描绘着她的唇形,轻轻的,痒痒的,挠得人心发热。   意乱情迷,白璃茉情不自禁搂上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应他,夏凌晨感受到她的主动,心中大喜,一双大手用力揽着她渐渐软下来的身躯,舌尖准备长|驱|直|入,却不得法门。   两人在沙发上,不知是谁坐到了遥控器的开关,前方的电视机突然打开,沈琰温暖醇厚的声音突兀的传来,打断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暧昧。   沈琰面对镜头,说:“没错,我们之间互相有好感,她也是业内人士。如果以后确定了关系。一定会第一一时间通知媒体朋友们。”   记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继续不依不饶,问:“不少人说,照片中的女子与《桃花庵人》中饰演桃瑶的女主角穆雅兰身形极像,很多粉丝都觉得照片中的女子正是穆雅兰,请问,是否属实呢?”   沈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很快,经纪人上来阻止采访。但是这么明显,大家已经明了,事件女主正是穆雅兰。   白璃茉已经刚刚的迷乱中,清醒过来,一时间尴尬不已,沈琰的绯闻,她也看得真切,她当然知道,这是官方手段,与其传出与她这个圈外人传不雅绯闻,不如与正在宣传中的女主角传绯闻,宣传效果极佳。   她对自己刚刚失去理智的行为感到无措,面下一冷,说:“夏凌晨,这恐怕是你一场错爱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夏凌晨面色阴冷,“你还是忘不了他吗?可你看看,那照片之人是你吧,可他愿意承认吗?”   没错,即使那只是一个很单纯的拥抱,主动的人也不是他。白璃茉低垂下头,说:“你看错了,照片里的人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他在一起?”说完,白璃茉站起身,背对着夏凌晨,说:“我的胃病好多了,不早了,我回去了。”   她离去的背影后,是一双染满怒气的漆黑双眸,他似乎能感受到空气里蔓延的哀伤。   为什么,总是不愿呢?你到底是在怕什么?   带上门,他面若寒冰,开着黑色的跑车风驰在路上,很快,停在一栋高级小区楼下。进电梯,数字闪到23 楼,夏凌晨走出电梯,直接按下这层楼唯一的门铃。   过了许久,门开,穿着睡袍的沈琰,一脸慵懒,看着门外的夏凌晨说:“你怎么会来我这里?”随即眉毛染上一丝戏谑,说:“要是被狗仔记者看到了,我可就更说不清了。”   无视他的话。夏凌晨推开堵在门口的他,径直走进去,自来熟的坐下。   沈琰失笑,关上门,走过来坐下,翘上一只腿,对他说:“怎么了?你在平明窟那地方睡不好了,要来我这住住?”   夏凌晨额头青筋突起,最后选择跳过他的话,直接说:“照片里的人是璃茉。”毫无疑问。   沈琰看他如此肯定,大方承认:“没错,就是她。那又怎样?”   听完,夏凌晨一拳锤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字一句咬出:“我有说过,不要让她扯进娱乐圈。你就应该少靠近她。”   沈琰不再好脸色,直言:“娱乐圈怎么了?再乱再深又如何?小白她想要在这个圈混,哪怕不是当明星,也有她的想法。”   夏凌晨因为他一针见血的话黯然,没错,他知道,璃茉想要从事编剧工作,这离不开娱乐圈,他无奈喊道:“小琰。”   很久没有听到他这么亲切地自己了,沈琰怔住,似乎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他们相遇。   彼时,他们在同个班级。安静的夏凌晨被老师安排与刚刚转学的沈琰同桌。沈琰心高气傲,初到学校不知收敛,被高年级的一帮男生围着打。   夏凌晨路过,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随眼瞄到了围在人群中沈琰那双不屈的眼眸,鬼使神差喊了一句,老师来了。人群哄散,留下受伤在地的少年和高高俯视他的夏凌晨。   那一刻,沈琰没有说谢字,只是握住伸到他面前的手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沈琰渐渐和夏凌晨交好,两人形影不离,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张扬放肆。男生们把沈琰看为老大,但沈琰依旧愿意跟在夏凌晨身后。   直到夏凌晨无意间看到沈琰母亲的照片,那是个美丽高傲的女子,夏凌晨从以前的老电视剧里看见过。   沈琰的母亲是曾经红遍一时的影后,不知何时,传言为加入豪门息影,从此相夫教子。   只有沈琰知道,一切都是不情愿。他严谨的法官父亲不允许妻子在外抛头露面,而他高傲的母亲从来不愿意消失在观众面前。他至今都还记得母亲对着电视里的演员落寞的说:“一个女演员,生来是要万众瞩目的,失去这一切,那还怎么活?”   那个高傲的女子受到夫家的打压和鄙视,一次次忍气吞声,只有在屋子里一遍遍演着自己的戏的时候,眼神高贵而美丽,让一旁的沈琰看了羡慕不已,从此继承母亲对演戏的热爱。   而他的母亲也彻底和这个世界决裂,在沈琰刚刚9岁生日的时候,在天台上给沈琰演了一场最爱的戏,然后说了一句:“都说‘戏|子无情’,可是谁又知道最无情的是人心险恶。”说完,从楼上跳跃而下,衣袂飘飞。徒留沈琰一人看着眼前点满蜡烛的蛋糕,吹灭。   楼下传来佣人的尖叫,刚刚从法院赶回来的沈父,急匆匆爬上阳台,却看到一个孩子独自在天台唱着生日歌。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眼神呆滞,反复着那一句歌词。   沈父看到小沈琰诡异的样子,怒从心起,挥手一大掌掴上去,怒骂:“你|妈都跳楼了,你这逆子还在这唱!”   小沈琰似乎没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只是开口,重复那句话:“都说‘戏|子无情’,可是谁又知道最无情的是人心险恶。”   沈父听到这句毫无感情的话被幼子犹如鬼魅般的念出,顿时跌坐在地上,痛哭:“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   从此,沈父对沈琰百依百顺,只是再不愿住在那栋宅子,让沈琰一个人住在那。 当夏凌晨盯着墙上的照片看时,沈琰就一反常态,严肃的讲了这个故事,讲完又哈哈一笑,似乎只是个故事。   他想起夏凌晨的身世,说:“你母亲虽然不在了,但是你们一家相爱美满,总比我这样要好。”   后来,沈琰要考戏剧学院,进娱乐圈,沈父也没有反对,早已续弦的他又有了新的儿子妻子,沈琰,就像个多余的存在,被他可以遗忘。   夏凌晨看着依旧一脸慵懒的沈琰,继续说:“小琰,我知道你热爱演戏,可是你觉得你演的戏还不够多吗?你一层层面具盖在脸上,恐怕连自己都忘了,什么是戏,什么不是。”   沈琰不在乎,雪白柔软的睡袍松垮在胸前,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说:“是不是戏又怎样?人生本就如戏。”   夏凌晨双眼紧盯着沈琰,犀利如猎鹰,数秒后,他身体后仰,大笑:“你以为你带的面具多了,就骗得了我?还是说骗得了你自己?”冷哼一声,“你谁也骗不了。”   沈琰眼中的笑意冻结,不再言语。   他又何尝不知?   可是就算知道,戏还是要演下去。   当年,初见葛璐,他看到她眸子里的高傲与冷意,似曾相识,令她痴迷,他以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美丽,众星捧月。可是,一次次失望,他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小白,那个倔强执着的女孩,她懂他心中所想,送给他每一次的礼物都正中下怀,可她却没看透他,或者说,她看到了真正的他。   沈琰面对白璃茉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这个一心一意喜欢他的女孩,发现他所有的荣光,所有的璀璨,都是假象。所以他不愿意接近她,不愿意爱她。一次次对她说,“我可能不会爱你”实则实在点醒自己。   别傻了。你不配。   夏凌晨看到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沉定嗓音说:“小琰,你害怕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是,如果你一次次放手,就不要再接近她,伤害她。她,是我的。”   沈琰抬头,想起电影院里白璃茉对他说的话,“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样吗?”   不!绝不会!   “那我说我这次不愿再放手了呢?”沈琰重重捏着手中的杯子,眼神桀骜不驯,紧紧盯着夏凌晨。   夏凌晨微眯双眼,说:“那很好,我终于等到你,主动竞争。”   你若不主动,璃茉始终心中放不下执念,这一次,我要彻彻底底地让她爱上我。      ☆、云散   “小琰。不要说我逼你,我也是在逼我自己。”说完,夏凌晨起身离开,独留沈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   思考良久,他拿出手机拨出电话号码,接通后,说:“张姐,我改变主意了,不需要穆雅兰了。”   电话那头顿住,随即问:“沈琰,你要知道,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公关策略,一举两得,穆雅兰肯配合,已经很不容易。你何必——”“不需要。”沈琰打断她,“我不想要再辜负我怀里的女人。”说完,就挂断。张姐急的差点摔掉手机。   我培养你那么久,是让你胡闹的时候吗?!   次日,穆雅兰官方微博表态,穆雅兰与此照片无关。一时间娱乐各大报纸,媒体再次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事件朦朦胧胧,众说纷纭。   白璃茉打开门,准备丢垃圾,顿然看到带着口罩,墨镜的沈琰靠在自家门口的墙上。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琰浅笑,两只好看的眸子露在口罩外,说:“我来看看我绯闻的女主角,外面都翻天了,可你依旧很淡定啊。”   白璃茉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着急,你会有一堆的女明星帮你。她绕过他,走下楼去丢垃圾。沈琰紧跟在后,说:“那头是你抱上来的,现在被拍到了,你得负责。”   “哦?可是,是你邀请我去看你的首映式的,这件事起因在你。”白璃茉穿着拖鞋哒哒地下楼。   沈琰脚步加速,对她说:“唉,你别跑啊,这事你就帮个忙呗。小白~”   一股气走到垃圾堆处,把垃圾丢在垃圾车厢里,白璃茉回头:“你说怎么帮,我能力有限。”   沈琰一看有戏,眸子顿时亮了起来,急急地说:“很简单,你就承认,你是这个事件的女主角。”“不行!这怎么可以?你的粉丝还不吃了我?”白璃茉表示受到了惊吓,焦急地摇头。   沈琰似乎早已想好了对策,说:“你放心,粉丝们无非是想看甜甜蜜蜜的戏码,你陪我演这场戏。演好了,粉丝们买账,就可以了。”   白璃茉烦躁得翻白眼,问:“我凭什么答应你?这样我会有多少麻烦?”   沈琰拿出随身带来的照片,指着说:“可是,她就是你。你否认不了。我没有欺骗观众。”说完,他看着白璃茉的眼睛,“何况,我是真的喜欢你。”   白璃茉原本开口准备反驳,却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说什么?他喜欢我?笑话!7年前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说“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愚人节是谁感恩戴德一份信,说“谢谢你喜欢我,但我可能不会爱你”!   白璃茉不知道是怒还是恼,脱口而出:“沈大少爷,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小白,你不相信我,我没有怨言,但是你要知道,我当年一次又一次忽略自己的内心有多么后悔!当年的我,没有勇气,现在,你还不能给我次机会吗?”说着,他上前紧紧抱着因为听到这番话而情绪激动的白璃茉,“小白,再给我次机会,还记得我那部电影吗?错失最爱有多痛,你知道吗?”   心尖因为沈琰真挚的话而开始颤抖,白璃茉脸色苍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上齿咬着下唇。   沈琰感觉到她的颤抖,扶起她肩膀,面对着她,说:“小白,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一直都,可我不敢爱你,我是个多么懦弱的人连感情都不敢付出。”说着,他的眼眶湿|润晕红,他颤抖着将嘴唇靠近她,直至贴上她浸满泪水的眼睛,一点点用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他心痛地低喃:“我错了,小白,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哭,我错了……”   白璃茉在他怀里再也人忍不住,痛哭出声,当沈琰的唇要贴上她的嘴时,条件性地用力推开他:“不!不要!沈琰,你不要这样子,我是喜欢你,但我并不是那么卑微廉价!你说不要喜欢你,我就滚得远远的。你现在说喜欢我,晚了!我早就已经忘了你,我早就忘了你…呜呜…早就忘了你…早就…”   哭泣中站立的她,脆弱的如一张苍白的纸片,一股力道把她卷去,转眼,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到一张英俊好看的脸心疼地看着她。“夏凌晨…”   “不要说话。哭得丑死了。”夏凌晨一句话把她逗笑了,泪眼婆娑,哭笑不得,“哪有?~”   夏凌晨抱着白璃茉,转头对沈琰说:“小琰,你先回去吧。你今天,太冲动了。你是公众人物,还是快点离开好。”说完,他抱着白璃茉的肩膀,直接走上楼去,欲言又止的沈琰无奈,转身离去。   角落里的某人拿着相机,“咔嚓咔嚓”拍得不亦乐乎,阴谋的笑容爬上嘴角,葛璐说的没错,守在这里,果然有肥料。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葛璐邀功。   葛璐听了,媚|笑染上眉梢,那狗仔继续说:“葛小姐,您放心,我现在把照片传给记者。”“不用,”葛璐打断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说:“不急,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那男人没懂,问:“这‘东风’是?”   葛璐扯起嘴角阴阴地笑,小声说了几句。   回到白璃茉家中,白璃茉逐渐恢复情绪,她微动肩膀,悄然挣开夏凌晨的怀抱,抬起手,抹了把眼泪,随即扬起笑容,说:“呵呵,又让你看我笑话了。多大人了,还哭成小孩子。辛亏我没化妆,要不现在妆花了,更丢人。”边说,她边扭过头去,假装忙碌起来,收拾着东西。   站在原地的夏凌晨不知要如何劝她,心里酸涩,面上却淡定,说:“璃茉,我看你还没吃饭,要不到我那去吃吧,我还差几道菜就可以开饭了。”   白璃茉心情差,本就不准备做饭,听他这样一说,假意回头刁难他:“不好吃,我可不去,我嘴巴叼着呢。”   夏凌晨也不拆她台,笑说:“没问题,走吧。换件衣服下楼。我先回去准备。”待他离开,白璃茉关上门,再也忍不住,靠着门,蹲下|身去,痛苦流涕,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这一刻,她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欢沈琰了,当沈琰说喜欢她的时候,她心中没有半点欢喜。而是心酸,而是坦然,而是终于可以放手了。   白璃茉心中思绪万千。“我,终于可以…不再执着于对你的爱,那么久,那么久,酸涩发苦的感情,反反复复说要忘记,却倔强地忘记不了任何点点滴滴。忘记不了他的每一次笑容,每一句看似无意却撩动心弦的话,忘不了自己一次次的心动、心酸、心痛……   终于、终于可以烟消云散,原来执着了那么久,都是一场空念。当你说,你喜欢我,我却发现,我已经封闭这颗心,拒绝任何致命的诱|惑。曾经因为你中的毒,得到了解药。”   擦干眼泪,她不再哭,到卫生间拿着化妆品,努力遮掩自己的脸。因为眼泪而红肿的眼,似乎怎么也遮不住。算了。   她换了身休闲装,走下楼。   夏凌晨才准备好,围裙还没来得及脱掉。看到她走进来,热情招呼她:“小猪快来,都准备好了。”   白璃茉被他的称呼逗笑,抿着嘴走过去,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菜很丰富,白璃茉惊讶:“你一个人住,储备这么多菜?”   夏凌晨若有其事地说:“没有啊,我还有只只会吃不会做的小猪要养,嘴又叼,饭量又大,这些都是给她准备的。”   白璃茉听出他的弦外之意,扑哧一笑。幼稚。   她轻声在心里骂他一句,手上却不停,拿着筷子不断捻菜到碗里。好吃,这个也很好吃。嘿嘿,既然它都说是给我储备的粮食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这是间接性同意你是只猪喽?   夏凌晨坐在一旁,并不急着动筷,一双眼眸和煦春风,静静地看着她吃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   其实自从上次她犯胃病以后,他就不愿让她如此放任自流,饿一顿饱一顿 。上次提议她来自己这里吃饭,她却只是嘴上答应。   思考片刻,他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白璃茉,终于开口:“你以后还是就来我这一起吃吧。一个人做饭也麻烦,两个人一顿解决也方面…”   “好。”白璃茉头也没抬直接回答。   他正寻思着什么理由更有说服力,努力组织语言,听到这个“好”字,心情一扫阴霾,愉悦地开口:“那就一定要来,否则我饭菜准备多了,浪费了可惜…”   “我知道了。你就快吃吧。”白璃茉看他一直不吃,不耐烦地催促道。   夏凌晨满意地笑,捻了几口菜放在碗里。爷爷说的没错,抓|住一个人的心,也要抓|住一个人的胃。这是夏老爷子传给儿子再传给孙子的追爱秘诀。   对付白璃茉这样的吃货,自然是再适合不过了。   白璃茉吃着吃着,异想天开:“夏凌晨,以后我还要吃鱼香肉丝、玉米排骨汤、糖醋里脊、孜然烤羊排、红烧带鱼…哎,算了,你也不可能都会做。”   夏凌晨安静的捻菜吃饭,淡然地说:“没事,你喜欢什么就说一声,不会我可以学,不过应该没有什么不会的了。”说完抬头,看到白璃茉满嘴包着饭和菜,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吓他一跳,“怎么?”   白璃茉努力嚼着嘴里的菜,急不可耐地咽下,说:“有个会做饭的搭伙对象实在是太好了!而且还是这么会做菜的,突然感觉人生美好了不少啊。”   夏凌晨失笑,心中腹诽:做我女朋友,你会发现人生会更完美。      ☆、蜚语   上海夏装国际时装展,各大媒体汇集一堂。   而此刻,在后台,已经乱成一锅粥。   宋小笛作为今年新来得服装搭配师,因为眼光独特新颖,被推荐参加这次时装展。这次时装展是新人崭露头角的机会,也是模特界后起之秀的展现舞台。   宋小笛在后台拿着手机忙得团团转,T台传来节奏感十足的时尚音乐,更让她焦躁难安。一不小心,按到手机的快捷键,电话拨了出去。   “喂?小笛?喂?”白璃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听到动静,宋小笛焦急地一看,是璃茉,她内心找到抒发口,对上手机,说:“喂…怎么办?璃茉,我这次死定了。”   “你不要急,怎么回事?慢慢说。”白璃茉从宋小笛的声音中听到了哭腔,镇定的发音让她稳住情绪。   宋小笛努力喘上一口气,说:“璃茉,今天我有场很重要的时装展要参加,可是我被临时通知,原先我给模特设计好的衣服,在上台前几小时被通知…被金牌模特调走了!我的模特一听消息,临时罢工,人也不来了!你说我这可怎么办啊?”   白璃茉不了解这一行的情况,要说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宋小笛肯定也想到了,但还是开口问:“你给模特公司打电话借人了吗?”   宋小笛哭腔未变,说:“说了啊,现在只能从外界找人了,可是一时半会儿,我到哪找啊?”   白璃茉原本在7楼楼顶的天台上晒衣服,这下接到好友的求助电话也不知所措,安静了数秒,她问:“你要什么样的模特?我帮你找。”   宋小笛以为她有了对策,眼前一亮,急忙回答:“要一个男模特,身高180以上,体格要健硕结实,其他的我就不强求了…” 说着说着,宋小笛自己也没了底。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说完,白璃茉立刻挂断电话,放下手边的衣服,准备下去找人。   白璃茉立刻发了条朋友圈,微博。   “江湖救急!!!急找一位朋友当模特,身高180以上,体格健硕,有经验最好,价格好谈!帮转。”后面还带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白璃茉平时和传媒这行打交道,也有不少时尚圈的朋友,这次,只能大海捞针了。   正焦急地等待时,夏凌晨这时从楼下上来,一身休闲装,对着白璃茉说:“璃茉,你今晚想吃什么?”   白璃茉被叫到姓名,一抬头,看到夏凌晨高大挺拔的身形,眼前一亮,心急脱口:“就是你了!”   我?吃我?!夏凌晨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耳根再一次红了起来。那知道,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白璃茉手抓了过去,身子没站稳,晃晃悠悠地就被拽下了楼。   一头雾水,她这是怎么了?要这么着急嘛 ?想着想着夏凌晨的心又跳快了几拍。她终于愿意选择自己了?   “你这是表情?”拽着他下楼,一回头,就看到夏凌晨那副春天来了的娇羞样,白璃茉感到恶寒,嫌弃地问了一句。“算了,夏凌晨,你当过模特吗?”   夏凌晨收到了严肃的信号,收起刚刚不现实的期待,回答:“当过,大学时候在美国兼职。”   白璃茉眼睛再次闪烁,说:“那你帮宋小笛一个忙吧,她的模特跑了,而时装展要开始了。”   “宋小笛?她也在上海?”夏凌晨显然没有抓到重心。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白璃茉点头。几番收拾,两人已经坐在车上。白璃茉收到地址和宋小笛对模特的话,对正在开车的夏凌晨又叮嘱了一边。   幸亏不是车流高峰期,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达国际时装展。宋小笛看到夏凌晨吃惊不小,但是一切都来不及解释,在白璃茉找模特的时候,宋小笛重新设计了一次搭配,现在就等着看模特穿上后的效果,做调整。   白璃茉什么也不懂,就站在后台角落看宋小笛带着夏凌晨折腾。后台络绎不绝的模特和服装设计师,一排排衣服推车被推过来,推过去,白璃茉只觉得眼花缭乱。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姿高挑的美女走上前来。那女人带着墨镜,一张脸被挡去了大半。白璃茉没注意看,兴许是个模特。   果不其然,很快,一位眼尖的设计师从衣服堆里冒出来,朝着那女人点头问好:“葛小姐,您的换衣间在对面,设计师已经在那等您了。”   葛璐点头,抹着鲜艳口红的嘴唇轻吐:“哦?我知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今年的新人都不错啊。”   “是不错,可惜今天有一个模特耍脾气,没来,可急坏了他的设计师。”   葛璐温婉一笑,扫过人群,突然和层层衣服衣架之外的白璃茉眼神相对。眼神一冷,她怎么会在这?   她用眼神问眼前的设计师,设计师会意,说:“这就是那位没了模特的设计师的朋友,刚刚搬救兵来了,找了个外行人,但是看着不错,不比这里的男模差。”   葛璐不动声色,转身回去自己的换衣间。猜也猜出来,那个设计师是宋小笛,她们打过几次照面,葛璐从来都是直接走过去。   但是,葛璐很好奇,那个男模是谁?听刚刚那人口气,还不错?呵,白璃茉的桃花这么久了还这么旺。嘴角轻哼一声,葛璐收回神,开始自己的换装准备。   白璃茉在换衣间外等着,很快,焕然一新的夏凌晨走出来。款式独特的男装,深蓝色的亚麻衬衫,配着低沉内敛的卡其色休闲长裤,把夏凌晨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完美展现。   白璃茉暗自咽了口口水,看来他就是那种看着显瘦,脱了有肉型的,啧啧,不知道有没有马甲线,腹肌什么的。   经常看娱乐新闻,明星们练出个性|感线条曲线,都会在微博上秀一秀,然后脑残粉们就当是个天大的事,疯狂转发。   白璃茉平时也花痴,但是仅限于欣赏,看久了,也审美疲劳。   夏凌晨看到白璃茉眼神里一秒闪过的欣赏,内心稍微得意一番,只不过一闪而过后,那平静如水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夏凌晨暗暗觉得要添置一套健身仪器了,恩?去健身房吧。   还在自己的幻想里,突然被后台外的骚|动拉回。   “怎么回事啊?”一个好奇的人拉住另一个人问。   被拉住的人也是一脸兴奋表现在脸上,兴冲冲地说:“你不知道啊?刚刚有两个大明星来了,说是被公司邀请来给这次评委团助阵的,不过嘛,也不是业内的,就是加大这次国际时装展的曝光率。”   “哦?真的吗?哪两个明星?”听消息的人也沸腾了,激动地拉着那人的手。   那人回答:“就是最近很火的电影《桃花庵人》的男女主角啊,来这里,也算是给电影宣传的。”   两个人自以为是在小声交谈,却不知,谈话都被在场人听了去。虽然模特不少,但是好歹也和娱乐圈沾边,要是被明星身边的经纪人看上个一星半点,挖去当新人,那也比模特好啊。   当下,许多模特更是积极准备。   白璃茉心里暗暗郁闷,怎么到哪都遇得到他?离上次那次尴尬地见面,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个月。白璃茉偶尔想起来会感到惆怅,更多的是淡然。   一旁暗暗观察白璃茉神情的夏凌晨看她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放下心来。   宋小笛拉过他来,说:“夏凌晨,你这次能帮老同学我这个忙我很感激,听你说你以前有经验,我很相信你的实力。这次时装展看似展览,实际是每年的新人选拔赛,无论是模特还是设计师。所以我的前途就压在你手上了。”   夏凌晨听她这么严肃紧张的叮嘱,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放心。我不会把璃茉的事整砸的。”   这明明是我的事啊?!   回头一想,宋小笛想到刚刚听到的消息,沈琰这次也会在评委团,不知道看到夏凌晨会是什么表情。   时装展即将开始,白璃茉走去前台,因为没位置,找了个角落站着。此时,评委团的评委已经到齐,除了沈琰和穆雅兰,其余都并不眼熟。   随着时装展开始,首先是女装展,一位位高挑性|感的女模穿着千奇百怪的时装出场,白璃茉在底下看得云里雾里,不懂时尚的她实在是不懂欣赏这样的时装。   在评委团上的沈琰早已无聊得想要打哈欠,这次经纪人通知他说要来时装展当评委,他极力拒绝,可是前一阵的照片绯闻未熄,流言蜚语四起,他不得不和穆雅兰假装暧昧,让绯闻成真,从而稳住粉丝的躁动。   无聊地眼神四处扫描,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小白?她怎么会在这里。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他起身给后面的经纪人说了几句,就离席走到白璃茉身后。   “小白。”声音中透着紧张的尾音颤抖。   白璃茉也是一怔,听声音知道来人是谁,僵硬地转身,假笑着说:“嗯?沈琰。你好啊。”   沈琰忽略她的牵强笑容,问:“小白,你怎么会在这?”   “那个…小笛在这里给模特搭配服装,我来帮忙。”白璃茉僵硬地开口,她发现自己无法正常地面对沈琰。   沈琰又何尝看不出来呢,他苦笑着说:“小白,我是真的喜欢你。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愿意接受你的真心。说什么苦衷什么的,都是因为我太懦弱,才失去了你...”   “沈琰,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朋友。”沈琰打断他,艰难地说完,准备离开。   沈琰脸色难看,拽住她:“小白,难道没有返还的余地了吗?为什么一次就要判我死刑?”   沈琰本来就是明星,自带吸引眼球的能力,即使在角落里,也被许多人盯着。刚刚他与白璃茉说话已经引起人们的注意,现在拉扯起来,不少人,已经在下面议论纷纷。   葛璐作为女装压轴模特,此时正款款走上T台,台下的的躁动引起她好奇,循着焦点而去,看到两个当事人在那拉扯,她眉开眼笑,妖|艳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潜伏在暗处的记者们闻风而动。   东风来了。      ☆、东风   媚|笑着面对底下的评委团,一个回旋转身,葛璐留下一个勾人的背影,走回T台开始处。   至此,女装展结束。   在角落里的白璃茉和沈琰不自知,沈琰的经纪人发现不对劲,跑过来对着沈琰耳语,语毕,沈琰的脸色变青,咬着牙忍住。   他再转头时面对白璃茉,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儒雅笑容。   他迅速离开,留下经纪人和白璃茉说:“这位小姐,现在记者们的相机已经全都对着你们,为了不再出什么绯闻,希望你可以配合我的工作,也是对沈琰好。”   白璃茉蓦然怔了怔,点头。在经纪人的安排下,白璃茉得到了一张椅子,就在沈琰的后面,为了抵制流言蜚语,经纪人要她伪装成沈琰公司新的经纪人。也就是沈琰的小跟班。   事到如今,白璃茉也不想惹事上身,妥协地做起小板凳。   时装展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久,夏凌晨上场了。   随着音乐帅气地走着,英俊的脸庞上薄唇诱|惑的勾起弧度。一身结实的肌肉隐在衣服下,若隐若现,身形颀长,自带气场。   沈琰看到夏凌晨着实怔了一下,随即恢复面容,轻轻一挑眉,看来事情没小白说得那么简单。   夏凌晨,是来救火的?   玩心一起,沈琰故意向身后的白璃茉靠近,假装有事要和白璃茉说,招她靠近,慢慢地附在她耳边,轻吹一口热气。   白璃茉正看着台上的夏凌晨,被这么突然一吹,禁不住一颤,脸颊更加靠近沈琰的薄唇。悲剧的,亲了上去。   一时间,闪光灯无数,沈琰的经纪人看到此情此景,有种想拿板砖敲上去的冲动。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任性的艺人。   夏凌晨自然是看到了那暧昧的一幕,脚步顿时僵硬住,胸口一闷,他眉锋微微皱起,两侧的手早已经握成了拳头。   沈琰怎知白璃茉会这么配合,忍不住轻笑,他哪管记者们闪烁无数的闪光灯,这一刻,他只愿白璃茉的白璃茉的眼里心里都是他。   而白璃茉,已经蒙圈了。刚刚…自己是主动送上门?   时装展突发变故,沈琰旁边坐着的穆雅兰两条黛眉微微一蹙,这沈琰,行为太过不检点了,这让她这个绯闻女友如何自处?   眼尖的记者照着皱眉的美人也是一通狂拍,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猫腻。   不得已,三个卷入其中的当事人齐齐退场。沈琰撑开双手揽着白璃茉,殊不知这样的姿势才是最大的伤害。   早看不下去的夏凌晨从T台上一跃而下,直接奔到白璃茉身边。沈琰一只手拽住白璃茉准备拉她入怀,而夏凌晨眼疾手快,一手拉住白璃茉,用力一收,白璃茉晕头转向一转,已经躺在夏凌晨怀里。   闹剧升级,众人被突然出现的T台帅哥惊艳到,直觉嗅到这不简单。   管他呢?拍啊!故事回去再编!   几人在赶来的保镖保护下,匆匆离场。转眼,几人已经在休息室聚集。   葛璐站在幕后,看着这一场闹剧愈演愈烈,柳叶眉高挑,勾起妖|艳的唇,露出个美丽的笑容。   这次,戏可就精彩了。这东风可真是来的凑巧。   外面的记者坚持而有韧性,他们被困在时装展休息室里。久久以后,不知道是何原因,记者渐渐散去。   白璃茉白眼珠一番,这娱乐记者也太疯狂了,这么敬业!这大明星,真不好当。   次日,白璃茉不用想也知道是怎样的混乱。为了避免同事一整天的问东问西,白璃茉直接和鹤颜请了假,待在家里。   她不知道外界把这些捕捉到的画面会说成怎样的流言蜚语,她虽然不了解娱乐圈,但也是了解人心对阴暗度的好奇面的。越是狗血的剧情,越是有网友买账。否则也不会明星的家长里短的琐事也能天天上新闻了。   *事务所   沈琰的顶头上司,此刻已经暴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的事件完全压不下来,网上还多了好多时装展上没有的照片。看来,沈琰被盯上很久了。   她指着各大娱乐报纸上,以及电脑网路上的头条,指着沈琰的经纪人,大怒:“你!给我读!所有头条!”   经纪人没办法,挨个开始读。   第一张,上面载着两张照片 ,一张上,沈琰搂着一个女子亲吻她眼睛。一张,那女子被另一个男子抱在怀里,神情痛苦。   标题也取得很醒目《沈琰脚踏影后,不忘插足他人感情》。   另一家报纸,照片是时装展上的,沈琰在评委团公开亲吻女子测颜,随后和一男子争夺女,而穆雅兰站在后面。标题为《沈琰置影后不顾,与男模抢人》   ……   沈琰坐在远处沙发上,一言不发,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他没想到,这次的事会这么棘手。   “不用多说什么了,沈琰,你给我立刻马上开记者招待会。趁着穆雅兰那边还没有丢掉你之前…”电话声打断,接起:“喂。什么?不好意思啊。喂!”电话被挂断。   中年女人再也掩不住疲惫与恼怒,优雅全无。对着沈琰大骂:“要不是当年我和你母亲有交情,我也不会这么费心费力地栽培你!可…想不到你根本不及你母亲敬业精神的万分之一,你知不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听到对方提到自己母亲,沈琰原本冰冷的面容出现了裂缝。记忆如潮水涌进大脑。愧疚,钝痛感袭击心脏。   那女人不依不饶,继续说:“记者会上,你自己给记者一个交代,穆雅兰…放弃你了。”   *记者招待会   沈琰面前放满了各个电视台的话筒。他扫了一眼在场的记者,每个人眼里都是迫不及待,不是有多么希望他的答案,而是迫不及待又有话题可以炒作了。   苦笑一声,心中苍凉无数,他开口:“我,沈琰。大家也许以为我就是个刚刚蹿红的小辈,但我母亲…一生热爱演戏,致力做一个优秀的演员。我以她为豪。今天,闹出这么个所谓的丑闻,并非我意。我只是恰好爱上一个曾经爱我的人。”说完,他冷笑两声。   没有这“曾经”二字该有多好。   他继续说:“我是个演员,一直是,一辈子是。我希望大家可以更多的关注我的作品,而不是我的感情,谁的生活没有几分狗血无奈?与穆雅兰女士,我一直说我们一直是普通朋友。而对于另一个女人,她是我…得不到的白玫瑰吧”   台下的记者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认真,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从何问起。   不知道是哪家胆大的记者开口问:“光凭你一面之词,我们怎么可能会相信?何况你之前也说电影院的女人是圈内人士,难道不是穆雅兰吗?”   众记者点头,没错!这不就是脚踏两只船吗?   沈琰继续说:“你们想错了,我说是圈内人士,是指她和娱乐圈有关,从事相关行业,并不一定指的是演员。”   那记者长得贼眉鼠眼,,依旧不愿意死心。我追拍了你那么久,人证物证具在,想三言两句打发?不可能!   “那我请问,你三番两次地和照片里的女人有亲密接触,还有另一个男人与你争夺,如果不是你插足,那么就是那女人水性杨花,四处勾引喽?”   众人听了这话倒吸一口气,八卦记者虽然嘴毒,但都是背地里写下来,像这个人当面指责,乱加猜测的,也是想出名想疯了!   沈琰的青筋已经暴起,侮辱自己他忍了,可是,这件事从头到尾,小白都没什么错,她从来没给过谁承诺,何来水性杨花之说?才准备开口,被人打断。   “我来说。”来人话语中自带气场,压得众人不得不仰头去看来人是谁。   来人正是夏凌晨,他面容冷峻,走上台来,说:“这件事,谁也没有错,我们三人的故事,爱与不爱,都是无可奈何,男未婚,女未嫁,并非有什么伦理道德沦陷,也不需要鼠辈小人在那揣测蜚语!”   当下,那记者气得脸色发青。在众人压力的目光下,甩手走人,离开会场。   走到暗处,打电话:“葛小姐,刚刚半路杀出个男人,就是那个男模特,三言两语讲得滴水不漏,这招看来失策了。”   “失策?”葛璐恼怒,对着手机大喊:“那就不要再等了,自己创造机会再上!”挂断电话。   那男人也是个八尺男儿,虽然入了这一行,为了混饭吃,扒人隐私,但是被一个小女人颐指气使,也让他受不了,当下骂了一句脏话,随即浑浊的眼眸中闪着精光。   记者招待会结束。徒留两人。   沈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夏凌晨。夏凌晨本想拒绝,蓦然一怔,想想,接过来。不是没有抽过烟,但是从来都是苦闷无比时抽上一口,两人并排站在楼顶,一口一口抽着烟,吐着一圈圈烟气。   “为什么帮我?”沈琰犹豫好久,还是问了。   夏凌晨把香烟放到嘴里,抽一口说:“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除了是情敌,还是兄弟。我不帮你,你就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呵,沈琰失笑,继续抽着烟,看着大厦下面的光景,整个魔都上海尽收眼底。   沈琰远远眺望高楼大厦,拍了拍他肩膀说:“凌晨,我下个月接了戏,要去横店拍个电视剧,恐怕要几个月。我走了,你没有情敌,可要好好把握,那么好的姑娘,只能属于咱们兄弟一人。”   “好。”      ☆、蜜糖   距离沈琰离开横店拍戏已经近半月,事情似乎渐渐平息,娱乐圈大大小小的八卦很快湮没掉那场无关痛痒的记者会。   白璃茉依旧努力地工作,还是和以前一样,工作时起早贪黑,一到周末就烂在床|上补眠。   晨光熹微,带着眼罩的女人在自家床|上睡得不亦乐乎,一条丝带连衣睡裙挂在身上,随着她肆无忌惮地翻滚,肩带滑落至胸口处,春光乍泄而不自知。   门口的男人按了几遍门铃,都不见人来开门,干脆打电话。   “喂…大早上的扰人清梦啊你…”白璃茉起床气起来,极为不耐烦。   站在门口的夏凌晨勾唇一笑,压低声音:“立刻,马上来开门。否则,今晚晚饭自己准备。”   晚饭?白璃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急忙跑去开门。   夏凌晨感到门内的动静,嘴角微勾,扬眉一看,睡意朦胧的白璃茉此刻站在门内,而肩膀处的春光无限。   “咳咳。”他假意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耳根后又忍不住红了一片。   白璃茉看到他不自然,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啊——”“那个——”他试图解释。   “碰——”白璃茉甩手把门关上。   “……”夏凌晨。   慌忙把自己的睡衣带子拉上,摸|摸自己的脸,啊,好烫。都怪他,大早上来干嘛?   再次打开门,白璃茉尴尬地面瘫,问:“什么事?”   夏凌晨看着眼前的女孩,或者说女人。时光已经在她身上施了魔法,当初初见时那个有着婴儿肥的女孩,现在已经长得亭亭玉立,轻纱质地的睡裙下隐着饱满健康的身体,露在裙下的两条玉|腿,光滑白|皙,令夏凌晨看得心驰神往。   “你发什么呆呢?”白璃茉一只手在他面前晃晃。   夏凌晨回过神,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今天天气那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看到白璃茉欲言又止,准备为难地拒绝自己,他急忙补充:“再宅在屋子里,可就发霉了。”   额…“好吧。”白璃茉确实因为不想动,想拒绝来着。“你想去哪儿?”   “去游乐场?还是电影院?”夏凌晨试探地问,他不知道女生喜欢去哪。在论坛上轮番问了几遍,答案要不太重口,要不太俗套。   直到有位大神说,再俗套的地点也没关系,女生表面上觉得幼稚,实际上都吃这一套。   白璃茉听到这个提议有点诧异,夏凌晨也喜欢这套?不过,听到这个像约会一样的提议,她的心忍不住雀跃。   她倾身向前,靠近夏凌晨,扬起秀气的眉毛,眼神中带着期许的光:“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约会?”   夏凌晨勾唇:“当然算。”   “好。那我收拾好以后再出发。”白璃茉迅速关上门,跑回自己的卧室。   立即发微信给宋小笛:   “小笛,江湖救急,我要出门约会,穿什么好?!”   对方几乎是秒回,“和谁?!夏凌晨?”后面配着奸诈的两个小表情。   “你怎么知道?!(害羞)”白璃茉一边换衣服,一边忙着回复。   对方正在输入…一会儿跳出一条信息:“鄙视你,行了,我等会带几套衣服来给你。”   看到这消息,白璃茉心有顾虑,扭捏着打字:“那个…夏凌晨住在我楼下。”   对方直接发了一段语音,点开:“什么?!你们住这么近?多久了?”   “几个月了吧。今年夏天搬来的。”   “啧啧,这小子,人家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把你拿下?”   白璃茉想起上次那个意乱情迷的吻,羞红了脸。发了语音过去:“好啦好啦。你快点来吧。我不能让他等太久。”   宋小笛听了心里暗笑,这丫头,终于要谈恋爱了。随即发了个“ok”给她,然后到卖场挑了几套衣服,和前台打了招呼,就马不停蹄地赶去白璃茉的小屋。   敲门声才敲了一下。门立刻被打开,宋小笛直接被拉了进去。   白璃茉火速关上门。   宋小笛失笑:“你这么小心翼翼干嘛?”   “我..我不想被他发现我特别重视这次约会嘛。”   宋小笛直接甩两个字:“虚伪。”   白璃茉也不管那么多了,舔|着脸皮说:“小笛,你别磨蹭了,快点快点,快帮我搭配衣服和化妆。”“好的。”   两个小女人火速忙碌起来,很快,大功告成。   白璃茉准备下楼,宋小笛突然喊住她:“璃茉,他很好,不要再犹豫了。”“嗯嗯。”认真地点下头,白璃茉踩着细高跟下楼。   夏凌晨早已准备好,站在楼下等她,一身阳光帅气的休闲装,站在黑色跑车的旁边。他看到从楼梯上渐渐靠近的身影,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   她今天,很漂亮。   “璃茉,上车吧。”   “嗯”白璃茉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电影院里,黑漆漆的一片,两个人进场以后,离电影开始还有一会。白璃茉发现,自己周围坐着的都是情侣。面上一红,他们像情侣吗?   电影开场,白璃茉吃着爆米花,看着电影。这是一部很不错的爱情电影,白璃茉前一阵就听到了宣传,很期待,刚刚选择电影的时候,一眼就决定选这部电影。   随着电影开场,剧情引人入胜,白璃茉盯着电影看得投入,而夏凌晨却转着头盯着她的侧颜看。白璃茉准备抓爆米花,手却被抓|住,心中一跳,白璃茉回头。   夏凌晨眸子隐藏在暗处,里面幽深深的似有火苗在燃烧,他看着眼前因为电影灯光,若明若现的脸蛋,低沉着问:“璃茉,你饿了吗?”   直觉告诉白璃茉,没那么简单,她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热度,轻轻摇头:“不…饿…”   “可是我饿了。”说完,夏凌晨倾身而上,一下擒住她的薄唇。白璃茉顿时把双眼瞪得贼大,一阵骇然,突、突然袭击啊。   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反正,你不是对他也有好感了吗?   白璃茉化被动为主动,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回应他。唇齿相连,口有余香。   夏凌晨本来就是一时冲动,论坛里教他,对付女孩子直接上去就吻,大不了被打一巴掌,没有的话,更好,那女孩也喜欢你。   想到白璃茉并不拒绝自己,夏凌晨感到血液上涌,加深这个吻,吻技生涩,他全靠自己的感觉在一遍遍用唇摩擦着她的柔软。   “璃茉……”低喃着喊她的名字,性|感而温柔。   白璃茉小声调笑他:“你怎么像第一次接吻?”   “不是,第三次。”随即皱眉,“但是每一次都被人嫌弃。”夏凌晨闷闷地说,声音沙哑,透着男人独有的味道。白璃茉听了却觉得他在撒娇。   她被他语气里满满的不满逗笑了,确实,他第一次也是她,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想起那么多年来,这个小心抱着她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爱着她,等她回心转意,等她也能爱她,她的心里又酸又甜。   缓缓地向前,她在贴近他唇|瓣的地方,魅惑地开口:“那我真是个坏人啊。”说着媚|笑着,轻柔地亲上去,与他唇角厮|磨,舌尖缠绕,追逐。几番下来,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沉迷其中,却不得其法。试探着尝试着,随着本能去感受对方的气息。   其实她也是个新手,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嘛。在大学宿舍里,污妹子横行,白璃茉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   稍稍喘一口气,白璃茉小声问他:“我们继续看电影?”   “我只想看你…”   白璃茉听了心里有如蜜糖罐子,面上一红,悄悄说:“光天化日之下,收敛点。”   “放心,这里很黑。”夏凌晨一本正经。   “……”白璃茉。   “唔唔——”某人又欺身而上。   夏凌晨小声说,“我们继续,电影能有我好看吗?”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那…好吧。白璃茉回搂他,加深这个吻。   我的小猪,你终于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了。   从电影院出来,白璃茉一脸的红云,而夏凌晨就显得云淡风轻。白璃茉心里暗暗叫苦,这家伙,明明也是半吊子水平,怎么到最后反而转守为攻了呢?   夏凌晨似乎看出来旁边小女人在恼怒什么,开口:“没事,我只是有点天赋而已。”   天赋?……   “饿了吗”夏凌晨自然而然地牵其她的手。白璃茉手心被紧紧握住,暗暗挣脱不开,只好作罢。   “这次我也饿了。”捂着肚子,好饿。   “走吧,去吃大餐。”   “什么?西餐怎么样?”白璃茉有点兴奋。   夏凌晨说:“西餐?我在美国吃太多了。”再看看白璃茉那副企求的小表情,扑哧一笑,“好吧。”   *西餐厅   落地窗边,白璃茉眼冒星光,看着眼前的菜单,一页页翻着。看照片都觉得好好吃,可是,也好贵啊。   不好意思乱点,就算没怎么吃过,白璃茉也知道吃西餐规矩多,上菜次序也有讲究。为了不丢人,她果断把菜单推给夏凌晨。   “喏,你请客,你点菜吧。看着点点啊。”说着眼神示意他要hold住,否则太贵就不好了。   夏凌晨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抿唇一笑,说:“放心,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说完,他转身对旁边一直候着的服务员点餐,白璃茉没听清,但是也知道点了不少。   等服务员走了以后,她悄悄走上前,问:“你刚刚是不是按照电视上那种点了全套?”   “没有,就点了一点。够吃就行了。”夏凌晨假意逗她。   “你刚刚念了一长串菜名,也叫一点?”白璃茉吃惊不已。   夏凌晨淡笑不言。这丫头一谈到吃,就完全没有所谓的形象了。   果然是小猪啊。      ☆、眷属      服务员优雅地端着盘子走近,开始上开胃菜。这是一道鲜果海鲜沙拉,新鲜水产配以美味的沙司和色拉,用中小型的杯子盛装,色彩鲜艳,装饰美观。   白璃茉看着眼前的海鲜沙拉,暗暗咽了口口水,但是她想起美国人要等到最后一个人上好菜才开始进餐,便小心地忍着肚子的饥饿感。   对面的夏凌晨看她明明饿得不行,却还迟迟不动,温和一笑:“璃茉,你怎么不吃?”   “可以吃了吗?”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他了然,好心提醒她:“饿了就吃吧。我们一起。”说完,左手持叉,右手持刀,开始进餐,动作娴熟优雅。   白璃茉也不矫情了,开始进餐。夏凌晨招手喊来服务员,低声说:“不用一道道上了,一次性上吧。我女朋友等不及了。”   白璃茉嘴里正吃得欢,突然收到服务员暧昧的眼神,夏凌晨那句“女朋友”也传入耳中。额,她一下子脸红了一片,她还没正式答应呢。   接着,浓汤,色拉,主菜,甜点,咖啡都一一上场,白璃茉看着眼前摆盘精致,色彩鲜艳的美食,磨刀霍霍,忍不住开吃。   夏凌晨在对面慢条细理地吃着,他没有那么饿,但是看到对面吃得那么美味,顿时也觉得胃口大开,笑着推荐美食:“这道蘑菇奶油汤,你配着西冷牛排吃应该不错。”   “真的吗?可是我不喜欢甜食,牙不好…”白璃茉有些沮丧,她刚刚就发现了,有些甜品,她只能看看。   夏凌晨这才想起来,她不能吃太甜的,心下暗暗自责,眉头微皱,开口:“美事,你可以尝尝这道见煎鹅肝配牛排,不够吃再点。”说完,他掂量着要不要改天带她去看看牙医。   “好。”白璃茉盈盈一笑,她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不在乎这么多,有好吃的就行了。   夏凌晨拿着叉子,吃着盘子里的煎鳕鱼柳,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璃茉,吃了这顿饭,过几天你得自己先开伙了,我要飞国际长途,得几天的时间才回来。”   “啊?…”白璃茉嚼着嘴里的牛排,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食不知味,失望落寞感上来,说:“好吧。”   夏凌晨淡淡地一笑:“怎么舍不得我?”   白璃茉果断拒绝掉坑:“没有,我舍不得你做的菜。”虽然也确实舍不得他。   夏凌晨看出她的小别扭,心里隐隐兴奋,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吃了我那么久的菜,你怎么也得以身相许了。”   “啊?那么快?”对面的人被这句话吓地一抖,叉子上的肉差点没叉稳。   “不快,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夏凌晨倾身而上,靠近眼前的呆住的人,勾唇浅笑:“你说我们刚刚唇齿相连了那么久了,你别说你还不是我的女朋友?”   感觉到他随着说话传来扑到脸上的热气,白璃茉被他的话语讲的躁得慌,僵硬地移动脑袋,企图远离他逼|迫的气场,半天从嘴里哼出一个字:“嗯…”   听到这个字,夏凌晨心中终于畅快了不少,飞快上前小琢了她一口。接着迅速闪回自己的位置,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淡定地切着牛排。   白璃茉莫名地被突然袭击,不敢再看他,羞涩地低下头,这家伙今天也太主动了!   夏凌晨看到眼前刚刚到手的小媳妇,一脸羞涩,好心情地宣告:“我不在的日子里,一定要想我。”   低着头:“嗯。”   “每天要给我发短信,报平安。”   “好。”   心满意足,某人更开心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畅快淋漓。   虽然一时转换不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当走出西餐厅,夏凌晨再次牵起她的手时,她不再尴尬紧张,而是心里满满的爱意涌动。   在玲琅满目的商业街逛着,两个人越来越放得开,四处逛着,从一家店里钻出,又钻井另一家。   明明都是工作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四处戏耍着欢腾地闹着,笑着。   夏凌晨宠溺地摸着她的头,眸子中的温柔愈来愈深:“走吧,带你去游乐场。”   “不要。”一把年纪了,和小孩子抢着游乐设施玩,她可拉不下脸啊。   “那你还想去哪儿?我陪你。”夏凌晨问,眸色温柔。他不是想去哪玩,而是因为身边有她。   白璃茉性子慵懒,去过很多地方都是和大家一起组团旅游的额,大学的时候,被室友生拉硬拽参加了几个社团,社团里爱热闹的人偶尔会组织旅游。   那个时候,白璃茉能推掉的就推掉,实在不行,就出去。可是现在,她突然很想出去,看看大千世界。   原来不爱出门,是因为不想发现,她一直是一个人。而现在,身边有了夏凌晨的陪伴,她被满满的兴奋感充斥着,机遇和他一起创造属于他们的二人时光。   夏凌晨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宠溺地楼她入怀:“你好好想一想,等我这次航班结束,我就带你去玩。”   “嗯。那我们现在回去?”白璃茉窝在他怀里,试探的问。她隐隐不想那么早回去,今天的天气正好,难得阳光明媚。   夏凌晨想了想,说:“那就去大型游乐场。那里的项目多,也很刺激。”   白璃茉真想开心地大叫一声,正中她下怀啊。她对大型过山车,海盗船那些刺激的游乐项目早就期待已久了。小时候想玩,被各种安全问题排斥在外,长大了,又没人一起去玩。   夏凌晨也很诧异自己会想要当游乐场玩,和她在一起,真的会变得幼稚,还是说,他享受这种幼稚无虑的时光。   恰逢节假日,真的是人山人海。   排队买票,排队进场,排队买食物,虽然很麻烦,但是夏凌晨一直很有耐心。挽着自己胳膊的女孩,新奇着喊着要玩这个,要玩那个。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爱着她,就像爱着自己的女儿,头衣食无忧,笑容灿烂,自己才能舒心。   几场惊险刺激的游戏下来,白璃茉虽然感到晕眩,但是玩的时候,没少大声尖叫,那种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放松,自由,纵情,肆意,让人迷恋。   她突然知道她想和夏凌晨一起做什么了。像曾经的他们那样,放着手中的航模飞机,自由翱翔在湛蓝的天际。   柳眉轻扬,她对挽着的夏凌晨说:“我想飞唉,机长大人,你能不能做到啊。”   “当然。等我回来,就带你飞。”夏凌晨看着摩天轮下的夜景,嘴角浅浅的笑。   夜色迷人,两人静静地坐在摩天轮上缓缓地上升,今夜的星空很美,白璃茉的嘴角始终微翘。   他们回到家,夏凌晨站在7楼门口,目光紧锁在眼前的白璃茉身上,他舍不得,明天的航班是国际旅途,这一去就是好多天。   走到门内的人,俏皮地对他笑着说:“晚安。”   “晚安。”门关上,隔离两个人。门内的人兴奋地扑回自己的床|上,门外的人惆怅地走下楼。   白璃茉忍不住了,兴奋地在自己的床|上滚来滚去:“啊!啊!啊!”想到自己多少年被嘲笑是单身狗,今天终于脱单了!她忍不住发了一条微博:   “你也在等着我,静静的温柔。就这样手牵手,静静的看着天空。”   才发完,收到一个赞,打开一看,是附近的人,叫“凌晨的天”,夏凌晨?点进去看他的微博,刚刚也发了一条:   “无妨你爱我多深,但求你爱我长久。”白璃茉以前也看过这句话,但是现在看到,却是不一样的心境,她点击关注,在他这条微博下评论:“细水长流,有何不可?”油~~评论完,自己都感到肉麻。   返回自己的微博,发现底下评论都炸了。   “什么?!既然让那小子抢先一步!叫他给我等着!”——ID童琰无忌   然后底下就追来了一堆粉丝评论。   “啊哈哈,小琰你晚了一步,美人已经被人家抱走喽。”   “是哪位好汉出手的,我点个赞!”然后她既然还看到底下ID叫凌晨的天评论:多谢。   接着,底下就更热闹了,白璃茉汗颜,翻着翻着还看到大学同学纷纷前来道贺:   “我们家万年白终于有人收走了啊。恭喜恭喜,都准备清仓甩卖了…”   “哎呦,小妮子,你终于勇敢地迈出下一步了,可喜可贺啊,记得分享经验哦。”   ……   突然翻到一条,“璃茉~~~我明天要见你!!!咱们详谈哦~”——ID我会吹笛   不用问,肯定是宋小笛。白璃茉又羞又燥,躺在大床|上滚来滚去,闹腾了好久才入睡。   “叮咚”手机频幕上跳出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晚安,小猪。”   轻轻地敲打着两个字“晚安”,发送成功。   第二天,又是一个忙碌的周一,白璃茉早上匆匆接过夏凌晨为她准备好的早餐,匆忙地赶去公司。上周积压的工作要收尾,新的工作又扑面而来。   小羽看到急匆匆从门外赶来的白璃茉,用眼神提示她要小心。   白璃茉虽然收到信号,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开会。鹤颜坐在办工桌的最顶端位置,底下的员工大气不敢出,听说上司鹤颜,今早上一来,火气就很重,一连骂了好几个员工。这时候,没人敢往前撞枪口。   白璃茉也感觉到情况不对,小心翼翼地低头,哪知道,怕什么来什么。   鹤颜猎鹰扫向底下的人,直接说出判决:“白璃茉,你来说说,上个月我们的杂志销量下降了2个百分比,娱乐头条又总是捡其他对手公司剩下来的,你们接下里准备怎么做?”   白璃茉听了左右为难,她不是不知道根源所在,自然是因为缺少与其他对手与众不同的闪光点,读者喜欢猎奇,没有新鲜感,与其他传媒公司内容一样,自然会减少竞争力。   但是,此刻,她却不知道该说不说,如果把自己的点子说了,很有可能这劳心劳肺的苦差事,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思虑再三,她一咬牙,还是顶着众人的目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认为,我们应该竟跟当下潮流,既满足读者的口味,投其所好,又尝试寻找新鲜点,走在读者之前,引领娱乐潮流。”   鹤颜凝眉看向她,直接说:“好,既然你有想法,那接来下一个月,这组就跟着你做。期待你的表现。”说完她带头鼓掌,底下的人急忙跟风鼓掌。   而白璃茉此刻知道,自作孽不可活了。自己选的路,怎么也得走下去。   连着忙碌几天,没有夏凌晨的温馨晚饭,白璃茉又不知道按时吃饭,手机响起,她忙着用下巴夹着电话,继续工作:“喂。小笛?什么事啊?”   “你和夏凌晨都在一起了,我还没有对你严加拷问呢。”宋小笛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白璃茉苦笑,急忙应付:“小笛啊,我真的是忙起来和陀螺一样,没日没夜的,夏凌晨开国际航班,现在没在国内啊。等我闲下来了咱们再聚啊。拜拜。”说完,立刻挂了手机。   夏凌晨已经去了几天了,打电话挂机,发短信也不回。白璃茉心里隐隐不安,但是想想可能是飞机上不能开机的原因,就算了。      ☆、何方      又是没边没际的忙碌,白璃茉习惯了在大楼里安静地加班打字的感觉,很安静,但不寂寥。   灯光一闪,整栋大楼霎时间陷入一片黑暗,只余眼前的电脑还闪烁着微弱的光。白璃茉有些蒙,要是放在以前高中的时候,一断电,全校都会立即默契地欢呼雀跃,那是意外的惊喜。   白璃茉无奈,开始借着微弱的光收拾东西,准备把资料带回去加班。走到大门门口,保安告诉她停电了,电闸出了问题。索性是大晚上,也影响不了什么。   白璃茉朝着他点头一笑,挎着包,走向地铁。夏凌晨已经离开4天,还是没有联系她。她在等。   那年夏天,她摔了一摞书在她身边,告诉她,她在哪,他就到哪陪她,很简单,很直白。迟钝外加偏执于沈琰的她选择忽略。   夏天的夜,很闷,即使头顶的风扇一直不停地摇啊摇,依旧让她感到燥热难安。她买了一把扇子,随时随地在扇,偶尔被他抢过去,他也会屈服地为她扇风。   舒服吧?少年扇着风卖乖的问她,不像平时的冷漠少年。遇到她,他总是温柔而服软。   已经入了深秋,白璃茉裹了裹身上的风衣,加快脚步赶去地铁站。即使到了深夜,地铁上的人依旧不少,但还是有位置的。摇摇晃晃,周围人要不在睡觉打盹,要不低头玩手机。   白璃茉却一脸默然,她今天心不在焉,她心心念念都在想着那个远方的他。蓦然回首,她发现记忆的碎片拼接,原来曾经的她们也有那么多微不足道的小|美好,可她的眼总盯着轰轰烈烈的世界。   她有些后悔。她,想念他了。他的笑,他的饭,他的怀抱。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她打开电脑,开始工作。虽然做着娱乐大众这一行,她并没有多少被娱乐到的感觉。   沈琰曾经说过可以给她引荐,那时候,她就会构思自己的剧本,她想写一个让她痴魔的故事,感动的了自己,才能让他人为之动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已近凌晨两点,工作中迷迷糊糊倒在桌子上睡着的白璃茉突然被一串催命的铃声叫醒。打开一看,竟是陌生人的电话。   抱着诈骗电话的可能性,她按了拒接,继续倒头大睡。那铃声不依不饶,没过几秒,又响了起来。   终于不耐烦,她美梦被扰,语气极差:“喂!”   对方似乎也知道大半夜打电话不好,但语气焦急:“你好。大半夜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实在是事出有因。请问您认识夏凌晨先生吗?”   白璃茉大半夜接到陌生人电话,还一开口就问夏凌晨,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的心慌,急忙问:“他怎么了?”   “他…不见了。”对方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白璃茉几天没有夏凌晨的消息,此刻听这一话,立刻就暴走了:“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默了一秒,还是开口了:“夏凌晨作为副驾驶所航行的那驾航班消失了。”   “什么叫消失了?好好的飞机怎么会消失?!”白璃茉已经开始抓狂,按道理,大半夜接到这种电话,对方说什么都不应该信,可他就是没来由地恐慌,直觉告诉她,这是事实。   “您的号码是他留住在案的紧急联系人,其他家属已经通知了。请耐心等待消息。”说完,那人也不知说什么好,匆匆挂断。   而白璃茉的睡意彻底被惊散,什么叫消失?什么叫消失!她突然想起来夏凌晨的母亲曾经也是消失于航班之上。太巧了,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啊?!   当下她不知如何,夏凌晨说过,他的父亲就在这家航空公司上班,那么他一定会知道什么吧?   当下,焦急地难以等待,匆忙发短信给同事帮忙请了事假。她马不停蹄地坐夜出租车赶往机场。到了机场,才发现,整个机场灯火通明,肃穆而难耐的焦急笼罩在整个机场上空。   和她一样等待的人,不止她一个。官方新闻还没有对外披露,但是相信不久,纸包不住火,全国都会知道了。   老人,女人,小孩…不同的人,不听你的身份,那份担忧和焦急都深深地刻在脸上。   白璃茉难以想象,她不信鬼怪乱神,飞机怎么会凭空消失?在来的路上,她忍不住在网络上四处搜寻消息,原来历史上飞机消失的事件大有其在。   为什么会消失?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   焦急地在机场等到黎明时分,多一分钟,白璃茉就觉得多一丝绝望,明明内心抗拒着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却那么清晰残忍地摆在面前。   天微微亮,白璃茉发现,在网上,这架航班失联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一时间,众说纷纭,还有人联想到13年前的那场飞机失联事件。   网上闹开了锅,而白璃茉的脸色渐渐失去血色,已经熬了几天几夜工作的她,昨晚又那般憔悴,此刻身子是支撑不住了。   手机突然大叫,白璃茉恨死了这个铃声,发誓一定要换掉。   接起来,沈琰担心的声音传来:“小白,夏凌晨他…是不是在那驾航班上?”   “嗯”白璃茉听到熟人的声音,终于打破心底防线,脆弱的声音传入沈琰的耳膜,令他担忧。   沈琰从电话那边听到机场的广播,问:“你是不是在机场?”   “嗯。”   沈琰稳下心,努力让自己镇定,安慰她:“你不要着急,先回去,这事有夏凌晨的家人会处理,一有消息,他们一定会联系你。你先不要瞎想,我这部戏还有一个月才能杀青,我尽量把自己的戏份提前拍完,你等我回来。”   白璃茉已经有些心理崩溃,语带哭腔:“嗯…我也不希望他有事,可是我的脑子就忍不住瞎想,怎么办?…”   沈琰想起夏凌晨曾经说过的话,告诉她:“不要哭,哭,就代表你相信了这场灾难。你要相信他,不会丢下你。”停顿住,他说:“我,也不会丢下你。”   最后,机场里的失联家属都被工作人员和警卫,好心劝了回去,说是在这里不仅让他们的搜寻工作难度加大,而且帮倒忙。白璃茉就是这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宋小笛也得知此事,怕她一个人撑不住,特地搬过来陪着她。   失联第一天,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有的人当新闻听听就忘了,有的人却牵肠挂肚。   失联第二天,官方媒体已经调了各大搜救部队,从航班从经过的陆地海域开始搜寻,一无所获。   失联第三天,全国的爱心人士在摆着蜡烛祈福,一首首肃穆的歌传遍网络。国际上也派来支援部队,进行更大面积的搜寻。   …失联的第14天,已经过去太久,没有什么人相信还有所谓的幸存者了,但是搜救依旧在搜救,祈福依旧在祈福。   白璃茉已经休假在家两星期,鹤颜体谅她,但也有个极限,勒令她立刻马上回公司上班。宋小笛也劝她,与其每分每秒度日如年般煎熬,不如工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期间,夏老爷子打过电话给她,虽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言语间还是伤心落寞,闻者伤心。   白璃茉知道这时候最伤心的人不是她,而是夏凌晨的父亲,13年前失去妻子,13年后又以同样的方式失去儿子的话,他会有多么伤心欲绝?   *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一只手轻轻地翻着一本年代已久的厚本子,上面清秀的字迹一笔一划,写着主人的秘密。   翻看的人应该不是第一次看了,手指轻轻抚摸着泛黄的纸张上的笔迹。   扉页写着:“有文字的地方,就一定会暴露秘密。”再随手翻过几页,看到一个名字:   “夏凌晨。”   他低沉着嗓音念着这个名字,回忆若隐若现,却又一刹那像断了的弦,消失不见。   一个医护人员从病房外走进来,看到他,用流利的英文喊了一句:“赵星染?到时间换药了。”   “赵星染?是叫我么?”病床|上的男人呆滞了片刻,答应了一声:“好。”   换过药后,叫赵星染的男人走到卫生间,看向镜子里的脸,陌生?熟悉?他俨然不记得了。   他,失忆了。   住院了几个月,他依旧不知道自己是谁。偶尔听这里的护士说,他是被附近的居民在爬山时看到的,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听说还有一个中国男人,但是伤势太严重,已经被转到别的医院。   在奥地利的这个小镇,看到外国人的时候不多,幸而镇子上有几个中国人,闻询赶来,救了他,好心人在他附近发现了一个遗弃的包,包里有那本厚重的书,还有名牌,叫赵星染。   男人刚来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经过一番抢救,才终于渡过生死难关。   在这家安静的私立医院治疗了近一个多月,又住院了2个星期,他终于被允许出院。来接他的人是一对母子,美丽优雅的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   她为他付了医药费,他不胜感激,在还完全不了解情况的此时,他只好接受女主人的好意,居住在她家。   中年女人的家不大,但是装扮得很温馨,让赵星染感到似曾相识。偶尔会有法国的男人来给女人送些东西或者帮忙做些活。赵星染看得出来,这个中国女人在这里很受欢迎。   慢慢地他了解到这个奥地利小镇不大,但是却有不少中国人。集体移民?赵星染好奇心没那么重,没人问,他选择性不关注。   但是,这不代表他对自己的曾经没有过想象?他为什么会在这?他的家在哪?那本零零碎碎的日记又是谁的?他想不清楚,只是头会疼得厉害。      ☆、天涯   阳光普照,院子里的花草因为主人的精心伺候,长得极其的好,绿草茵茵间,芬芳四溢,姹紫嫣红。   男人喜欢安静,这身子在医院里养懒了,喜静不喜动。收留他的中国女人大家都喊她Lisa,她的儿子却叫着一个中国名字柯暮晚。   这是个很调皮的一个男孩子,一天到晚和周围的小男生漫山遍野地淘气。他对暂住在他家的男人很好奇,小眼中有着好奇和兴奋。   男人开始尝试着回忆,而更多时候,一但他想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头部就会剧烈疼痛。Lisa是一个情调很优雅的女人,她平时会到小镇的酒吧,咖啡厅乐器表演,赚取生活费,她多才多艺,赵星染不止一次看到她弹奏钢琴,拉大提琴,小提琴。   像是有什么熟悉感涌|入大脑,有次在台下看着钢琴表演,他走上台,拿起旁边琴盒里的小提琴与弹奏钢琴的Lisa合奏。   音乐无国界,咖啡厅里的客人停下交谈,静静地坐着欣赏着,小提琴与钢琴和鸣,宛转悠扬,沁人心脾般令人舒心。   此刻,阳光懒懒地照着摇椅上的人,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轻地翻着那本没有署名的日记。零零碎碎,婉婉转转的句子,看不出,道不明的隐秘心思。   有时候,男人会觉得写下这本日记的人,想要有人可以走进她的世界,但是又害怕被人窥探,真的是一个很纠结的人。而日记里唯一出现过的名字——夏凌晨,让他好奇。   而这个人,会和自己有关系吗?   赵星染不好意思长期叨扰,决定开始寻找自己的过去,Lisa送给了他一把小提琴,说只要想回来就可以回来。   临别,Lisa拿着相机问他:“拍一张合照留念吧。”   “好。”他背着琴盒,微笑着答应。   Lisa把柯暮晚叫来,小孩子腻着赵星染,拉着他的胳膊,亲昵地撒娇:“哥哥,你会回来的吧?”赵星染摸|摸|他的头,说:“会的。有空我就回来。”   赵星染开始在欧洲的街头流浪,在白鸽纷飞的广场演奏,得到游人的打赏,吃一顿不饱不饿的饭。   在公园里遇到一只黑色的小猫,眼神湿|润,他弯下腰,朝小家伙勾唇一笑:“没有家就和我一起吧。”抱着小家伙用手慢慢地顺着它的毛,浅笑:“那么黑,你就叫做小黑吧。”   *   那个同样被救下来的男人,全身早已血肉模糊,命被救下来,脸却毁了大半。而被救醒的那一霎那,却疯狂地四处寻找着什么。   “我的日记呢?我的日记呢?!”病床|上的男人因为毁容和愤怒,面目狰狞地大喊大叫着,而让他着了魔去寻找的东西,早已经离他而去。   护士小姐冲进啦,按住失控的男人,用英语对他说:“你冷静一下,夏凌晨。”被按住的男人僵硬了一下,条件反射地问:“你喊我什么?”   护士再次回答:“夏凌晨先生,你先冷静住,你的脸可以手术恢复。”   男人突然笑起来,似癫似疯:“呵呵…夏凌晨?我怎么成了夏凌晨。”   那好,从今天起,我就是夏凌晨。   不久,护士拿着一个包递给他:“先生,这是你的随身找到的东西,里面有身份证和其他的东西,请你核查一下。”   接过来,他嘴角笑笑,丑陋的面容却笑得得意。接着,他被转到韩国进行为之一年的整容治疗。   *   白母正在厨房里准备着年夜饭,白璃茉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已经一年多了,他到底是回不来了。   目光无神,她蹲在厨房的角落安静地削着土豆,完全没有听到白母的唠叨。   “小茉,小茉?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你现在已经老大不小了,赶快找个男朋友,也让你爸和我省心。你知道不知道,你表姐今年都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可得给我长点心,带个男朋友来。”   白璃茉听得头都大了,男朋友?到哪儿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消失就消失了……他,到底还在不在?   明明说好,明明说好,要等他回来的。   白母念叨着低头一看,自家丫头默默地蹲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泪却流了一脸,吓得她低下头来,拉起女儿:“小茉?你这是怎么了?在上海受委屈了?还是妈把你逼太急了,妈也是担心你的未来找不到合适的伴啊,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白璃茉急忙抬手,抹掉眼泪,牵强地笑:“妈,你想的也太多了,我、我就是好久没回家了,你一唠叨我就…我就想哭了。”   白母不知内情,她看出来女儿有心事,回家来,就没有好好地开心一下。罢了罢了,女儿长大了,她不想说,就不逼她了。   年夜饭上,一家人吃着年夜饭,几句恭贺新春的话意思意思一下,也就散了。   白璃茉在房间里玩电脑,咚咚两声敲门声,小妹推开门钻进来半个头,甜甜地喊:“姐。我进来了。”   白璃茉回头,失笑,这个白可馨,以前笑得时候对她各种骄横,撒娇,哪来此时这样乖巧懂礼,还懂得敲门了?点点头,说:“进来吧。”   白可馨笑着说:“姐,我今年就要高考了。”   “嗯,我知道啊,你好好加油,考到上海来吧。我对你也有个照顾。”白璃茉自从小妹到高中以后,就一直关注着她的成绩,虽然不是很稳定,但总体上还不错。   毕竟有一个优秀的姐姐在上面,她从小也免不了对比,对自己的成绩不敢松懈。   白璃茉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姐,我有喜欢的人了。”   白璃茉蓦然一怔,眼珠瞪了老大,什么?她回头看向小妹,眼神中带着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她,以前那么个小不点,也长大了啊。   虽然,她很开明,不会像父亲那样,几乎严苛,不允许早恋,但是高考将近,她没有把握小妹会不受影响。   想了想,她开口:“那现在你是暗恋,还是…两|情|相|悦?”不得不说,说出这番话,白璃茉有多么纠结?怎么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呢?   白可馨羞涩了一下,说:“两|情|相|悦…”   真好,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自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的了。她开口:“姐姐能看看她吗?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小伙子。”   “啊?这么快就要见家长啊。”白可馨被吓了一跳。   白璃茉好气又好笑,这是在嫌弃自己吗?开口说:“没事,我就是见见他,我看着放心就好。但是你要高考了,要以学业为主,我不想你为了这个耽误学习。”   白可馨点点头,说:“姐姐,你放心,我们俩成绩差不多,他准备随我一起报考上海的大学。”   白璃茉点点头,算是放心了些:“好,可以的话,过几天你约他出来吧,姐姐请你们吃饭。”   白可馨出房没多久,电话响了起来,白璃茉看到沈琰二字,接起来:“大少爷,你大过年的应该发个红包过来更实在啊。”   沈琰听到元气十足的声音,放心不少,语气里带着笑意:“小白,红包当然有了,但是要当面给才有诚意啊。”笑意渐浓,他继续说:“要不要见一面?”   白璃茉有些诧异:“现在?现在已经很晚了吧。”   白璃茉家随着后来生意发展,全家搬到了B县,一是白可馨上高中方便,而是家里条件渐渐好起来,在B县方便不少。而沈琰,就是地地道道的B县人。   “不方便?”沈琰听出她的迟疑。   “我爸是老古董,恐怕不允许我出门。”白璃茉小声地说。   沈琰听了有些啼笑皆非:“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管着你,不怕你嫁不出去?”   “好吧,我试试。”说完挂断电话,她走到客厅,却没有看到白父,问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的白母:“妈,爸呢?”   白母摊摊手,无奈地说:“出去玩了。”能玩什么,还不是去和人搓麻将。   白璃茉觉得是时机,开口说:“妈,我老同学喊我出去玩,我出去了啊。”   “现在?”白母有些皱眉。   白璃茉小心地看她眼色,点点头。   “好吧,不要玩太晚了。”得到了免死令,白璃茉松一口气。   穿上一件厚厚地羽绒服,围好围脖,她收拾好了出门,哪知,才下楼,就看到沈琰靠在自家的卡宴上,笑得春意盎然。   白璃茉走上前,说:“你小子,动不动就使唤人。快上车,外面冷死了。”   坐在车上,沈琰一边开车,一边调侃她:“你说你,夏天怕热,冬天怕冷,活得怎么这么委屈呢?”   白璃茉伸出手对准他头顶就是一锤,打得他嗷嗷叫。   “你给我好好开车。”   “是、是、是。”   车里的暖气渐渐聚拢,白璃茉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沈琰开口:“吴楠他们说多少年不聚了,今天就在欧若广场聚一聚。”   “班聚?”   “差不多吧,能来的都来了,我迟迟看不到你,就猜你不知道,就亲自来接你了。”   白璃茉无奈:“大年夜,你们也真能折腾。”   沈琰带着邪魅而又有点玩世不恭的笑:“当年还不是圣诞夜,大家一样很能玩啊。今晚上来的人不少,似乎把二班的人也聚了起来。”   当年…当年真是个遥远的词啊。   当年沈琰和葛璐凑成一对,如今反目成仇;当年夏凌晨拉着小提琴对她表白,夺去了她的初吻,现在连心也夺走了,却人去影无踪。   车窗外的雪下得越来越大,扑簌簌下着,白茫茫的,把这个本来就热闹的夜衬得亮如白昼。   开着车的沈琰很兴奋,看来今晚会很热闹。   “你不怕你的大明星身份暴露?”   “没事。”说着他变魔术般摸出一面面具,说:“今晚我们整成蒙面舞会。”说着,递给了白璃茉一个。   白璃茉哑然失笑,接过面具,银白色的面具,带上,恰好挡住了白璃茉的上半张脸,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   欧若广场到了,远远看去,人群聚集,当年的彩色喷泉依旧还在。因为是大年夜,人流很密集。   白璃茉带上面具,下了车。      ☆、咫尺   赵星染曾经到中国的大使馆申请过回国帮助,大使馆对漂泊在外的中国人极为热情,很快就帮这个孤苦无依的年轻人办好了新的身份证和护照。   赵星染,回来了。他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国度,茫然而无措。几个月地在中国漂泊,听人说他的口音听着像南方的,他便一路南下。   此刻,已经到了南方的一个小县城,记忆力模糊的熟悉感让他心中升起异样的情感,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在这里?   除夕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赵星染感叹,自己曾经的家是不是也这么温暖?   而在欧洲养的那只小猫因为海关问题,被他及送回了Lisa那里,请她帮忙照顾,听说,柯暮晚那小家伙很喜欢它。   刚刚下大的雪,也没几秒就停了。   走过一个广场,他突然被一个阿姨拉住:“小伙子,你是来这参加他们的聚会的吧,来,卖你一个面具。”   赵星染本来准备拒绝,但抬头看到远处的人群,喷泉,脑海中熟悉的感觉刹那闪过,他接过那个紫黑色的面具,付了钱,朝着广场中心走去。   沈琰随着白璃茉走向在远处的人群,有人向远远的就向他们招手。白璃茉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与一个戴着紫黑色面具的男人擦肩而过,她突然顿住,回头一看,那男人身材颀长,气质不凡,背后背着一个琴盒。   白璃茉心中一动,向前准备拦住他的去处。谁料沈琰推她,催促道:“你已经迟到了,还不快点。”   无奈,她打消念头,继续向前走。   此刻欧若广场已经聚了不少人,当年的班长吴楠不知从哪借来了一套设备,把欧若广场精心装饰了一番,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正式的舞会现场。   劲爆的音乐从广场四处的音响里传出,男男女女们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在舞池里扭动着。白璃茉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跟着大家一起闹腾着。   广场中的彩色喷泉喷泉把气氛衬托得很热闹,几曲舞曲以后,音乐停了,吴楠拿着话筒说话:“各位老同学,多年不见,大家的变化极大,今天的蒙面舞会,一是要大家避免尴尬,渐渐放开活跃气氛,”   他顿了一下,继续“二来就是增加神秘感,看看大家多年不见,还能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当初自己最在乎的人,同桌,朋友,接下来,请大家闭上眼,在人海里摸索60秒,然后睁开眼睛,看看眼前人,还能不能通过面具就猜出来。”   “游戏,开 始。请大家闭上眼,60秒后睁开。”   白璃茉很配合这个游戏,但是她知道,凭自己那种近乎脸盲的记忆,很可能叫不出人家的名字。她故意按着记忆力的边缘地带摸寻,试图逃过去。   60秒的音乐暂停,白璃茉轻轻睁开眼睛,眼前却站着一个男人,刚刚擦肩而过的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熟悉感在两人眼中窜流。   “你……”两人同时开口。   这男人正是漂泊已久的“赵星染”,一个忘记过去,不知将来的男人。   白璃茉继续开口问:“你认识我么?”   “不认识。”男人开口,声音冷冽如风。   莫名的惆怅,白璃茉浅浅一笑,掩饰尴尬,说:“你好,我叫白璃茉,曾经是一班的。”   “赵星染。”男人轻吐出几个字。   “哦哦。你好你好。”白璃茉说着眼神移到他背后的小提琴上,问:“你……也会拉小提琴?”   赵星染点头:“靠此为生。”他隐约觉得眼前的女人很眼熟,而他刚刚说“也”是什么意思?虽然好奇,但是他没有问出口。   白璃茉眼中突然显现出期翼的目光,她鬼使神差地开口请求:“赵先生,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愿望?我可以给你报酬的。”   “好。”赵星染答应地很干脆。   白璃茉听到他一口答应,高兴地拉起他的手,完全没了刚刚对陌生人的小心翼翼,回头,扬起一个感激而兴奋的笑容:“那麻烦你,和我走一趟,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赵星染看着拉着自己胳膊的女孩,有些愣神,随即脚步加快,随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在大街上奔跑,雪花又开始轻轻地飘,一片片洒下来,飘落在衣服上。   两人跑到一个公园,白璃茉停下来,气喘吁吁,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拉着陌生男人的手,脸一红,匆匆放开手。   赵星染感到原先手上的温度突然褪去,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他开口问:“这是哪里?”   白璃茉诧异:“你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吗?”   赵星染回答:“不是,途经此地。”看了一眼周围,被雪覆盖的树木,道路,路灯,问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白璃茉缓一口气,压抑又紧张地开口:“在这里,演奏一曲《致爱丽丝》。”   赵星染蓦然一怔,就这么简单,这女人真奇怪。   没多说什么,他拿下背了一路的琴盒,扒掉堆积的薄雪,打开,取出小提琴,摆好姿势。不再废话,专心开始演奏。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站在一旁的白璃茉因为这琴声,胸腔开始隐隐作痛,她像一只缺水的鱼,逮着液体就饮,哪怕饮鸩止渴。   一曲演奏完毕,闭着眼演奏的赵星染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同样戴着面具的女人双眼紧闭,两串泪从面具里流出来。   他心中一动,她……有怎样的故事?   白璃茉缓缓睁开氤氲着泪水的双眼,笑着看着他,赵星染却心中一痛,明明看到她在笑,怎么感到那么悲伤?   白璃茉轻扯起嘴角,说:“谢谢你,赵先生。你的音乐很棒,我听了那么多遍,只有你演奏的和他很像。谢谢你。”说着,她低头从兜里抽|出钱包,想要给他报酬。   赵星染眸光一闪,淡然一笑:“不用了,白小姐。今天过节,就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   白璃茉感激一笑,也不强求,收回钱包,对他说:“赵先生,我能您长什么样吗?”   “不用了,我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无家无情,有缘再见,无缘便忘了吧。”赵星染说着,收好琴,被在身后,抬步,向公园外走去。   白璃茉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有些惆怅,为什么,他给自己的感觉那么熟悉?可是,他只是过客啊。   手机突然响起来,白璃茉接起电话,宋小笛激动的声音传来:“璃茉!你去哪儿了?你快回来!夏凌晨他……夏凌晨回来了!”   不管不顾,白璃茉再也抑制不住,抬脚就向欧若广场跑去,途中与赵星染再次擦肩而过,却因为太匆忙,没有看他一眼。   直觉告诉赵星染,这个女人有什么事发生了。他本想离开,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抬脚,随着女人离开的脚步追随而去。   白璃茉在奔跑的路上,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无数的对话,无数的感激…….   终于跑到欧若广场,大家似乎都知道了什么,自动地给她让开一条路。白璃茉走到近处,脚步却开始颤抖,一步一步,那个站在人群中间的高大身影,“夏凌晨”戴着面具,嘴角上扬。   白璃茉一步一步走近他,终于走到他的面前,颤抖着伸出手,她不敢相信,她太怕这是个美梦,一点一点,缓缓揭开他的面具。一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英俊面容展现在她眼前。   白璃茉崩溃了,再也忍不住,再也再也忍不住,她一把抱上他的脖子,大哭:“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现在才出现?!你知道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啊!呜呜呜呜——”   夏凌晨伸出双手回抱她,勾唇邪魅一笑:“我,夏凌晨……回来了。”   赵星染远远看着一对璧人相拥而抱,他能看到她的泪水,是失而复得的欢欣,他淡淡地一笑,为她高兴。这世上福薄缘浅的人太多,失而复得便是幸福的事。   聚散皆是缘。   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转身,迎着越来越大的风雪,他的身影隐藏在人群里。   抱着白璃茉的夏凌晨,眼光一扫,看到那个背着琴盒离去的背影,猎鹰般的眸光一闪,难道是他?嘴角掀起一抹得意地笑。   是他,又如何?   次日,去年长达一年的飞机失联事件中有人归还的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夏凌晨对外宣称因为受伤严重,脑部选择性失忆,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情景了,只是一直在国外接受治疗,至今回国。   媒体们想要再采访,都被夏家官方拒绝。从此,这成了个谜。   而事实上,归来的夏凌晨对所有人都说自己选择性失忆了,记得的也只是零碎片段。   夏家唯一长孙,失而复得,夏家上下都高兴得热泪盈眶,哪还管他有没有失忆,记不记得过去。   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夏奶奶一遍遍念着,烧香拜佛,感激神灵。   夏家特地为此办了一场洗尘宴,规模重大。白璃茉一家作为坐上贵宾,也是单上有名。白父白母这时才知道,女儿交了这么贵气的男朋友,也是满眼的笑意,欣慰不少。   夏凌晨这次回来,直截了当地对夏老爷子说,经过这次生死劫难,不再想当机长,他想进爷爷的夏氏商业帝国工作。夏父在坐下,听了儿子这个想法一怔,他不愿开飞机了?   夏老爷子虽然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高兴,毕竟孙子愿意接管他的生意,也让他心头踏实了不少。他老了,再精明也双拳难敌四手,公司一直让外人打理,他也确实没那么放心。   夏老爷子一锤定音:“好,小晨,你这次劫后余生,必有大福。等你修整好了,再进公司吧,我会派人辅助你。”   夏奶奶看着坐在夏凌晨身边的白璃茉,还有白璃茉一家,使眼色给夏老爷子。   夏老爷子收到信号,开怀一笑,伸手摸了摸已经蓄长的胡须,对白璃茉说:“白丫头,我孙子大难不死,你父母今天也在,要不我们就把这亲事定下来吧。”   白璃茉瞪大双眼,满脸惊讶,这话题怎么跳转得这么快?她转头看向夏凌晨,夏凌晨正看着她,满眼的温柔,但却让她感到陌生,没错,很陌生,是因为他失忆的原因吗?   但是,为什么,她总是忍不住想起赵星染,哪怕,她连他的脸长什么样也不知道……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